何云开在当时是个非常有名气的人,不过他却并不是和我同一年龄段的人、事实上、这个老家伙那时候就已经五十几岁了。
我之所以要去找他、一方面、是因为他的知识渊博、我现在有很多问题不明白想要请教他。另一方面、则是他也跟我的遭遇差不多、并且是一名收藏大家。我们俩交情还算可以,而在这块地儿我也只有他这么一个认识的同行人了。
我长期处在这山沟沟里、对于外界很多事情都不知道。不过我在县城里为了掩人耳目、却特地买了一处产业、租给一户人家开了间饭馆、每隔几个月也得去一趟收账。而除了这几个目的、我也想趁着这个机会、出去看一看老四所说的那些一掷万金的买家到底是何方人物。
没有通知此刻还在熟睡的老四、我跟一脸诧异的美丽说了我的打算、带上几块银元的我就出发了。
今天不知道是不是县城里赶集的日子,老王头的二儿子“二蛋”、正驾着一辆载满一些诸如南瓜、老白干还有鸡蛋之类的货物正准备出发、而旁边则是站着几个拿着箩筐正争执着的村里人。
“嘿!我说你个婆娘好不讲理!你这么一大堆的东西装上去、二蛋这车咋还装得下额的东西?”
“好嘞!莫跟我争嘞、下次你再多装些嘛、我们家娃子最近一直生病、这才刚好没多久、我就想着让二蛋儿多卖些我的东西好多得点钱、买些补药来给他补补身子。”
“哎呀、不早说、你这婆娘也真是的、我咋就知道这个。二蛋儿、福嫂的东西你就全装下去、全装下去……”
我看到这一幕、笑了笑,走近前去。而村里人很快也都见到了我、问候的同时不免有人开口问道:“三富啊、你莫不是又要到县城去收账了?”
这是正在一旁蹲在地上抽烟的老王头所说的话。而其他人听到了也同样把目光投在我的身上。
“是啊、今个到期了、想来搭个顺风车、您看中不?”我朝着老王头问道。然而老王头听到了我的话顿时脸上就露出了为难之色。
见此、我看了一眼那辆几乎已经不堪重负的驴车、摇头一叹、心里想着这次估计是要走路去了。
老王头见我这样、坐在那里狠狠的吸了几口烟、好像是决定了什么似得、朝着我说道:“好吧、既然三富你要去县城一趟、再咋说也得让你搭个顺风车。”
“爹、载不……”这是二蛋的话、然而还没说完就被老王头一个瞪眼给生生又咽下去了。
我见到这一幕也不好意思、正要说话、一旁的福嫂等人却开口了“三富、你要去县城一趟的话额们就少放点东西吧。反正也不晓得卖不卖得完。”
说完就不由分说的开始搬起那些个体型较大的瓜类食材。见此、我一时语塞。不过刚才听得她们的交谈、我的心中顿时就有了主意。
现在不过才五点多、但是已经算晚了。
等到福嫂等人将那些货物都搬走一些之后、二蛋就吆喝着驴子开始启程了、而我也已经坐了上去。
可能是刚才的一幕给了二蛋一些怨气、一路上他却是没有跟我说一句话。
这个才十七八岁的小伙子剃着短发、光着膀子、皮肤麦黄麦黄的略有些泛黑、很健康。然而马甲的肩膀处已经磨损破去了一片、有的甚至还露出了已经磨起一片厚茧的肩膀。
时间很快就过去了、由于这几天天气一直不错、道路平整、所以驴车走的很快、到了早上九点多的时候我们终于到达县城。
我告别了二蛋、约好了回去的时间就朝着何云开的住处走去。
何云开的住处很典雅、也很大、在这片县城当中最富贵的人才能居住进去的地段里、倒是独树一帜。
府上的几个佣人都认得我、不巧的是何云开现在却不在住处里。不过我却看见了奇怪的一幕、一帮人此刻正坐在里头每个人手上或者身旁都有一个个或大或小的古鼎,让我差点怀疑是不是走错地方了。
而一问之下、佣人们才告诉我这些都是来卖何云开古董的,我一想、感觉奇怪的同时问佣人们何云开什么时候喜欢上这玩意儿、然而他们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最后佣人们提出了等待的邀请、然而我今天来还有其他的事情、所以拒绝了。准备等一下再来。
走到了县城里唯一一家报社、我终于找到了那份让我心神一震的报纸,而有趣的是,里头也告诉了我刚才一幕的答案。
报纸的原话我无法叙说清了、而其中蕴含的信息我却依然铭记在心。
这份报纸是五天前的了,一则消息被印在了首位。大意是各大地区的富商争相求购“五方鼎”,表示如果有人获得五方鼎并交给有署名购买的人、就可以得到一万三千银元的奖励!
整整比前天老四跟我说的要多三千银元的奖励、让我顿时嗅到了这件事情的重大。然而接下来那些富商的名字才是让我震骇的原因。
这些报纸上所谓的富商、我都熟悉、甚至可以说五人之中有三个人都和我有过交情。而何云开、赫然也位列其中!
接下来的一些内容我早已经忘了、然而当时将报纸看完却花费了我不少的时间。
大约在十点多的时候我才离开、而据那府中的佣人所说何云开得到十一点多才能回来。于是我暂时按耐住了我的好奇心、朝着我的那处房产走去。
紧接着、我去收了那开饭馆的夫妇的租金,然后又在他们那里吃了一顿饭、并为还在原地摆摊的二蛋送去了一份。
今天卖的不是很好、二蛋坐在驴车上、正忧心忡忡的看着周围的人群。
我走过去、二蛋也看见了我。将手中的碗筷拿给他之后、我看了眼眼前的这些只卖出去不到十分之二的特产、说了句看你三富叔我的,就帮着他开始卖起这一车的货物来。二蛋见此大为感激、停下狼吞虎咽的阵势,擦了擦手、终于是发现了尴尬,在一边不知所措起来。
见他这样、我有些好笑,这小子估计刚才对我的怨气还没落下。他也晓得我的手段,我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骂了句你小子吃你的去吧。他见我这表情总算开口笑了、回了我一个“嘿嘿”的傻笑、丝毫不客气的就坐在驴车上继续大口吃了起来。
大约已经快十二点的时候、二蛋才吃完了饭、然而凭借着一些小花招、眼前一大车的货已经又被卖出去了两成。我让二蛋照我刚才的做,他倒也不笨,悠着悠着到了十二点多一点的时候我再次告别了二蛋、把碗筷还给那对夫妇之后、朝着何云开的住处再次走去。
何云开这个时候已经回来了、听佣人说我又来了、早已经等候我多时的他、立刻出门迎接。
何云开五十多岁、但是却已经很显老、根本认不出就是五十多岁的人,就像一个暮年的老人家,脸上都有很多黑斑和皱纹。穿着马褂的他虽然显老不过却很精神、朝着我说了一些客套话、而我则向他表明了来意、随后他没多说刚才那些想要卖他古鼎的人便领我进了书房。
书房很典雅、每次和老家伙有重要的事情要说他都会带我到这里来。
“看来五方鼎的事情你都知道了。”一身淡淡土味儿的何云开朝着我说道,神情有些无奈。
“你们怎么出这么多钱买这个甚至都还没有出世的东西?”我有些不解。
而何云开听了、却发出了一声感慨、朝着我说道:“三富啊、咱们这些人当年被那个混蛋给下了蛊、你看看我、才五十多岁、就跟七八十岁的人差不多。我也舍不得那些钱啊、可是没办法。不过据说现在已经有了些消息了。”
何云开说着、却将我的回忆勾起。
这些个买家、基本上都是我熟悉的人,并且很多还都参与了当年的那次活动、才被那人给下了蛊。
何云开之所以这么显老、也是这个原因。
不过我疑惑的是何云开为什么会这么说、难道五方鼎能够治愈我们所中的蛊毒不成?
正在我疑惑的时候、何云开却给了我解答。
“三富、你知道蛊母吗?”何云开话刚说完、就蹦出了这么一句、
然而我的心、顿时在“蛊母”这两个字出现的刹那、急促的跳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