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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透白

唐大爷也没想到,尽管自己再怎么隐瞒,任是被唐青知道了自己的身世.

那日,唐青因为一件小事和唐大爷吵了起来.早晨乞丐来到门前讨饭时,尿憋急了,就把破碗放在桌子上,就向毛厕跑去.唐青并没看见这一幕,也就随手将碗放进了厨房.后来唐大爷知道一切后,便以为是唐青贪图小便宜,骂得唐青狗血淋头,还告诉唐青许多许多做人的道理.被冤枉的唐青哪里听得进去?也就说了几句,然后就吵了起来.

说到最后,两人越来越火,唐大爷一时激动,便大声说了句:“我养你是做什么?现在来受罪,到底不是亲骨肉.”唐青先是一愣,但随即就回到自己的房间.其实他并没有将唐大爷的话放在心上,一时激动也是情有可源,一会儿也就忘了.

晚上,唐青翻来覆去睡不着.他望着那一轮惨白的明月,散发着凄凉的光.大地上草木葱茏,湖水与月光相辉映着,淡淡苍苍.他感到自己似乎有一丝忧愁正萦绕在心头.他越想越不对头,爷爷白天时说自己不是他亲孙时是那么顺溜,没有一点结巴,而且这么多情节唐大爷也不可能一下子就想出来吧!不,自己一定是爷爷的亲孙子.当唐青想出这个念头时自己也不相信.白岳那泪眼朦胧的样子,唐大爷那紧张的神态,不可能,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爷,昨天你说的话,是真的吗?"第二天,唐青早早地起来了,看着柜台上打着算盘的爷爷,想起他往日的笑声,看着他今日的容颜.那一头的银丝,不禁让他自己鼻子一酸.爷爷为自己付出太多太多,可自己又能如何报答?那一刻,唐青下定了决心:即使爷爷承认,他也永远不离开爷爷.

唐大爷回过头,眉头紧皱了起来.他不知该如何回答.这的的确确不是他亲孙子,可也是自己一手带大的.到底是说?还是不说?他茫然了.半晌,他才从嘴里硬生生蹦出来一句话:"当然不是真的,爷爷当时生气在呢."

唐大爷说完这句话,连头也不敢抬起来.青儿已不是小孩子了,这又怎能瞒得过他?

但唐大爷也不甘于面对这个残酷的事实.

"爷,你骗了我十二年,今天还要骗我么?"唐青知道会这样,所以也不太惊喜和诧异.他只是用更坚定的目光向唐大爷发起心理攻击.因为,爷爷太不自然了.又能瞒过谁呢?

"青儿啊!爷爷也是无奈呀.十二年前,爷爷在河边把你捡回来,看到你身上除了外衣和一块玉佩以为就什么也没有.不仅出于同情,还有私心啊.爷爷无儿无女,就只好把你当作我的亲孙子一样.也好让你将来照顾我的晚年,省得连尸骨也没人埋.却碰到了你的家仆白岳.青儿啊,你要到你爹娘生前之地去就去吧!今天初七,还有两天,也就是出九晚上,到对月亭等白岳吧!爷爷也不拦你了.很多事情要靠自己去把握,不能总依赖别人.去吧,去吧.

"爷,我有说我要走吗?"听了爷爷的话,唐青心中有一丝失望,但没让他如何,毕竟,这是他已想到了的结果.

"青儿,这?你?"唐大爷听了这句话后,惊讶至极,他并没有听到哭泣和喧闹,只听到了唐青平静异常的回答.

"爷,其实我在刚才问你时就已经想好了.我不会离开您.因为你就是我亲爷爷."唐青说到这儿,也落下了泪.

"傻孩子."唐大爷抱住了唐青,或许他应该为自己有这么好的孙子而骄傲啊.他眼前又浮现出了十二年前的画面.他在郊外的河边听到一阵啼哭.走进时,发现是一弃童,自己出于同情,出于自利,出于一种陌名的激动,他抱起哪个孩子,向家走去.十二年过去了,那个孩子已不在是当年那个打打闹闹的稚童了,他以成为了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想到这里,唐大爷嘴角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

在奇穹城郊外的林边,一位壮汗举起三只香,跪在一块墓碑前,说:"大人,白岳虽已找到少爷,却无法相认.而云燕至此还没有音讯.白岳定当继续寻找.大人,求你英魂在上,保佑我早日和云天相认吧!"

说话之人,便是白岳,他所拜的,就是罗坤的灵碑.他报着责任寻找了少爷十二年,今已找到,又无法相认,是多么苦痛?至于罗云燕,还连面也没见着.她身上有着五彩月光环虽然在十丈之间与阴阳宝玉有感应,可这些年来也没见着一次感应.白岳若不是在之前法力深厚,靠消耗法力维持到现在,是绝对不可能十二年彻夜不眠的.他并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找到云燕,但每月初九依然回到元州城.他身上扛的,是一份责任,一份忠诚,一份寂寞.其实他完全还有另一条路可以走,凭他的能力,再在异界修行个一段时间,也是可以有一定地位的。可他没有,因为他一直守着和罗坤临行前的承诺,保护好罗坤的孩子.忠义傲世!

"爷,我想过,其实我爹娘已逝去,回不回去也无所谓了.至于报仇,难道仇报了,就对得起他们了吗?他们就会活过来了吗?不,那只会让生灵更加涂炭.我不想看到那一幕.那白岳虽委屈了他一片忠心,但也怪不得我们."唐青用有些哏咽的声音说道,"我每年会拜祭他们的,因为是他们把我带到这个世上.但您才是我的爷爷."

"青儿,你真的这么想吗?"显然这番话在唐大爷意料之外.

"爷,我不会离开您的."唐青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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