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原来今天我们是与皇亲国戚共饮酒啊!”
一姑娘撅着小嘴,佯装生气道:“公子这是不信啊!妈妈说了,您和隔壁的贵客都是从帝都运城而来,自是见过大场面的人,我们干什么要拿这是揶揄您呢?”
说完这话,她手里的酒杯就送到了袁飞的嘴边,袁飞仰头一口喝了下去。
程若手指在他怀中的两姑娘额头上点了点,笑道:“本公子就是不信了咋了!哈哈!”
“您在运城肯定是知道瑾妃娘娘的吧!瑾妃可是我们这里姑娘的楷模呢!想当初她还和我们一样......”
“说什么呢!今儿个又喝多了吧!尽说胡话!几位公子,彩儿这丫头尽是胡说,可别往心里去呀!”坐在袁飞旁边的一姑娘满脸微笑地对着我们几个说道。
她举起了酒杯,笑呵呵地环视了我们一圈:“这一杯,婉娘敬三位公子!”说着她用手帕遮着手里的杯子和小嘴,轻轻扬起头一饮而下,顺手将手上的杯子倒拿,只有一两滴酒顺着酒杯低下。
袁飞和程若旁边的姑娘早已帮他们倒好了酒,而我面前的杯子里的酒从一开始就没动过,我们三个举起杯来都向这位婉娘回敬一杯。
这酒虽与白酒一样透明,却有一股浓烈的奶香味,一杯下肚,只觉口中有略微酸甜。我刚把杯子放下,牡丹便又为我斟满了一杯。
叫彩儿的姑娘明显不服气,皱着眉头说道:“人家哪是胡说啊,婉娘每次都是挤兑我!”
婉娘瞪了彩儿一眼,彩儿便不敢说话了,只得自己撅着嘴揉着手帕。
“哈哈!都别争了!我相信彩儿姑娘的话不就得了!”袁飞见气氛有些尴尬,忙为彩儿解围。
“这酒应该是启国的马奶酒吧?”程若举起面前的酒杯,笑着问婉娘。
“马奶酒哪分孟国还是启国的!咱这聊城会酿制马奶酒的人可不少呢!不过这酒可是妈妈珍藏多年的佳酿,平时可舍不得拿出来!今儿个来了几位公子,令我们怡香院蓬荜生辉,妈妈这不亲自去挑选的这些佳酿!”
婉娘笑着答道,环视了一下众位姑娘,有几位姑娘冲她笑了笑。
“婉娘,我怎么不知道我们聊城会酿制马奶酒的人不少啊?”彩儿撅着嘴问道。
牡丹脸色有些怪异地看着彩儿,讪讪道:“你不知道的事可不少呢!才来几天就这么想出风头吗?”
有几位姑娘的脸色也不是很好地看着彩儿。
“哈哈!彩儿姑娘这不是为了让我更了解咱聊城嘛!今儿个不是为了我们三个高兴嘛!这样的脸色可不是本公子喜欢的啊!”程若笑笑道。
众位姑娘一听这话,脸上马上如花绽放似的,笑逐颜开。牡丹更是自斟了一杯酒,向程若敬了一杯酒:“倒是牡丹失礼了,牡丹自罚一杯,还望公子海涵!”
牡丹一杯酒下肚,众位姑娘又开始闹腾起来,程若趁机说是要去方便一下,待程若回来后,袁飞也说要去。
袁飞回来后,大家一直把头转向了我。我愣了一下,笑道:“那我也去吧!”
人就是奇怪的动物,别人都做的事,你不做都不好意思,况且我现在出去也可以喘口气,在房间里面坐立不安,时刻都在担心身份被揭发,而且也不知袁飞和程若什么时候又拿我来戏耍。
“彩儿,你陪南公子去吧!”
袁飞和程若也只是笑笑,我无奈地和彩儿一起去,彩儿一把抓着我的肩膀,挽着我的肩膀一起走了。
彩儿带我来到了后院的茅厕,风一吹,整个人都打了一个激灵,因喝酒的缘故,头也晕呼呼的。
彩儿不停地在我耳边念叨:“南公子,皮肤可真是水嫩啊!刘大人的六姨太也是生得好水嫩,可惜她命不好,刘夫人的脾气在咱这个怡香院可是出名得很!六姨太一直心高气傲,一心想像瑾妃一样,可惜天不如人愿!什么时候我才能像瑾妃一样呢?”
“彩儿姑娘,你怎么会认识瑾妃呢?瑾妃为入宫之前,可是当朝李侍郎的干女儿......”
“在咱这里谁不认识瑾妃呀!只是瑾妃命好!她可是我的希望!我盼着以后也能像她那样......”
“南公子,好了没呀!这天气可是寒冷异常啊!”彩儿也不再说其他的了,一味的催促着我,我心道彩儿的心思相较于牡丹她们而言算是单纯的了。
我在她的一阵催促中出来了,但是头还是有些晕沉沉的。
我们回到房间里,我仍感觉有些头晕,便趴在桌上睡着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袁飞把我拍起,我睁开眼睛看了看,姑娘们都已经横七竖八地躺着了,而程若不知踪影。
“我们该回去了,王爷就已经在刘知府的陪同下准备回府了!”
我和袁飞急忙地从怡香院大厅走出,我没有再见到吴公子,便也放心了,心想难不成他是随口一诌说我是女儿身?
待我们骑马来到王府后,袁飞和我一下马就有人来告知我们晋王在书房等我们。
我们来到书房,看见程若也在此。
我们向晋王行礼后,晋王揉了揉太阳穴,皱着眉头说道:“都说说今天有什么收获!”
今天的收获?我能说我今天的收获是挨了一顿王妈的巴掌吗?我能说我今天的收获是惩治了一下王妈吗?
“袁飞!”晋王的一句话打断了我的思路。
袁飞沉思了下,皱着眉头:“聊城这趟水很深......”
晋王靠在椅背上闭着眼睛,也不说话。
袁飞见晋王不说话,继续说道:“天高皇帝远,聊城都是以刘知府马首是瞻......”
袁飞说这话的时候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程若怎么以为?”
“王爷,我同意袁大人的说法!刘康地头蛇的位置坐得很稳!而且这里的关系并不是今天就可以理清的!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刘康这人必不简单!”
“小南子,你觉得呢?”
晋王问这话我有些犯愁了,我今天不是在绕路去找王妈他们就是去怡香院,这些事都把我搅糊涂了,我怎么知道你们要做什么呢?
我只好硬着头皮说道:“小南子今天到没有什么特别的发现,就觉得那些姑娘好像认识瑾妃。”
“要是连瑾妃都不认识,那她们算是白活了!南公公不会是因为去了一趟青楼就着了那些姑娘的道了吧?按理说南公公不该呀!”程若一句话就把我给呛回去了。
晋王坐起身来,瞪了程若一眼,面无表情地看着我。
“袁飞说说为什么聊城这趟水深?”晋王毋庸置疑地问着袁飞。
袁飞低头想了想,猛抬起头来,缓缓道:“有可能牵扯到瑾妃和皇后及太子,也有可能牵扯到......娘娘......”
晋王一天这话,右手撰成拳头狠狠地砸向桌子。我们几个顿时惊得大气都不敢喘!
袁飞口中的娘娘所指恭妃,也就是晋王的生母。
我在晋王的身边不似袁飞与程若那么长,袁飞是自小便在晋王身边,可以说是晋王最信任的人,而听袁飞说过程若也为晋王效力了三四年了,晋王的很多事情他都有参与进来。但我们三个都知道恭妃乃晋王的逆鳞,任何人触碰不得!
书房寂静异常,我被这恐怖的氛围压抑得喘不过气来,偷偷瞄了眼袁飞和程若,发现他们的脸色异常难看,我想今天注定是不讨喜的一天。
也不知过了多久,晋王的脸色稍有缓和,他阴沉道:“袁飞,你给我说出个所以然来!”
袁飞看着晋王,沉默了一会,才缓缓地说道:“王爷,瑾妃再过不久就要临盆,这其中的蹊跷并不是我们这些臣子所能议论的......”
“好你个袁飞!还敢说不是你所能议论的!”晋王阴沉着脸看着袁飞。
晋王现在的神情我们三个都不敢说话,此时我的心里憋着一股子气难以言喻的难受。
我想又是女人的好奇心开始作祟了。之前听说恭妃的薨逝大有文章,那时就已经开始好奇了,很想去探寻这里面的秘密,但我知道我来到晋王府的目的只是为了寻找神医救治傲然,也就不再强求能够知道事情的真相。
但是现在,我所处的聊城又与瑾妃、皇后、太子以及恭妃有关,我更加强烈地想知道这里面的秘密。可是皇家深似海,若是陷下去很有可能尸骨无存!南宫紫凝啊南宫紫凝,莫要从一个深海捞出后又跳进另一个深海了!
我心想,要是让我知道恭妃的薨逝的真相,瑾妃欲临盆其中的蹊跷,我就安心地探寻神医的下落,其他的事都将不闻不问。
“程若!”
“卑职在!”
“你来说说!”
程若望了望晋王,又望了眼袁飞,终究咬着牙道:“龙潭虎穴深似海!”
程若这话一出,我心里打了几个颤,难不成聊城真有这么危险?
晋王眯着眼,眼里透着寒光,对程若道:“接着往下说!”
程若面露凝色,深沉道:“我朝东临日国,东南与秀国接壤,西北又有启国虎视眈眈!日国乃一弹丸之地,一直都对我朝俯首称臣,年年朝贡,不足畏惧!而秀国近年内乱不断......”
程若说到这里,我心里咯噔了一下——秀国,一个我本应无比熟悉温暖的国家,却成了我心里最陌生的角落!对于秀国的记忆,我总是模模糊糊的,似乎蒙上了一层纱般,又似乎被人抹去了一般......
“秀国安内都成问题如何攘外!唯有启国才是我们孟国最大的敌人!”程若断定道。
“而刘康很有可能与启国搭上线了......”
程若坚毅地望着晋王。
我偷瞄着程若,发现他侧脸的轮廓棱角分明。
“程若,很多事都具有迷惑性!也许事实是如此,但更有可能他要让我们透过一些蛛丝马迹落入他早已设好的圈套里......你说的没错,我们身处龙潭虎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