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憋屈的突围
(注:本小说故事纯属虚构,里面出现的真实的人物,只是为了故事的需要,请读者别把他当做历史资料阅读,作为滇西人的我,自小就听着戴安澜将军的故事长大,对于戴将军,只有一种道不尽的尊敬与缅怀之情,在写小说时,我曾经考虑了很久,是不是把他的真实姓名写上,又担心写作时故事情节与真实历史有悖,惹出不必要的麻烦,但他的事迹乃至生命都染红了滇西及缅甸这片热土,包括郑庭笈、洪行、李根源、张问德等名人的真实名字,因为他们的铁骨铮铮、舍生忘死的精神,才在滇西抗战史留下了重重的一笔。如果不用上他们的名字,让我寝食难安,十足的忘本,用上他们的名字,有些故事与真实事迹又不符,前思后虑无法定稿。这也是我的第二章迟迟没有上传的原因,几天来,我先后7次修稿,在这我深表愧疚,最后,我还是采用了他们的真名,因为这是我对这些前辈先烈无比的敬仰与悼念。在这我恳请读者以及与他们有关的人能给予支持、谅解。我也希望得到你们的批评,指导,我会尽力改正。我不图什么,只希望我们中国人不要把那段可歌可泣的滇西抗战史遗忘掉。如果你有什么宝贵意见可以联系我,我的qq:1484727093,你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此外,本小说我主要参考了《腾冲抗日文献资料等》等。)今天是中秋节!祝大家中秋节团团圆圆!好事连连!
借着微弱的月光,傅仇双手四处翻寻,伤痕累累的双手因过度用力,不停涌出鲜血,漆黑漆黑的瓦砾上沾满了残红的血迹,嘴里竭斯底里轻呼着:营长!没有回应,脑海中上演着最后的画面:特务营防守的最后一道防线前,敌人悍不怕死的的冲上了,最近处只有十来米,双方都已经杀红了眼,谁也记不清是第几次进攻了,疯狗般的龟田,已经失去了耐性,短兵相接的部队还没撤下来,便下令开炮,呼啸的炮弹在阵地上开花,收割着一具具生命,日军的、战友的,傅仇双眼冒火,抱着捷克式轻机枪,一只脚踏在战壕边上,突突...突突.....疯狂扫射,灼热的枪管,冒着一阵阵青烟,曹宗秀营长,站在离傅仇不远的墙角,弓着腰观察敌情,指挥战斗,突然一颗带着尖叫的迫击炮弹迎面而来,作为久上战场老兵,都能判断出炮弹的落弹点,傅仇快速丢掉机枪,大喊一声:“营长,小心!”便往后飞扑上去,不料,曹营长一个反手摔,把傅仇摔进战壕,随即一颗炸弹便落下,砰一声炸开,曹营长像一根稻草被气浪掀翻出去,倒塌的墙壁瞬间把傅仇砸昏并掩埋了,本来想救人的傅仇反而被救了,还拖累了曹营长.....自责的傅仇含着眼泪,艰难的在瓦砾废墟中寻找着,沾染鲜血的双手早已麻痹。放眼望去,四处倒满了袍泽的兄弟,有刚倒下的,伤口还汩汩的冒着鲜血,有腐烂的,散发着辣辛的臭味。找寻了许久,也没找到。最后傅仇不得不停下来,疲惫的坐在瓦砾上,喘着粗气,使劲的咽了口唾液,瑞了瑞发干的嗓子。自我安慰到曹营长可能没事,也许带部队突围了,阻击敌人三天的任务完成了,白天,营长就告诉大家,坚持到晚上,就可以乘着夜色突围了。自言自语的傅仇顺势躺在瓦砾上,双手枕着头凝视星空,思绪再次飘到战斗的时光.......
1942年3月29日下午,同古城北一间低矮昏暗的木房里,200师师部所在位置,一名身材魁梧的中将军官拿着一支蜡烛,低着头,右手拿着铅笔不停地在地图上勾画着,不时地用手擦了擦炮弹震落的灰尘,屋子非常简陋,只有来来往往匆匆忙忙的脚步声,和滴滴嘟嘟的电报声,突然,一个满身尘埃,削廋的上校军官手提着军帽风风火火的闯了进来,师长,火车站以南的区域失守了。说完把军帽摔在桌上,顺手拿起桌上的水杯,狠狠的喝了几口,接着说道:“师长,这仗真的没法再打了,这几天日军像疯了一样,飞机、大炮、坦克不停歇的狂轰乱炸,弟兄伤亡太惨重了,各团都组织了敢死队,看着弟兄们一个个拉响手榴弹,扑向日军的坦克,我的心.......话没说完嗓音哽咽了,这仗是怎么打的,我们可是全美式装备呀,大炮、坦克我们也有呀,坚守了11天,后勤部硬是没有给送上来,窝囊呀!用士兵的命去换敌人钢铁,我们士兵的命太贱了,说完,两行清泪流了出来。魁梧军官丢掉手中的铅笔直起身,用充满血丝的双眼盯着上校军官骂道:“庭笈,够了,注意你是军人,军人就要有马革裹尸,为国捐躯的觉悟。”师长,我不怕死,只是大丈夫死要死得其所,您不是不知道,我们进缅就是协同英军作战的,可曼特勒一个英军主力师,连一枪都没放,就把曼特勒丢了,把我们的左翼暴露给了日军,造成如今被日军重重合围之势,这是协同作战吗?我们简直他妈的成了英军的超级大保姆,掩护他们撤退来了,完了还要给他们擦屁股,还有就是联军司令部,朝令夕改,原本,称日军没造成合围之势时,我们有足够的时间跳出包围圈,伺机另寻战机,却让我们固守待援6天,为联军争取时间,对日军形成反包围,如今11天过去了,杳无音讯,我们就是被那些高级将领谈笑喝茶之间,生生送入虎口的,2000多名弟兄呀!”“够了,郑庭笈!**的是军人!不是泼妇!你有力气留着去打小鬼子去,少在这里给我嚷嚷。”一向沉稳的师长,竖起眉毛,拍着桌子怒吼道,随即,又轻声道:“庭笈,我们是军人,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纵然我们都死在这里,我们也可以仰天长笑,壮怀激烈,四万万同胞能记住我们,历史不会忘记我们的!”说完师长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随即屋内陷入了短暂的沉静。报告,一个通讯兵小跑过来,师长,司令部急电,师长无力的挥挥手,说道:念。
200师戴安澜部,因后继续部队无法按时到达指定地点,同古会战已宣告破产,限令你部于明日拂晓前向西转移,与38师会合撤至印度修养,伺机反攻。
中国远征军联军司令部
3月29日
啪,戴安澜手中的铅笔生生攥断了,无力的斜坐在靠椅上,右手柔弱的挥挥,命令通讯兵出去,郑庭笈抬着水杯,说不出一句话,只有抬水杯的手激烈的颤抖着,连水撒湿前襟也浑然不觉。“为什么?为什么?到底为什么?”戴安澜嘴里喃喃的念叨着,长长的舒一口气,戴安澜猛地站起来,望着桌子上的地图,叫过仍在发呆的郑庭笈,说道:庭笈你来看,从同古西撤到38师所在地仁安羌交通便利,沿途无险可阻,便于机械化部队作战,对我师的撤离极为不便,假如敌人尾追,我们将无法甩掉这颗尾巴,我是这样想的,我们向东突围,造成回国假象,突围后再转向西.......“报告”电报。念。
安澜吾兄:
现已悉同古会战破产,你部向西转移,几天来,你部浴血奋战,英勇杀敌,实属我军楷模。念你我同袍之义,委座知遇之恩,弟兄们的思乡之情,望你部伺机向北转移与我会合为盼!另我已令22师强攻南下,为之接应,望兄能速做抉择。
弟:杜
3月29日
戴安澜接过电报,又看了一遍,慢步走到窗前,抬头望着即将下沉的太阳,陷入短暂的沉思,突然转过头说道:“庭笈,通知团以上干部及师直属特务营曹宗秀速来开会。”不一会,一群军装破烂的军人健步走进屋里,满身黑的、红的、白的。几个身上还裹着纱布,唯有那布满血丝的目光还散发着军人的刚毅,最后走进屋里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少校军官,笔直的军装,一尘不染,削廋的脸上刻满永不言输的自信,孤傲的眼光随便扫了一眼,随便找了个座位松一般坐下来。戴安澜快步走上主持台,把电报重重的拍在桌子上,才悲痛地说道:“弟兄们,现在召开这个紧急会议主要是.......”戴安澜再次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整理好情绪后才缓缓说道:“刚接到司令部通知,同古会战破产了,现令我部以明日拂晓前战略转移。什么?所有的军官都被这个消息惊呆了,只有睁得大大的眼睛充满着让人心虚的质疑。不,我不信,126团上校团长刘大成怒吼着站了起来,师长,我不信,两行清泪线一般流了下来,师长,我们126团能坚持下来,全体官兵都抱着一个信念——坚持!坚持!为后继部队争取时间,为同古会战流尽最后一滴血。火车站争夺战,士兵们都是一个班,一个班的抱着炸药包,用人肉炸弹扑向敌人的塔克,来捍卫每一寸土地的,几个营到如今打得不成编制了,六天,我换了4个营长呀!可.....话没说完,一个在战火连眉头都不皱一下的大男人就趴在桌子上失声痛哭起来。会场陷入短暂的静默。好了,戴安澜接着说道:如今我接到两份电报,一份是联军司令部的,让我部向西转移,会合38师进驻印度修养,等候反攻,一份是杜长官的,让我们向北转移至眉苗与5军本部会合。弟兄们,我200师自南宁、昆仑关战役以来,秉承的是共进退、共患难、共生死的袍泽之义,如今在两难之选前,我想听听各位的意思,我尊重各位的选择。”说完,双眼望向下面的军官,军官没有任何话语,只有把身体坐得更加笔直了,一副认听调遣,誓死跟随的样子。戴安澜只好说到:“遵从司令部转移命令的举手,军官们纹丝不动,只好接着说道:“赞同向北转移的举手,军官们齐齐的举了手。好,我尊重各位的选择,现在我宣布转移命令:124团于晚上9时发起对北围之敌发起佯攻,声势越大越好,126团组织反击,把日军赶到火车站以南,摆脱犬牙交错的战局,然后交替掩护向124团靠近,123团1、2营,撤出东面侧翼,并沿途掩埋地雷、炸药,延缓日军的会合,123团余部掩护师部、医院等机关撤离,要求不留下一个伤员、不抛弃每一个战士,特务营于晚上10时发起对西面猛攻,不惜一切代价敲开一个口子,造成我师向北突围预与38师会合之势,尽量吸引南北日军向西增援,为我师最终向北突围减轻压力。特务营突围后,124团全力向北突围,我将随124团一起行动,庭笈协助123师负责师部、医院等机关转移。听明白了吗?明白了。马上行动。散会。宗秀你留下,”“师长。”“宗秀”师里的情况你也知道,戴师长拍着曹宗秀的肩膀说道:“6天的战斗,以让弟兄都劳累不堪了,只有你们特务营这把尖刀了,自从皮坎河伏击战后,你们营作为预备队,一直休整,俗话说得好:好钢要用在刀刃上,在这生死存亡之际,全师就靠你们了,我已经下令把全师所有的20门迫击炮全留下个给你们,你们不仅要向北突围,突围后还要打回来,给我拖住敌人3天,戴安澜颤抖的双手紧紧捏住曹宗秀的肩头,生怕一放手就会消失一般。“宗秀,六天来,我们伤亡较大,伤员较多,他们都是跟我同一个战壕里爬出来的生死兄弟,我不忍心也不安心把他们抛下,为此,部队行军较慢,敌人尾追而击,必将付出极大代价,我希望也是恳请你们,能在城里再拖住敌人3天,给弟兄们争取一些转移时间,也是给我们200师留下一丝生的希望,宗秀,你来看,指着地图说道:距此120里处的勃岭是通向眉苗的必经之地,东西走向的勃岭恰似一道门槛,横卧在同古与勃岭之间,要到眉苗必须先通过勃岭,我会安排126团在此驻守,接应你们,希望你们要坚持住,你们面对的可是55师团,我只一个要求:尽可能的把弟兄们活着带出来。拜托你们了。”“是,师长!”曹宗秀只是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转身离去,没有任何言语。但此时此景,还有什么承诺比军礼更加坚定,还有什么方式比军礼更加神圣。这就是军人,临危受命毫无怨言,面对生死坦然相对。恪守命令为第一生命的真正的军人。看着转身匆匆离去的曹宗秀,戴安澜只是喃喃的念道:“宗秀,保重,希望我们还能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