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王文雯浑身散发出一股惊人的杀气,一向处变不惊的李邺此时大为惊骇。这种杀气他只在父亲战前动员时见过。
一瞬间,杀气消散,王文雯又恢复了那个雍容华贵的国公夫人。李邺松了一口气,经过这么一吓,突然间福至心灵。
“我知道了!那位顾忌的是楚叔叔,原来如此,怪不得楚叔叔那么胡闹那位都可以容忍。”李邺兴奋地说,每当他可以独立想到一些事情的时候,都会如此高兴。
“知道了?说说看!”王文雯笑着说。
“军政既然不可能联合起来和那位对抗,那么唯一可以对他造成威胁的就是军方一家独大。自从齐魏那一场大战以来,父亲在军中威望极高,楚叔叔也不差,如果他们联合,对皇室悍然动兵,他们龙家没有一点抵抗力。但是如果他们成功拉拢到楚叔叔,那么,此消彼长之下,皇室就基本上可以和李家的兵力持平,虽然楚叔叔比父亲稍有不及,但如果父亲真的和皇室翻了脸,结局必然是两败俱伤,甚至可以说是同归于尽。这些两方都不愿意看到。只有这样才可以把维持在一个微妙的平衡上。”李邺胸有成竹地说。
“还有呢?”王文雯脸上流露出满意的神色。“还有就是怎么拉拢楚叔叔的问题了。联姻!一定是联姻,不是给楚家四兄弟中的老大楚东下嫁一位公主,就是两位皇子中的一个向楚家千金楚明月求亲。”
说到这里,李邺面色有些苍白,因为在他心里一直爱慕着一个人,就是皇帝最宠爱的小公主龙舒儿,可是现在,且不说那龙舒儿心里是怎么想的,父亲的毒万一真的是她父亲下的,两边交恶,他们该如何自处。夹在家人的仇恨中,他们几乎没有一点可能,更何况母亲刚才说要让龙家鸡犬不留。
王文雯自然也知道李邺苦恋着那个公主,看到他这个样子,王文雯心疼地劝他:“邺儿,我知道你对那个公主有意,如果那件事真的是那样的话,你……你就不要插手这件事了。再说了,楚家接不接受还是两说呢!”
李邺苦涩地笑了笑,点点头。
“不错,如果是可能的话,那位一定会让其中一位皇子向楚明月求亲,或者干脆授意让两位皇子竞争。楚明月在楚家就如同小公主一般,可以说,楚明月的意向,基本上可以代表楚家的意向,现在太子之位还没有确定下来,如果哪位皇子娶了她,哪怕这位皇子不学无术,荒淫无度,也意味着他荣登大宝了。
相反的,就算是龙舒儿真的下嫁楚家,楚家的动向也绝不会由她来做决定,这些想必那位也知道。可是,事关至尊之位,说句不客气的话,两个皇子是半斤八两,此番争斗必定是头破血流,甚至是你死我活。难道,那位真的会置之不理?”
“哈哈,邺儿,你终究还是稚嫩了,对于皇室,你不能用常理去思考,甚至,你不能从一个人的角度去思考”,王文雯冷笑一声,“天家无情!同室操戈如何?骨肉相残又如何?你看到的是两个皇子,但是那位登基十数年,**嫔妃成群,姬妾无数,你以为他只有两个皇子吗?我敢说,如果二皇子不是和大皇子年龄相仿的话,他和那些活不过一岁,或者还没有睁眼就已经断气,甚至是胎死腹中的兄弟姐妹是一个下场!远的不说,就说现在,如果楚家拒绝把楚明月嫁给两位皇子当中的一个,那么那位会毫不犹豫地把龙舒儿下嫁给楚家,即使她是最受宠的公主,即使她不愿意嫁。如果说能够让楚家和我们李家翻脸,别说是下嫁为正妻,就说当一个侍女丫鬟,甚至是为奴为婢,他也会毫不犹豫地答应,最多向外宣布公主暴病突发,不治而亡,来维护一下皇室颜面,这就是皇室。你父亲曾经说,这世界上有两个地方死得人最多,一个是战场,另一个就是皇宫。战场之上,刀枪无眼,可是在有着精锐禁军把守的皇宫里,他们本应该高枕无忧,却死在自己人手里,不得不说是一种悲哀啊!”
李邺在心里默默记下这些话,提醒自己下一次不要犯这种错误。
然后整理一下思路,说道:“那么现在只有一个问题,就是小四和丞相千金家的问题了,可惜小四现在不愿意娶那个李家小姐,对方也不知道怎么想的,万一那位一赐婚,小四必然抗旨不遵,和皇室提前撕破脸,咱们李府也讨不了好。”
“我已经让小邦和邡儿去楚家了,李家丫头遇到这样的事,必定会去找楚家丫头,先让他们看一看吧,至于以后的事,就交给你了。”
王文雯语气强硬地说:“这段时间李府的事你先放一放,主要是去撮合小邦和李家丫头。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总之,一个月,我要他们形影不离;两个月,如胶似漆;三个月,死去活来;明年的今天,我希望我的手中抱着一个大胖孙子,不像现在这样空空的。”
说完,王文雯就要走,这时,被一大堆命令弄得晕头转向的李邺才仔细算出这笔账,急忙说道:“娘,这不对啊,就算三个月后,他们爱得死去活来了,就算他们不选黄道吉日,直接成亲,可是十月怀胎以后,您的命令我才完成了。三个月加上十个月是十三个月,一年只有十二个月,我上哪里去给您找这多出来的一个月啊?”
“唉!”王文雯长叹一声,“真是愚不可及,邺儿,做人要懂得灵活,什么时候成亲和什么时候生孩子没关系,它们的顺序是可以颠倒的。你明白了吗?”
李邺目瞪口呆地仰望着他的母亲,好半天才结结巴巴地问:“您是说,可以让他们先那啥然后再那啥,这好吗?”
“当然好!”王文雯斩钉截铁地说,“抱孙子是一门艺术,谁也阻挡不了我追求艺术的脚步。”说罢,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