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路元无雨,空翠湿人衣…雨能让调凌的万物复苏,能洗条人心,许多诗人更以雨为痴、为醉。初春的季节,似乎由于久逢甘露的原因,面临春季的第一场雨,总是一下便是好几天。
然而乱世之争,许多平民流离失所,刚刚熬过了一个冬季。许多人还未找到新的居所。面对这连天的大雨,无疑成了崔命符般的存在。
这不,一个简陋的破宅子子里,有着一些三五成群的难民。还好这间破败的宅子挺大,尚能容纳众人。一老头向外面望了望道:“唉…这该死的老天爷,到底还让不让人活了。这雨都下了七天了,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说完摇了摇头向屋子里走去。
屋子里四处都破破烂烂的,正中央的房子里放着一口大铁锅。屋子里有两三个小孩,最显眼的当属角落里躺着的一个人。
那是一个中年妇女,由于其面色枯黄,手脚也只能用瘦骨鳞荀来行容。并分不清其究竟有多大,但是看其污秽不堪的黑发,此妇女应该二十多岁左右。从其五官上可以窥其长得应该挺漂亮的,只是不知为什么,竟落得如此下场。
妇女躺在一些茅草上,身体上盖着个破烂不堪的被子。旁边一个小女孩用了个破破烂烂的碗盛了碗药在妇女面前,关切的问道:“娘,你感觉好些没有?这是无涯哥哥为你采的药,你把这碗药喝了就会好的。”说完还轻轻的吹了吹,用嘴试了试。感觉温度合适了才递给躺着的女子。
女子艰难的睁开双眼,颤抖着双手努力的将身子挪起来。过了好一会儿,似乎用尽了浑身的力气,才堪堪将身子靠在了墙上。怜爱的看了一旁六岁的女儿,眼里蓄满了泪花。似欣慰,似忧伤。欣慰的是女儿这么小便如此懂事,忧伤的是让女儿跟着自己受那么苦。
小女孩见母亲眼里蓄满泪水连忙对后者道:“娘是不是舞儿做错什么啦?娘不哭,舞儿以后会乖乖听娘话的。”女子抬起柔弱的细手,将眼角的泪水拭去。对小女孩道:“娘是高兴的,舞儿已经很乖了。是娘不好,让舞儿跟着娘受苦了。”说着便将后者紧紧搂在怀中,小女孩乖乖的道:“娘,徐爷爷说您是劳累过度,再加上感了风寒。等雨停了,吃点药就会慢慢好的。”说着便端起一旁的药给前者。
这时老者走了过来,小女孩见状乖乖的叫了声:“徐爷爷好”。老者见状笑呵呵的回道:“嗯,舞儿的小嘴可真甜。来让徐爷爷给你母亲看下病,舞儿到旁边玩吧!”说着便蹲下身子给女子把起脉来,不过眉头却皱得紧紧的,摸了摸下巴的胡子道:“唉…情况似乎不怎么好啊!现在外面下着雨,天气潮湿。只能靠无涯挖的药稳住病情,如果想要好转,还得等雨停了去抓几副上好的药才行。只可惜那帮畜生,将我的药铺烧了。不然你的病只是小事一桩,我有好多方法可以将你医好。”女子听完,谢道:“徐大夫说哪里话,若不是在此地碰到您,我想我早就见阎王去了。徐大夫的大恩大德小女子无以为报,若有机会找到孩子她爹,小女子一定会报你的大恩大德。”说完便对一旁的舞儿说道:“舞儿快给你徐爷爷磕头,将来一定要好好报答你徐爷爷。”舞儿乖乖的跪在地上给徐性老者磕了两个头,老者连忙将舞儿拉起来道:“这怎么使得,既然我身为大夫,这治病救人本就是我的职责…”女子打断道:“徐大夫救了小女子,小女子无以为报,让舞儿给您磕几个头是应该的。”徐姓老者道:“唉…你这又是何苦呢?不过我观你不应该像是苦命人才对啊!有句话在下不知当问不当问?”女子想了想,自己似乎没什么秘密吧!
于是说道:“徐大夫旦说无妨。”见对方同意,老者便道:“我见姑娘不像是穷苦人家的人,不知为何会独自一人带着孩子在外流浪。这兵慌马乱的,你一个女子在外始终不是个办法。”女子理了理思绪,哽咽道:“我本是天元城人,丈夫是城门校慰。日子虽然不算太富裕,但总的还算不错。奈何去年我们旭日国与日铸国开战,首先遭殃的便是我们边境城池。面对日铸的突然袭击,我丈夫自知无法抵挡。便叫我带着舞儿在几个护卫的护送下离开了天元城,可是祸不单行。没多久我们便遇到一群劫匪,护卫拼死抵挡。在难民中我们便冲散了,跟着他们走走停停,几个月下来便成了这个样子。”
徐姓老者听完,叹了口气道:“唉…两国交兵,受苦的只是我们这些手无傅鸡之力的人罢了。等雨停了,不知你想往何处去呢?”
女子抹了抹眼角的泪水道:“小女子父母亡得早,丈夫也是个苦命人。如今小女子无依无靠,还带疾在身。我死不足息,只是苦了舞儿,不知将来她何处何去。”说完望着一旁可爱的小女孩,眼泪刷刷流了出来。
老者拍了拍小女孩对身边女子道:“如果你不嫌弃可以先跟我去乡下,我家人儿女都在乡下住着。如果你不嫌弃的话可以跟着我到乡下去。”说完还对小女孩道:“舞儿愿不愿意去爷爷家玩啊!”小女孩扑闪着大眼睛,望了望女子道:“可是妈妈病了,爷爷能治好妈妈么?”老者波为自豪的笑道:“当然能治好了,爷爷可是城里有名的大夫,等雨停了爷爷去采点药给你妈妈吃了就会好的!”小女孩听了甜甜的一笑,脆生生的道:“谢谢爷爷,不过舞儿要跟娘亲在一起。”说完抱着那女子,大眼睛把徐姓老者望着。而老者望着女子道:“怎么?姑娘不愿意么?”女子连忙道:“徐大夫哪里话,小女子当然愿意至极,只是徐大夫如此对我,小女子当真无以为报。”女子还想说什么,徐姓老者却打断到:“艾…那些莫多说了,相见即是缘分,等会儿大家回来了我也问问他们。看他们是否愿意跟我去乡下安家。”说完便起身离开。正巧这时进来了两个中年妇女,两人一人提了个破竹篮。进门跟老者打了个招呼其中一人道:“唉…附近的野菜都快挖完了,不知道这雨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另一个人人也附和道:“是啊!这这都几天了,不过还好大家伙一起也有个照应。就是不知其他人收获怎么样。”说完便自顾自的理起菜来。在这方圆十几里就这么一个破宅子,最近下了几天的雨,许多路过的难民都选择了留在此地,这两人也不列外。每天都是集体出去找吃的,毕竟人多也互相有个照应。
不一会儿,便三三两两的进来了许多人,大都是女子,老人。这时进来了一个中年男子和一个八九岁的少年。少年长得波为俊俏,手里提着四条肥硕的鲤鱼,而中年汉子则满满脸胡腮,抗着只一百来斤的野猪。众人见两人进来,都笑着上前打着招呼。特别是小女孩舞儿,更是甜甜的对少年道:“无涯哥哥,抓了这么多鱼呀!好厉害哦!”原来提着鱼的少年便是舞儿提到过的无涯,无涯笑了笑道:“我哪有飞虎大哥厉害啊!舞儿你就别夸我了。”被称做飞虎的中年人道:“呵呵…你小子也不奈啊!我也是今天运气好罢了,这个大家伙可够大家伙好好吃一顿了。”
这时老者走了过来道:“恩不错嘛!舞儿她娘身子虚弱得很,正好无涯的鱼可以好好的顿锅汤,给她补补身子。”说完还拍了拍无涯的肩膀。无涯应了一声,然后大家伙便忙碌起来,处理着野猪野菜。
无涯是路上跟舞儿她们遇上的,无涯是个孤儿,当时舞儿的娘已经病重了。无涯便一路跟着,照顾她们。别看无涯年纪小,可是人却非常的懂事,毕竟从小便是个孤儿,心性比起同龄的小孩成熟得太多了。
至于中年人,据他自己所说。他是个山野村夫,村子里抓壮丁时逃出来的。在这宅子里的人都是些妇女小孩。毕竟战乱的年代,有把力气的都抓去当兵了,留下的都是老弱病残。而无涯跟飞虎则是这群人的中坚力量,每天飞虎都把无涯叫起,两人每天总能弄些野味带回来给大家。
不一会儿,一锅香喷喷的野猪肉便煮好了。大家都围在一起,几个小孩更是忍不住的口水长流,眼巴巴的将野猪肉盯着,恨不得现在就咬上两口。看得旁边一群人大笑不以,其中一人还打趣道:“狗娃,盯那么紧干啥,难道还害怕它跑了不成?”被称作狗娃的小孩不好意思的低下头。擦了擦嘴角的口水,一群人更是哄笑不已。无涯则端着碗汤在女子面前道:“诗雨姐姐,先把这碗鱼汤喝了吧!你身子虚,等会儿我再给你盛两碗来。”女子名叫林诗雨,她女儿叫萧轻舞关于她们的经历无涯也知道一些。把碗放在一边,无涯将女子轻轻扶起来靠在墙上。女子感激的点了点头,无涯便起身离去。
那边大伙已经开始吃了起来。无涯走过去,也容入了大伙的队伍。大家都有说有笑的,外面虽然下着大雨,但是屋子里却是其乐溶融。
正说笑着,飞虎的眉头却皱了起来。将无涯拉到一旁。无涯不解的道:“飞虎大哥怎么了?”飞虎也不回答,将一个小册子交给无涯道:“你马上离开,越远越好。记住速度要快,最好是三天都别回来。这是我自己修练的秘集,你要好生保管。它能让你成为一个武林高手,以后的路就要你自己走了。你秉性正义,本想收你为徒,可惜现在不行了。事不疑迟,你快点离开。等会儿这的人都要死。”无涯见前者如此焦急,知道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严重的事情,不过还是坚定的道:“飞虎大哥,到底是什么事。你带我不薄,我不会丢下你独自逃命的。”飞虎暗道:“自己果然没看错人,不过还是厉声的道:“你以为你是谁,你知道他们是谁吗?他们是皇朝血卫,只要见过他们的人都要死。你现在走还来得及,如果想要报答我就给我好好的活下去。”无涯一时也愣在当场,思考得失后,狠狠道:“好,不过飞虎大哥,如果你没死我一定会救你出来,如果你死了我一定会为你报仇的。”飞虎欣慰的点了点头道:“好小子,等的就是你这句话。我有一个女儿,名叫龙思琪,比你大两岁。如果有幸遇见代我给她说一声对不起,我不是个好父亲,更不是个好丈夫。好了,时间不多了,他们人马上就到了,你快些走吧!”说完眼里已经满是泪花,看得出来,飞虎有一段伤心的往事。无涯听完也不托泥带水,重重点了点头道:“飞虎大哥放心,我一定会办到。”说完便跨门离去,不过想起了什么,又折回去,将轻舞背在身上就欲离去。不过飞虎拉住了他道:“你这样出去也不保险,从这里。”说完将无涯带道一个墙角,轻轻一掌便将墙打出一个大洞。无涯望了飞虎一眼,重重的说了声:“保重。”便从那个洞溜了出去。望着无涯离去的背影,飞虎轻轻道:“小子,一定要活着啊!我看好你。”
屋子里的人早就发现了两人怪异的举止,飞虎见众人望向自己。对大家道:“各位,对不住了。在下是朝廷钦饭,现在血衣卫来抓我来了。大家各自逃命吧!”说完当先夺门而出。
正在吃肉的众人,不知谁叫了一声,然后便争先恐后的四处逃散。他们可是听说过,朝廷里的人都是杀人不眨眼的。最后只剩下了徐姓老者和林诗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