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十四,许季山寿宴,许府门前宾客络绎不绝很是热闹,董永和许仙也帮着在门前迎宾。
刚送进一波客人,董永忙里偷闲逮住许仙唠了起来。
“汉文,你说老爷子这寿宴是怎么回事,光收礼不宴客不说,怎么这宾客们走时还都喜笑颜开,像得了大便宜似的?”
许仙笑道:“表哥你有所不知,叔祖他老人家一月不曾开卦,那些想求叔祖卜卦的人早就憋不住了,都想趁着今日寿宴来打秋风。一份寿礼才几个钱,叔祖他老人家平日里可是一挂千金,谁不想趁着他老人家高兴免了那卦金,看他们走时模样,看来是遂了他们心意了。”
董永闻言吃了一惊,感情这些都是来卜卦的,从早晨到现在,如流水般涌来的祝寿之人不下五六百了吧,外公的这效率还真是高的吓人啊。
“阿弥陀佛!”
董永正暗自乍舌之时,突听一声佛号响起,抬眼就见一个年轻和尚走了过来,看年纪不过十四五岁,长得眉清目秀,很是讨喜,双手合什道:“小僧慧远有礼了!”
董永见小和尚两手空空,以为是来讨布施的,刚要上去打发他,许仙就匆忙来到小和尚跟前道:“慧远师叔,您快里面请!”
董永一愣,小和尚是汉文师叔?
和尚朝许仙微微点头,从容的向门内走去,这时许季山却是脸上带着笑容迎了出来。
“哈哈,慧远小和尚,我早算到你今日会前来,待会咱们再手谈一局,我倒要看看这次能不能破了你的“般若山水局”!”
慧远甚是谦和,满脸笑容的道:“小僧听闻许檀越今日摆宴,特来讨上一顿白食,许檀越见笑了。”
许季山闻言更是笑得合不拢嘴:“你那师兄整日疯疯癫癫,把整个寺院都甩手交给你了,你还来在我这里哭穷。”
“小和尚是哭穷,老头子我可就是真的穷到要去砸锅卖铁了。许老头,你今日算到小和尚到来,可算到我也来了?”
一个沧桑的声音突兀响起,董永转头看去,就见一个面容清瘦,精神矍铄的老道人走了过来,道人一身灰色道袍上打满了补丁,背后一根草绳系着个有些破烂的棋盘,一看就是穷的叮当响。
许季山面带惊喜的迎上前道:“丹元老道!连你天机宫的那个师兄都算不出你的行踪,你还来寒颤我,雁荡山可是向我要了好几次人了,就差点没派人住到我家里来了!”
丹元撸须道:“嗯,不妨事,我过几天便回去了。这次我可是给你带来了个好东西。”
丹元说着解下背后棋盘,单手托在掌中。许季山开始还未在意,待看到棋盘一角上沾染的血迹,许季山顿时眼冒精光,一把将棋盘从丹元手中夺了过来。
“这是当日西伯侯演八卦的那张棋盘?”
丹元笑道:“就知道你好棋,这是我特意给你收罗来的,看着还满意吗?”
许季山爱不释手的抚摸着棋盘道:“满意,当然满意!别站着说话了,里面请!”
许季山和丹元、慧远携手走进大门,董永向许仙询问道:“那个慧远小小年纪怎么是你师叔,那老道长又是何人啊?”
许仙道:“师父说慧远师叔有大来历,不是他能教得了的,于是父代师收徒。别看师叔年纪小,佛法却很深湛,师傅说慧远师叔以可后是成佛作祖的人物,因此将灵隐寺交给他打理,现在灵隐寺在他手中远比在师父手中时兴盛的多。”
董永嘴角抽搐,道济和尚你是偷懒啊,还是偷懒啊。
“那个丹元道长又是何人,看着和外公很是审熟啊?”
许仙点头道:“丹元道长是北斗洞的修士,信奉北斗七元君,掌管天衡宫,是叔祖的至交好友。”
不一会又有几个修行中人陆续到来,杭州附近的抱朴院、玉皇山,净禅寺都纷纷派人前来,董永也顾不得认得不认得,统统几句久仰大名寒暄过去,待到午时,他和许仙已是口干舌燥,累得前仰后合。
许仙伤势初愈,连续操劳了半天已是有些气喘,董永见状道:“汉文,这会宾客来的也差不多了,你先进去歇上片刻吧,我在门口再等一会就进去找你。”
许仙道:“我却是有些累了,表哥你就能者多劳吧。”
“嗯,去吧,一会我去找你。”
许仙依言回了院中,董永在门外又接待了几个客人,过了一会见没人再来祝寿,就要回去院里。
这时门前口行来一个身披紫金袈裟的老僧,老僧脸上皱纹深刻,手持一串古朴念珠,看着一副得道高僧模样,施施然在门前停了下来。
董永见老僧气度非凡,不敢怠慢,连忙上前相迎。
“大师是来赴宴的吗,敢问大师在何处修行?”
老和尚微微颔首,向董永道:“适从云水窟来,山色可人,两袖犹沾巫峡雨,更向海天深处,邮程催我,扁舟又趁浙江潮。”
董永脸色有些羞赦,心里暗骂自己多事,人家现在给自己说了,结果自己还是听不懂啊。
董永干笑一声掩去脸上尴尬,继续道:“敢问大师法号?”
老和尚笑道:“法力无边,海裂山崩。”
“法海!”董永惊得大呼出声,顿时瞪大了双眼呆在了原地。
法海有些欣赏的看着董永道:“你能听出‘法海’二字,就证明小哥你有些慧根,贫僧的法号便是法海。小哥既然有慧根,就应该去求慧净,将来可以去做一些济世救人的功德呀。”
董永回过神来,心中侥幸想着幸亏白素贞和小青没来,否则这寿宴可就热闹了。
又听法海想要劝自己修佛,不禁莞尔,叫来陈伯继续迎客,自己则陪着法海进了院子:“大师一路远来辛苦,还请里面休息。”
法海点头,跟着董永进了院子,此时院中已经聚集了二三十号人,全是修行中人,这些人有的互相熟识,有的只是慕名而从未见过面,大厅上到处是招呼引见,喧声大作。
总管许文六和黎叔指挥厨伕仆役,在院中摆设了五六桌酒席,宾客落座后便开始了宴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