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遭遇破坏的植被,显得并不如城市里的萧条,甚至杂草丛生,树木盎然,很少的阳光洒进,泥土和青苔让地面湿滑不已,只有少数的树叶飘摇着,这里潜藏的"敌人"无法让人掉以轻心
更多的时候,他们没有过多的交流,都小心的守护着自己脚下一片一亩三分薄地,以确保自己没有被"敌人"射伤或者击中,而导致这场训练的终结
"我们之前见过,你记得吗?"冰鱼轻轻的说道,打破先前那份静谧
"……我记得!不过我没想到我们还会再见面……"棉煜的话听起来冷漠,唯恐避之不及的模样,冰鱼无谓的笑了笑,棉煜仔细观察了那双面容
"喔,是吗?不好意思,让你失望了……而且我觉得我们还会有之后的见面的,我期待……"冰鱼扣在头盔下的脸,被刘海遮去小半的脸,露在外面的脸,小小的,此时在那张脸上挂着邪邪的坏笑,甚是可爱!
"可是我还是比较希望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棉煜桀骜不驯的眼神扫过,冰鱼的内心轻颤了一下
有的时候,有没有一种感觉,其实你是期待与一个人再次见面的,可是自己却总说着与之相反的话,然后私下懊悔这句话,希望上天也能了解你句中的含义……
双脚踩在软软的草地上,四周风吹过树叶发出"哗哗"的声响,突然,冰鱼拽着棉煜低下身子,手打出"嘘"的姿势,从身旁移过狙击枪,装上消音器,用瞄准镜瞄准好位置之后,对着发出异常的树叶吹动声的方向,扣动了扳机……
冰鱼随即起身,走向刚刚枝叶动的方位,看见"敌人"已然倒下,她的嘴边扬起笑意,却不想身旁的人也突兀的朝着自己身后射出一枪,一个身影栽了下去……
两人警惕的看了四周,没有异常,暂时的放心下来,抬腕看了看手表,该吃饭了,于是两人找了块平地坐下,把背包里的食物拿出,缓缓的下咽压缩饼干
"你刚刚怎么知道那儿有人的?"
"那时候在国外,我们得蒙着眼睛训练的!耳朵早就敏感了!"冰鱼嚼着没什么滋味的饼干,瞥了瞥嘴
"这时候有泡面都算是奢侈的了!!"冰鱼一副无肉不欢的模样,让棉煜心里有些酥酥的感觉,看来这一路上不一定无趣
喝下水壶里的水,把最后一口的饼干咽下,起身拍了拍身上的饼干屑,看看天色,两人都收拾好东西,往山上继续走去
"我们今天就在这地方休息吧!"两人走到一个小山凹,停下脚步,同时说道
两人相视一笑,收拾了一下地面,放下背包,从包里拿出简易的帐篷,展开就好,了,做好这些之后,天空已经降下夜幕,道了声"晚安"之后,各回各的帐篷,月亮和云彩相印的很温馨
"你也睡不着?"棉煜掀开帐帘的时候,冰鱼转身的问道
月光柔柔的洒在冰鱼的脸上,这么一瞬间,棉煜想到了冰凝,那个总是拒人以千里的女子,那个跟月光一样寒冷的女子,那个其实和自己一样,只爱自己的女子……
"…………嗯!"棉煜回过思绪,淡淡的回了一句
"坐下,我们聊聊天吧!"冰鱼指着自己身边,朝棉煜轻轻的说道
棉煜看见冰鱼用狙击枪放在一旁,转身回去,也把狙击枪随身而带,坐在了冰鱼身边
"你……和冰凝的性格天生就这么反逆?"
"…………不是!对了,过几天你是不是要比赛了?好想去现场看你的比赛啊!"每次有关冰凝的事,冰鱼总是用最快的速度扯开话题,殊不知,这样做的后果是越让人感到好奇和怀疑
"如果你有兴趣,到时候我会让教练带你进去,算是我们不再见面的礼物吧……"
"你就这么肯定我们不会再见面?"冰鱼挑了挑眉
"两个本就不相干的人,就算是再见面,也如同陌生人!晚安!"棉煜起身拾起地上的狙击枪,转身走向帐篷
"…………棉煜……"冰鱼看着那个月光下清冷的身影,此时她的心有种说不出的凌乱,只能喃喃的叫着棉煜的名字
早晨的晨曦刚洒在天际,鸟儿的鸣叫就惹人心扉了,忽而的扑飞声,使得冰鱼拿起手边的枪,爬起身来,从小透明窗户望出去,几个身影缓慢的逼近帐篷,掀起一点帐帘,枪口对着"敌人"的胸膛,还未开枪,已然有人倒下,冰鱼了然的笑了笑,也加入战斗,不多时,眼前的"敌人"已经"身首异处"
两人观察了一下四周,确定没有"敌人"了,倒了倒鞋子,防止有虫蛇进入,套上鞋子,从帐篷里出来,收拾好帐篷,简单的梳洗过后,吃了点食物后,又紧接着往山上爬去
"刚跟他们联系过了,他们比我们快了一些,我们抓紧点,争取尽早跟他们会合!"棉煜抬腕看了时间,和身后略显沉默的冰鱼说道
"我们之后的路上,要小心点,防止"敌人"之外,还有一些有毒的虫子或者一些……动物!"棉煜不知道是不是双胞胎的原因,看着面无表情的冰鱼,竟然又有看见冰凝的错觉,想要看清楚时,冰鱼却又恢复嬉笑的表情,棉煜无奈的回了眸
之后的两天,他们配合的越来越默契,消灭了还多"敌人",可是却显得有些过于顺利了,两人都不敢过于放松,都小心翼翼的往前走,争取早日把国旗拿到手
"我们还有两天的时间,加油!"路过一片小竹林,冰鱼有些气喘的说道
"嗯!他们应该也快到了,不知道这次的旗子又会藏哪儿了!"
说话间,一条棕色花纹的蛇盘旋着竹子根部,缓缓缠绕而上,两人都没有注意,依旧缓缓前行,防着"敌人"的侵占,却不知,他们早已在蛇的窥探范围之内
竹林的地面湿滑不已,照不到日光,泥土显得有些泥泞,两人都互相提醒对方的注意
"啊!"冰鱼不慎滑倒,却惊动了那条原本安逸的蛇,受惊的蛇,为了保护自己,猛然咬了过去,原本拉着冰鱼的棉煜,迎上了那条蛇,棉煜闷哼了一声之后,那条蛇迅速游走了……
站稳之后的冰鱼,看见棉煜跌坐在了地上,冰鱼拿出风油精快速的洒在了周围,抬起棉煜塞在高帮靴里的裤角,查看了被蛇咬过的地方
"还好!裤子够厚,咬的不深,来,把蛇药片吃了!"冰鱼从背包里拿出药片,扣出药片,递给棉煜,顺便把水壶也递了过去,棉煜照做了
冰鱼又从包里拿出了解蛇毒药粉,抹在了伤口的周围,这才放心下来
"来的时候,你有放血清在当地医院吗?"冰鱼扶起棉煜,还是略有不安的问道
"有!"棉煜的腿还是有些使不上劲,连续几天的野外训练,体力也有些跟不上,现在只能借助冰鱼的力道缓缓前行
"冰鱼,你跟我说说你在国外时的生活吧!"棉煜看见冰鱼额头上的汗丝,不觉有些心微疼的感觉,只好转移两人的注意力
"每天就是训练各种会将人致死的手法,还有各种魅惑男人的手段,如果不是二哥继位,搞不好有一天我魅惑的对象是你喔!"冰鱼轻松的语气,俨然像是说一个与自己无关的人和事,棉煜明白,短短的几句话的背后,其实暗藏着多少的辛苦和血腥,原来一直以为自己的童年有多么的不幸,其实只是自己活在自己悲伤的世界里罢了……
"我们休息一会儿吧!准备一鼓作气,今天爬上山顶,他们那拨应该也差不多了!"冰鱼咬了咬唇,坚定的表情让棉煜有些失神,为什么每次冰鱼的有些动作会让自己想到冰凝?自己和她并没有多少交集,为什么会经常想起那个女子?什么时候已经淡淡的入了心?
"好……"有些慵懒低沉的声音,有种侵入心脾的纯粹,冰鱼心有些慌神
午间,两人停下脚步,在路边坐下,吃起午餐来,包里的存粮已经不多了,只能勉强的吃个半饱,棉煜闭目休息了片刻,却不想,没有任何预兆的下起了雨,来不及躲雨,四周也没有避雨的地方,冰鱼急了,棉煜的腿不能感染,一感染就麻烦了,这荒郊野岭的,雨伞也没有带,冰鱼一狠心打开背包里的帐篷,顶在头上,尽力为棉煜遮去雨水
"你干什么呢?赶紧躲进来!"棉煜被雨水的敲响声给惊醒,眼前的景象却让棉煜慌了神,冰鱼为了让他不被雨淋,将帐篷尽力倾向他这边,而她自己却已经全身开始滴水
"没事!我能抗,你的腿感染就麻烦了!雨应该快过去了!"
棉煜拽过冰鱼,冰鱼跌坐在棉煜怀里,帐篷上的雨滴撒了两人一脸,棉煜丝毫不顾其他,将帐篷接过来顶住,两人的靠近使得帐篷不至于空隙那么大,冰鱼倒是没有再淋到雨
"谢谢!"棉煜由衷的说道
"没事的啦!"冰鱼恢复了笑容,没有了先前的忧虑的神情
雨终于不再下了,而冰鱼身上的衣服已经湿嗒嗒的,背包没有挡住,里面的衣服都不能穿了,只好穿棉煜背包里还没有完全湿透的衣服,收拾好残局,两人继续往前走……
"小鱼儿!终于见到你们了!!"简墨夸张的语气,终于预示他们的会合,冰鱼脑袋悬着的一根弦终于放下了
"小指,怎么了?"洛璟尘从冰鱼手中接过棉煜,担心的问道
"被蛇咬伤了,我做了简单的处理了!"冰鱼此时很虚弱的说着,Arno看了看冰鱼的脸色,神色紧张的摸了摸冰鱼的额头,烫的吓人
"索益,赶紧来扶着冰鱼,她发烧了,看包里有没有退烧药,给她吃一颗!"Arno叫吼道,简墨和索益慌忙将冰鱼扶着,另一个人赶紧找出退烧药就着水给她服下
"怎么发烧了?"Arno看着烧的脸红红的冰鱼,担忧的问道
"她为了不让我伤口感染,顶着帐篷给我挡雨……"棉煜浅浅的说着
一群人家毕竟也知道轻重缓急,看着冰鱼没有温度升高的迹象,便扶着她继续往山上爬去
临近傍晚,他们已经达至山顶,四周没有迹象表明那面鲜艳的红旗,看着烧的有些迷糊的冰鱼和还不知道蛇毒有没有扩散的棉煜,周遭的人都有些焦急,四处搜寻着国旗
"啊!"棉煜在原地扶着冰鱼,却不想冰鱼扭动身子的同时脚下一滑,身体往下滑去,棉煜眼急手快的拉住了冰鱼的手,另一只手本能的去抓手边的一样东西,不至让自己也跟着掉下去
"抓住啊!大哥,二哥,救命啊!"手已经有些拉不住了,有些拉伤的迹象,棉煜嘶吼出声,惊得附近的人赶紧赶了过来,看到眼前的景象,所有人都惊愣片刻,谁都知道,从这儿掉下去,连尸骨都是散的
"小指,抓住啊!"慌忙的伸手去脱拽,众人终于合力把棉煜和冰鱼给拉了上来,都惊出一身冷汗
"那儿……"冰鱼虚弱的指了指刚刚滑下去的地方,面色焦急
简墨疑惑的走到冰鱼手指的地方,发现刚刚棉煜急忙抓住的那根绳子,大有文章,缓缓的拽起那根绳子
映入眼帘的是那面娇艳欲滴的鲜红色国旗,所有人都欢呼拥抱着,冰鱼扯开已经干裂的嘴角,身体缺水的她,嘴唇裂开血丝
突然余光瞥见树丛中鬼魅的身影,冰鱼利用自己最后的一点力气扑向拿着国旗的棉煜
精力透支的她终于还是晕了过去,四周的惊呼声是她最后的一点意识
"她发烧是一方面,我们刚刚发现她,对风油精还过敏,所以她最好要这儿休养几天!"病房外医生的话语,让周遭的人倒吸一口冷气,棉煜更是慌乱不已,难怪尽管她有风油精,她也不涂抹,他被咬,她连犹豫都不犹豫一下,就洒在了周围,棉煜懊恼的皱着眉头
病房内,初晨的阳光洒在窗户上,折射出斑斓的色彩,打在冰鱼的脸上,显得尤为的流光异彩,棉煜躺在自己的病床上,看着不远处病床上恬静的睡颜,原谅棉煜再次想到了冰凝……
"你醒了?"看着冰鱼有些迷茫的睁开了眼,棉煜赶紧起身走至冰鱼的病床前,紧张的问道
"嗯,你的伤怎么样?"冰鱼片刻清醒之后,缓缓起身问道
"还好!"棉煜短短说出一句之后,病房的门被打开,一帮人都担忧的走了进来
"冰鱼,还有不舒服的地方吗?"Arno上前问道,宋想洳和颜诺也上前紧握着冰鱼的手
"哥,没事了……"冰鱼宽慰的弯了弯嘴角
"冰鱼!你的韧性真像你姐!"简墨微眯了双他狐狸般的眼睛,索益此时挂上了一副金丝边的眼镜,也打量着冰鱼
"行了……"Arno怒斥道,转而起身,和洛璟尘对视了一眼之后,背对冰鱼,不忍去看冰鱼的眼睛
"冰鱼,你的……申请没有通过……很抱歉!"洛璟尘示意宋想洳和颜诺赶紧安慰,冰鱼却笑了笑,无谓的摇了摇头
"只要没耽误你们的训练任务就好!"
"谢谢你,为我挡的那一枪……"棉煜低声说道
"其实都知道,不单单是因为打中我的那一枪,是我之前在国外的训练……"冰鱼的冷嘲再次让人联想到了冰凝和简墨还有索益摊牌的那个情景
"不过还是很感谢大家的照顾!"冰鱼的眉眼再次染上笑意,让大家都放了心
"没事!以后加入我们后勤部,我们队伍越来越壮大咯!"宋想洳此话一出,顿然寂声一片,谁都知道,这个后勤部是由家属成立的,宋想洳也是在商场上摸爬滚打的人,又怎会轻易说出这句话,难道……
"那个,冰鱼,我们可能没办法陪你到出院了,公司的电话快打疯了!"简墨无奈的脸色显示着他的烦躁
"没事!你们忙吧!反正我一个人也没事的!"冰鱼看着面前都是大忙人,能在这儿陪着自己,足够了
"我的手,医生说,还要留在这边观察几天,我陪着她呢,没事的!"棉煜的手因为托拽冰鱼,而严重拉伤了,为了不让众人担心,他只让医生说的是轻度拉伤
在留下棉煜和冰鱼两人后,一行人浩荡的回去了,在医院留了两天之后,棉煜和冰鱼坐飞机离开了这座印有他们足迹的城市……
每一次的涉足
都让我一点一点蚕食着远离你的心和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