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帝都,范围颇广,柳艺所在的牢房与城门之间,有着一段不小的距离。由于二人脚程快,没多久,便到了城门的不远处。
柳何有点紧张,为了柳艺,他是彻底豁出去了,眼下就剩下这一关了,不过牢房那边的消息没有传过来,所以出去问题应该不大。只是这么晚了,出城的人都很少,二人如此出去,将会很显眼。
二人止步于城门的不远处。柳艺喘了会气,饶是他是武者,刚才那般玩命的奔跑,也有点吃不消。
“师父,出城之后,我们去哪?”柳艺关系起这个问题来。
“天地之大,何愁没有安身之处?你放心,东西我白天已经收拾好了,寄放在城外的一间客栈里。出城后,我们拿到包袱,连夜赶路,远离这里!”在白天听到柳艺的一番诉说后,柳和当时便决定了连夜劫走柳艺,离开这里。所以回去之后他片刻没有耽搁,做好一切准备,便来劫走柳艺。
“走吧,不要惊动他们,以免引起麻烦。待会那边的守卫追来了,事情就不好办了。”拉了拉正在发愣的柳艺,柳何向前走去。
这时候,虽说还不是午夜,可出入的人却并没有多少了。整条大路上一片空阔,柳艺二人显得特别扎眼。
两人心中有点紧张,柳艺已经做好了准备,一旦遭到任何拦截,他和师父便强行打出去。
“哎哎,你们两人,这么晚了,还出城干什么去啊?”一个多事的官兵走了上来。
柳艺没有动,他并不是冲动的人,眼下的局势,没到那一发不可收拾的程度。
“呵呵官爷,我们就住在城外。是到这里来走亲戚的,亲戚家不太方便,所以只得连夜赶回去了。”柳何笑脸相迎,解释到。这帝都虽然有城内城外之分,可城外也不是什么荒凉之地,一国之都,位置岂能荒芜?
“这么晚了,路上注意点。”这位官爷好心的提醒到。说完不再理会他们,走开去了。
“快走吧,出城客栈我备了两匹马,到时候我们连夜去投奔我的一个朋友。你这事情说到底也只是得罪一个宰相,皇室应该不会过多插手的。所以逃出帝都这片范围,就差不多安全了。”柳何提醒了柳艺一句。柳艺点点头,这个仇,他无聊如何也不会忘记,他日——必定千百倍收回!
因为那早晨的一次静修,因为那恨恨的一巴掌,因为她爹是当朝宰相!
所以——自己就得死!
什么逻辑?上位者能因为自己的一点点利益,就毫不顾忌他这个蝼蚁的生死!
“总有一天,我会叫你们也尝到这种绝望的滋味!”柳艺一路之上,所思良多!
此时,帝都的宰相爷怕是知道自己逃走了吧!
或许柳艺不知道,他那看似随意的一巴掌,在某些人的心理,就是一个死结!这个结,或许该用他的命来解。
.........
不多时,两人便来到一处客栈前。柳艺抬头一看:“朝安客栈?呵呵,安在何方?”
“艺儿,好男儿能忍一时之辱。你要是个男子,就将这份屈辱给我忍耐起来!冲动的人,能成什么气候?死了也白死了!”
见到柳艺如此失意,柳何不由一阵大怒,狠狠喝到。
“师父,你说的,我懂!”柳艺为作反驳,他明白,这些话,都是真的。此时意气用事,只有死路一条!
“你在这等着,我去去包袱。”柳何招呼一声,走进客栈。
今晚的夜色,不知缘何带这种残缺的味道。柳艺一抬头,原来天上的那轮明月,此时正残缺半边。微风不时袭来,系在栅栏上的两匹马不由的抖抖身子——正是柳何准备的两匹马!
柳艺坐了下来,此时逃了出来,他的心情并未有丝毫的放松,相反,他此刻愈加迷茫、混乱。
“师父怎么还不出来?”柳艺奇怪的想到,进去看看吧。
他起身,看了看两匹马儿,向着客栈里面走去。
“客栈怎么如此安静?连个招呼的人都没有。”忽然,柳艺升起一丝不详的预感。
“师父!你在哪里?”柳艺越想越不对劲,索性张开喉咙喊了起来。
“艺儿!快走!你快走啊!”
楼上,传来了柳何那竭尽全力的喊声。
柳艺瞬间整个人都凉了!
“师父!”
嘭——一道人影从客栈楼梯的侧面冲撞出来,满身是血!此人,正是柳何!
“你快走啊!门口有两匹快马,你起着赶快走!我来拦住他们。”柳何此时的吼声,已经是撕心裂肺了!
楼道上走出了另一道人影,是个矮子,脸上留有一条新鲜的血痕,看的出是柳何留下的。
“你们一个也别想跑!”矮子纵身一跃,探出双手成爪状,向柳艺狠狠抓去。
柳何眼中一片狰狞,不顾一切的扑向抓向柳艺的矮子,死死抱住他的腰:“艺儿,你要是想我白死,你就继续呆在这里!你要是想为我报仇,就快走!!!”说话期间,已是被矮子狠狠的劈了两三掌,就是死死缠住,丝毫不放!
柳艺回过神来,他猛然醒悟,师父都打不过这个矮子,他——就更不行了。眼前的一幕,虽叫他无比的愤怒揪心,却也无可奈何。当即没做任何犹豫,转身向门口的马匹奔去。
抽出自己的随时匕首,柳艺狠狠的砍断了缰绳,纵身上马,转眼看到了另一匹正在啃食马料的白马,再次狠了狠心,将匕首刺入那匹白马的脖子,登时白马一声嘶叫,倒在地上!
他,不会给那矮子柳下追赶他的工具。
师父还在与那人缠斗,却已是强弩之末,只有那一声“快走”,依旧没有低下过分毫。柳艺调转马头,用力一挥马鞭,烈马长嘶,飞奔而去。强风迎面而来,眼泪已经是不知不觉的落下......
难道,真要赶尽杀绝?柳艺颠簸在马背上,现在,他真的心痛了,如果知道师父为此而死,他宁愿那次就死在牢房之中。如今木已成舟,已经由不得他了,他现在能做的,就是逃!逃的越远越好!一切结果,再作打算。
嘶——胯下的马匹忽然一阵抽搐,马蹄子一软,倒在地上。强大的惯性使柳艺重重的摔在地上,顿时感到一阵胸闷。再看那马匹时,马肚子已经被什么东西洞穿,躺在地上,已经没气了。
柳艺长叹一声,他知道——完了!
黑暗的树林里走出了一个老者,长的甚是和蔼可亲。他笑眯眯的看着柳艺:“你放心,小姐有令,我不会杀你的!”
柳艺闭上双眼,冷冷的说道:“不杀我,你们迟早后悔的!”话音未落,匕首已经出现在手中。只是不待他爬将起来,便是眼前一黑,面前的景象一片模糊。极度不甘之中,少年双眼一闭,躺倒在地,两行热泪,霎那间流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