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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雨夜

傍晚,一团团乌云把原本泛红的天空遮成了淡淡的灰色,天渐渐的阴了起来,云层里时而传出低沉的轰隆声。

街道上的行人也不再是悠闲的散着步,有的拿着东西的干脆就小跑着,不断的左右避让着行人,酒楼茶馆里的小二楼上楼下跑着掌上灯又把门窗半关起来,怕一会雨下起来弄脏了屋里扫了客人的雅兴,道旁推车摆摊小贩本想找个地方躲一下,一会再出来能多卖一会是一会,可看这天阴的有点吓人,也都熟练地卷起了货物,推着车想在雨来之前赶回家,路两侧的人家也都放下了窗户,收了晾在外面还没干的衣物,在外高兴玩耍的孩童也不情愿地被父母拉回了家,原来熙熙攘攘的街道一下子变得异常得安静。

天变得更阴了,一道细长的银白色闪电划破天空,消失在云层中,像是一条在翻滚的乌云中穿梭的银色蛟龙,大地被照得一亮,隐约看见街道上只剩下的两个不紧不慢走着的人影,滚滚雷声接踵而至,伴随着轻风的细雨如约而至的落向了大地,落在了东临星的曜阳城,渐渐的闪电与雷声离开了,只留下了稀稀拉拉的绵绵细雨。

自从那次白晴河涨了一次大水后,曜阳城里的人好像对雨都多了一丝若有似无的恐惧或者说是畏惧,虽然都已经过去三年了,但每当这种天气,人们就会想起那个缠绕了他们好久的梦魇,好像还能看见那时天空中的肆虐的闪电,耳边仿佛还能听到那让人无法入睡,久久不绝的轰隆声。

所有人好像都松了一口气似的,路两旁的人家也又支起了窗户欣赏起这傍晚的小雨,酒楼与茶馆里的店小二也在招呼完客人后又打开门,好像大家都习惯了每次都要这样做一样。

两人从试练森回来,一路上林慕尘看着林凡一直闷闷不乐的林凡,每次都是她问一句林凡回答一句,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这些年来她还是第一次见林凡这么低落,一直以来也都是林凡安慰她,她没想到,遇到什么难题都能解决的林凡也会有这种表情,细雨落在两人身上他们也还是正常的走着。

“小凡,我们去那躲会雨再走吧,快一天没吃东西都饿了,四师兄给的钱还剩好多我们顺便吃点好的,就当是庆祝咱俩通过四圣会的选拔!”

林慕尘看见前面有一家酒楼,拿躲雨当理由把林凡拉了进去。

这家酒楼前一块黑色的牌子上,三个金色夺目的大字“曜阳楼”,这在本就不太繁华的曜阳城里,算是一个比较奢华的地方,从名字就能看出来它在曜阳城的地位,经常来这里光顾的也都是一些城里有头有脸的人物,寻常百姓根本就连门都进不来。

可能是因为雨的缘故,人都躲在家里了,虽然今天的客人要比往日少了很多,但依旧很是热闹,酒楼一共三层,一楼是一些散台,有几桌喝得已经有些微熏还正勉强推杯换盏的客人,有些则好像在一边享受着菜肴一边商谈着什么,店小二今天落得清闲时而去这几桌招呼一下。

跟外面阴阴的天空比,酒楼里要亮堂很多,透过油灯发出的黄光,能清楚的看清喝酒那些人的红脸,通过正前方的一个拐角式的楼梯就是二楼,二楼往上便少了些喧嚣,清静雅致了许多,是一些包厢雅间,相对的装修档次与一楼也有天壤之别,在这里就餐的都是腰缠百金的商贾或是本地官员豪绅,谁不得装出个斯文讲究个情调。

林慕尘两人一进门,店小二就招呼着两人在一个靠着窗户的小桌坐下了,旁边同样是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了两个正聊天的老者,桌子上两壶酒,两个下酒菜。

店小二拿来一壶热茶,拿下搭在肩上的抹布,一边飞快地擦着桌子一边说:“今天要不是因为外头下雨,这个位子早被人占上了,有的时候总去楼上的客人时不时的都会来这坐坐,瞧见旁边那俩老爷子了么,从我在这开始干的时候,他们就天天都来这坐着。”

“小二!再沽两壶酒来!”

“来喽!”店小二对林慕尘二人哈下腰说:“您二位先想想吃什么,点好了喊我就行。”说完把抹布搭回肩上,小跑到柜台前沽了两壶酒,送到那头后又到别处招呼。

说到这个点菜的店小二,也不用纸笔就能记住每一桌都点了什么菜,脸上好像还带着笑似的,又把这几十道菜向厨房那边抑扬顿挫地报出来,那头传菜的小二每次从厨房出来,从肩膀到指尖都稳稳当当的驮着十几盘菜,任他楼上楼下飞跑,都不会散落半滴菜汁,然后又笑盈盈地跑回厨房。

“我小的时候这家店就在了,不过这还是第一次来,嗯……突然想起小的时候喝的汤了,就要一个鱼头豆腐汤吧,再要一个盘炸鱼肉丸子,小二!”

点菜的店小二应声马上就到了眼前:“哎,您二位点好了啊!”

“一个炸鱼肉丸子,要把鱼骨切碎了粘在鱼肉丸子上,鱼骨要炸脆,鱼肉做成四分熟就行,别忘了一会拿调料过来,再要一个鱼头豆腐汤,要用新鲜的大鱼头,豆腐要用老一点的不要太嫩最好是从冰窖里取出来的那种。”

林慕尘想起小的时候,冬天里母亲经常给做的飘香四溢的热汤,每次她都能喝上一满满大碗,喝完之后就不觉得冷了,再跑出去和王庄玩。

店小二一听,眼中一闪道:“哟,没看出来这位姑娘还是位本地人,不过你这做法还是头一次听说,我这就去给您和厨子说去。”

林慕尘高兴地对林凡说:“因为曜阳城靠着白晴河,我小的时候吃的最多的就是这两样,尤其是那个汤,不知道能不能做出以前的味道来……”

林慕尘看着窗外的小雨,回忆着小时候的那个味道。

“慕尘……我……我今天是不是……”

林慕尘才知道原来林凡说话也会支支吾吾的时候,看着他那不太自然的表情,林慕尘忍着笑道:“嗯,那样是不太好,好像是我们真的输不起似的,不过我记得父亲说过‘不管是什么事,只要笑一笑就都会好起来,一切都会过去的’然后我就笑了笑,结果我们还是通过测试啦!哈哈哈……”

林慕尘有点太投入,不禁的大笑起来,弄别桌吃饭的都投来了迷惑的目光。

林凡一直以为自己很坚强,但当他听到林慕尘爽朗的笑声,他发现和林慕尘比起来自己就像是一个不敢面对现实,不敢承担责任,不愿直视自己的错误的人,林凡心中豁然开朗,与其一味的后悔着自己因为冲动犯下的错误,还不如汲取经验磨练心智让自己快速的强大起来,林凡也不自制的跟着笑了起来,好似白天的痛苦也跟着释放出去了一样。

“年轻真好啊!看那两孩子笑的多开心。”

“嗯!年轻真好啊!”

旁桌那两个两者看着林凡两人也不禁的感慨着。

窗外的雨下了一夜,林凡觉得这次试练给他带来的收获是巨大的,不但在战斗方面有所长进,而且更多的是在心智上变得更成熟了,使他得对四圣会的修炼更加的迫切了。

听着外面哗哗的雨声,躺在床上的林凡想起了林慕尘说的那句话:不管是什么事,只要笑一笑就都会好起来,一切都会过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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