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狱之中,倒也能磨练心智,只是柳艺一想起因为那么点事情,就让他受此牢狱之灾,他心里那一口气就始终咽不下去!他现在也毫无办法,自己没有任何证据证明自己的清白。哪怕有,或许摄于宰相的淫威,估计也是白费心思!这一切,只有寄希望于自己的师父了。要不然这盗窃相府至宝的罪名落到自己身上,自己指不定要在这牢房中呆多少年。
“在我有生之年,我要是过得此关,定叫那相府鸡犬不宁!”柳艺此番是真的愤怒到了极点,自己从小,就有着远超常人的意志,认准的事情,再难也要去想办法办到。这次居然无缘无故的栽在一个女子手里,而且貌似自己并没做错什么,这——叫他如何能服?
“清心静气,一定要清心静气!师父说过,修炼之人,绝不能乱心!”柳艺长叹口气,静心在牢房里打起坐来,双眼一闭,什么也不去想了。
牢房外,狱卒几人在喝酒聊天。作为一名狱卒,他们天天在这昏暗的牢房与这些囚犯打交道,唯一的乐趣就是这一起喝喝酒,聊聊天什么的。“你看这柳师父的徒弟,怎么会落得如此凄惨?”一名狱卒自然而然的谈起柳艺来。
“柳师傅的徒弟,我不相信他会去做那种苟且之事!”一名狱卒端起一大碗酒,一饮而尽,恨恨的说道。看的出,这人是个爱抱不平的人。
另一个瘦高个子放下酒杯,接过话题:“柳师傅为人一直就很正直,我儿子就曾经师从过他!我不相信,他从小带到大的徒弟,会做这种事情!”
“得了吧,你不相信,这事情有几人相信?赤裸裸的栽赃陷害!”此人正是当时与柳何交谈的那名狱卒,他大概也了解一番事情的起因,如此判断,也是情理之中。
“哦?怎么说?”
“你们几个,快点过来!”不待那人解释,远处便传来了这么一句声音。听到这声音,原本正在交谈的几人急忙放下手中的物品,站了起来。
“头!”一阵行礼。来人,居然就是这班狱卒的头。
这个领队大概也就三十余岁的样子,生的倒是威武雄壮,只不过那双眼睛总算不时眯在一起,让人有种他在算计什么的感觉。
“嗯,这来了个新犯人,安排一下,到时候审讯时我来带人!”这领队招呼了一声,他身旁,的确有两个官差押解着一个大汉。大汉满脸凶气,但却是伤痕累累,此时正双眼紧闭,显然已经晕了过去。
那领队径直走到柳艺的牢房前,指着柳艺说:“这么大的牢房,怎么就关他一个人?把他给我关到这间来!”
“可是,头.......”
“可是什么?没什么可是的,我叫你把他关到这里就关到这里!”领队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
“是的,头!”一名狱卒无可奈何的打开柳艺的牢房,先前乾虚就和他们交代过,要他们将柳艺单独关在一间房,现在他们头发话了,他们也没办法。柳艺仍静坐在那里,至始至终没睁开眼睛看一眼。
两名狱卒将这大汉推了进去,然后再次关上牢门。“哦,对了,今晚你们就不用到这里值班了,放你们两天假!”那领队又招呼了一声。“还有,你们要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不该管的,就不要去管!”语气不容反驳,说完,转身就走。
几名狱卒脸色顿时很难看,他们知道,这事情比他们想象的还要复杂了。刚才领队的那一句话,更让他们明白了将要发生什么。几人复杂的看了柳艺一眼,又看了看那个满身是伤的大汉,都不由自主的叹了口气,到一边喝闷酒去了。
柳艺这时缓缓的睁开眼,即使在牢房里,他也不放弃随时去修炼,也就是说,他无时无刻不再调动体内的元力灌通全身经脉,这就是淬体!当然,这么无时无刻的淬体,是很无聊的事情。“也许只有在这牢房之中,我才能做到如此努力吧!”柳艺觉得平时已经够努力了,却远远不及在这牢房之中修炼之刻苦。他看了看眼前的大汉,其实刚才发生的一切,他都听在耳里,只不过不想从那修炼状态中回过神来而已。
“为什么要安排在我的牢房?难道师父他们没打招呼吗?”虽说柳艺被人冤枉的事情可大可小,但给自己安排一个单独的牢房还是没多大的难度的。这时候,柳艺心里不由得生起一丝警觉。
“为什么偏偏将他安排到我这里?”虽然说这个人满身是伤,但是柳艺的警觉却丝毫没用放下。他这时候就像面对危险的猫一样,内心的防线到达一个最高点。“难道就为了那一巴掌,他们就想致我于死地?或者说,我自己多想了?”柳艺再也没法安心修炼,面对可能存在的未知威胁,提高警惕是不会错的,这是他在学院一次次外出历练的经验。
时间不知不觉的到了晚上,那伤痕累累的大汉仍然一动不动,仿佛已经失去生命气息一般。白天那班狱卒已经换走了,另一班人正在昏暗的顶光下喝酒畅谈。柳艺一直保持着警觉,片刻未曾放松,他双眼扫视了周围,这个监狱,也并没有关太多的囚犯。虽然总是有囚犯不停叫苦,可在狱卒们非打即骂的手段下,此时也没人敢大声喧哗。开玩笑,这几位大爷此时都喝了酒,万一自己落下个什么把柄,岂不成了他们练手的好材料?囚犯们很清楚,狱卒绝不会将自己当人看。
时间在夜晚仿佛过得很慢,柳艺不敢睡下,只能坐在牢房里,回想着以前和师父在一起练功,修炼的往事。从小,他就有着极高的修炼天赋,但自己却总感觉修炼武道,元力淬体时有生涩的感觉。也就是说,学是学的快,悟也悟的通,就是对这种力量有这内心的抵触。正因为天赋奇佳,柳何一直告诫他要懂得藏拙。“人太过优秀了,就会遭到小人的嫉妒!”这是柳何经常对他说的一句话了。
忽然,一直躺在牢房的大汉动了下,而后双眼缓缓睁开,慢慢的从地上爬了起来。他的头发散乱,而且牢房又黑暗,柳艺倒是看不清楚他的脸。大汉舔了舔嘴唇,发现柳艺正在看着他,便咧嘴一笑,分外狰狞。
“兄弟,能否给口水喝。”大汉干枯的喉咙里挤出了几个字。柳艺不说什么,拿起水壶,扔了过去。大汉接过水壶,昂头便咕嘟咕嘟的灌了起来。不多时,一瓶水就喝光了,大汉伸出手,抹了抹嘴巴,将水壶放到一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你还有吃的没,拿一点给我。”柳艺也不多说什么,当下拿起一包干粮,扔给了他。大汉接过干粮,手忙脚乱的撕开,拼命的往嘴里塞,看来的确是饿坏了。都说刚放出来的是这般模样,怎么刚进来的还要夸张?难道真是我多想了?柳艺一边看着大汉夸张的吃相,心里暗道。算了,不想了,小心点,不会错!柳艺摇了摇头,往角落挪了挪,并没有睡下,他想在观察一会。
大汉吃完之后,望了望墙角的柳艺,咧嘴一笑,说了声谢谢,然后便到头睡下,不在理会柳艺。
“还真能睡!”柳艺自然自语道,“这样观察,就算他真的是那相府派来暗算我的,恐怕不等他出手,我自己就把自己累死了。”柳艺打了个哈欠,“算了,我还是先睡一觉吧!”精神长期处于紧张状态,这么一倒下去,柳艺很快便睡着了。
夜,在一点一点的过去,整个监狱一片死寂,喧嚣的狱卒也已经睡下,只有值班的守卫和那忽明忽暗的灯火还在不知疲倦的摇曳......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直昏睡的大汉,再一次睁开双眼。他轻轻的爬将起来,用手理了理自己那头乱发,望着熟睡的柳艺,再次咧嘴笑笑。这笑,像深夜那择人而噬的猛兽,森白的牙齿在那蓬头垢面下分外显眼!他爬将起来,悄悄地向柳艺走去。柳艺此时正静静的躺在角落,似乎并不知道危机已经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