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个世界,承载了多少个人,多少段故事,记录了多少分感动。在遥远的东方,活着这样的一群人,大家叫他们大学生,在他们的生活中处处散发着激情,九零后,爱情,友情,大学的那些事,总让这个世界也为之偏离轨迹。
仲夏风吹过这个北方的小城,人口不到一万,它很小,小到似乎很少有人在地图上注意,在南边的高地可以俯瞰这座小城的万家灯火,一扇扇闪着梦幻的窗子,一片片孕育着的梦,零零星星依窗难以入眠的人,在这里又将发生多少故事,从北极星的方向垂直看下有一扇在灯光中并不显眼的窗子,一个男孩在匆忙的收拾着什么,看看床上的大包小包,也许他将要远行,灯光很柔和,慢慢地从那扇窗口倾泻,夜很静,各种虫鸣格外的凸显,只有自然的声音,天空中星罗棋布,这一晚是这个小城难得的好天气,一切都那么的和谐。
再见,不送,保重。打开手机那个,男孩收到这样的一封短信,意外的六个字,算是送别吗?他的脸上偷偷的划过一丝失望,然后转身对他的爸爸说:“走吧。”这个男孩的名字叫泽西,一个即将步入大学的孩子,留着一头随意的长发,永远是自己喜欢的发型,一米七七的个子,只是格外的清瘦,白白的皮肤,从他的眼神中总能看到淡淡的孤傲,夕阳将这个孩子的轮廓完美的呈现在离开的路上,逝去的风景中。
他静静在车上向窗外观望,在离开这座小城的路上,在想着另一处陌生新奇的世界,在回望这渐渐逝去那熟悉的一切。再见了这里的一切,他开始默念。脑海中不时映现过往的一切,那个曾经疯狂的操场,那些一起在雨中狂奔的人,还有即将离开的父母,对于他可能现在更多的会想到家,想到那个风雨中永远被第一个想到的地方,天空仿佛因这离别的气氛而伤感,静静的哭泣开来,一点一滴泽西伸出的手,在他的心里突然出现一个影子,很模糊,渐渐地消失,仿佛消失在着蒙蒙的细雨中。他知道有些事情结束了,有些事情刚刚开始。
夜色渐渐的铺展开来,泽西拿着手中的那张火车票,‘五点一刻’这漫漫长夜又该怎样度过呢?“爸,送到我火车站吧,不用陪我一夜了,家里还有那么多事,相信你的儿子,一切都会搞定的,”泽西的爸爸脸色在那一刻沉了好多,从眼里分明可以看到即将滚落的泪水,可这位父亲不愿让儿子看到自己脆弱的一面,强忍着,“臭小子,你以为你是个男人嘛?胡子还没长呢,没老爸你行吗?听我的。”泽西忍不住给了老爸一个拥抱,在那安全的肩膀他偷偷的流下了泪水。他明白以后不能再流泪了。“爸,我说行就是行,儿子什么时候让你们担心过。”爸爸没有再说什么,车里突然静了下来,父子再也没有多说什么,车窗外缓缓的闪过盏盏霓虹灯,风顺在空气中划出车的流线型,逝去的事物被速度拉成了一缕缕丝线,渐渐的变得模糊。
晚上十点半,车准时停在了火车站的门口,泽西和爸爸将行李车慢慢拉响候车室,黑夜里两父子的影子不知不觉重合在一起,两个人都知道不知道下一次再次重合要等到什么时候了。车站的候车室灯火辉煌,来来往往的人似乎在诉说着这个不眠的建筑永远无法消散的激情,在车站的西北角一个靠近窗户的地方泽西和爸爸将行李收拾好,“西西累吗,要不要吃点东西?时间还早.”泽西笑着说:“爸,不用了我没事。”爸爸让泽西看着行李,独自走向售票处询问列车的状况。泽西习惯性的用双手划过自己的刘海,看和周围人来人往,第一次他看到了这么多陌生人,和几乎百分之零的熟悉感。看着车站那硕大的穹顶,第一次他感到离开家那点点无助的感觉,心里不时有苦涩的味道浸出。一会爸爸来了,“西西,火车会在五点一刻准时到达的,别着急。”泽西笑了笑并没有说话,天已经很晚了,从窗口处清楚的看到路上的公交车都已经休息去了,远方高楼的灯光和天际的点点星光融合在一起分不清你我,只有出租车还在不眠不休的轰鸣着,运送着来自四面八方又将奔向四面八方的离家人。
“爸,你还是回去吧,我不放心弟弟和妈在家,还不相信儿子吗?”
看着爸爸那日显沧桑的脸,还有那迷离的双眼在瞬间醒了过来,“说什么呢?不是都说好了吗?臭小子想反悔啊,这是你第一次出远门,儿子让爸送你这一程吧。”
“爸,儿子知道你舍不得,从小到大你总给儿子严厉的一面,其实哪有不疼儿子的父亲,爸就把儿子当做初飞的幼鹰吧,您就做这第一次将我推下山崖的人吧,爸回去吧。”
此时仿佛站在人群中的已不再是父子,而是两个男人,爸爸突然伸出手拍在泽西的肩膀上,脸上露出一丝微笑可眼角明明闪着泪光,那种感觉也许在两个男人之间,和父子之间都应该存在。
“儿子,你长大了,好那爸爸走啦。”
泽西和父亲相视一笑,“爸放心吧,注意身体。”
望着爸爸逝去的身影,泽西的眼中充满了某种液体,可他还是尽力将那种液体渗进眼角,他希望爸爸永远看到的只是儿子自信的微笑,看着爸爸走出车站门口,走进夜色,走出泽西的视线,消失在夜色中,也许在夜的另一端这位父亲回头看过远行的儿子。
回过神来,泽西发现身边竟然寂静了那么多,寂寞了那么多,爸爸离开了,独自一人坐在候车室的座位上,忽然他想到了什么,摸摸行李袋,将电脑取了出来,打开那个熟悉的相册,D盘,我的相册,亲,回忆仿佛一下子从那个相册涌了出来,一张张甜美的笑脸,翻开手机泽西一遍一遍看着那条短信“再见,保重,不送”那六个字变得好重,相册里的照片和手中的短信像两个拉相反方向的手,生生的将他的心撕扯着。
相册里有个女孩,她的名字叫蕊儿,她是泽西的高中同学,当然也是泽西的女朋友,高中在别人看来是繁重的但是在泽西和蕊儿看来是那么的甜美,那么的幸福。
此时泽西的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是那个短信吗?泽西记忆瞬间被拉回三年前那个夜晚,那是高一入学的第二天,所有新生都在为军训在床上叫苦连天,泽西吃完晚饭后到操场呼吸一下新鲜空气,走到操场围墙的角落,泽西找了一块干净的草地,月光毫不吝啬的洒在操场那清新的脸庞,泽西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慢慢的呼出,望着满天繁星,他将自己的身体和草坪慢慢的接触,和大地融合在一起,心跳随着花儿草儿一起舞动。渐渐地泽西的双眼开始迷离,“啪”不知什么东西突然打在了泽西的脸上,泽西猛的一下跳了起来,“谁,谁,谁丢我,快出来.”泽西的声音不算大,但在寂静的夜里声音回荡在天际,久久不能消释。似乎没有人回应,泽西仔细看了看原来是一个精致的背包,在拉链的地方连缀着一个可爱的海绵宝宝。久久以后从围墙的方向发出奇怪的声响,“咦,啊”最后泽西隐约看到墙头上有一个黑乎乎的东西在晃动,“扑通,啊啊啊……..”泽西和那个黑影一起发出尖叫,声响让旁边教师公寓得灯光三三两两的亮起,在依稀的灯光下,两人确定了彼此是同类便定格了这可笑的相遇。
待两人都平静了下来,泽西开始静静的观察,“原来是个女孩,一头长发将女孩的脸庞遮住了些许,一双大大的眼睛,仿佛在夜里也能散发迷人的色彩,因为夜色的原因泽西只能看到女孩脸上隐约有两个酒窝,一阵风吹过,薰衣草的香味散发在空气中,女孩穿着学校的校服,一双白色的运动鞋,时间在那一刻静默了些许,容许泽西静静地看。“你的包,刚才丢在我身上了”泽西轻声的说,女孩一把抢过来,头也不回的跑了过去,泽西似乎想要再开口可她已经消失在夜色中了。
第一次相遇,那段记忆像沙子一般沉淀在泽西心的最深处,那个女孩叫蕊儿,那年她十七岁,就这样不知不觉走进了某人的心里。
“报纸,杂志,有想要看看的人吗?”不知哪里来的叫卖声将泽西从回忆中拉了出来,电脑微微的闪动着,看看时间十二点半,这个时间爸爸已经回到家了吧,打开手机“儿子,自己在那小心点啊,照顾好自己。”泽西的心里暖暖的关上手机,泽西望着静静的候车室,很多人都已进入了梦乡,三三两两的人穿行在空旷的候车室。突然一个陌生的男子走过来,“你好,电脑不错哦,什么品牌的,”泽西下意识的赶忙关上电脑,“不是什么好牌子,就是聊天看电影用的。”说完泽西便拉着行李箱匆忙的离开了,这就是中国国情,到那里都要谨慎,从这以后在路上泽西再也不敢把电脑拿出行李袋。
时间在等待中过得那么缓慢,仿佛精疲力尽的长跑运动员。泽西拖着行李箱漫无目的的穿行着,他想到了租走出车站,去看看铁轨,就这样一个远行的孩子在昏暗的灯光下静静的流淌着,远方的天际看不到一点光芒,死一般的黑暗。铁轨就在眼前,泽西傻傻的笑着,原来并没有人牵着手在铁轨上漫步,也没有情侣们浪漫的说笑,曾经在他的梦里经常会有哪一个场景,他牵着蕊儿的手静静的走在铁轨上,感受着那份紧张刺激的感觉,幻想着在那个场景中向他真情的告白,可一切毕竟是个梦,在那座小城并没有铁路穿过,泽西和蕊儿也从来没有牵过手,一阵风将铁轨旁的广告牌吹得咚咚直响,夹带着沙子掠过泽西的身旁,泽西的手划过他的刘海,虽然是仲夏但泽西的心里却散发出淡淡的凉意。
那次相遇之后,他们很久没有再相见,一天在午休的时候泽西来到自习室,坐在了自己紧靠窗户的座位,他喜欢靠近窗子,喜欢在间隙时刻看看窗外的人和事。正当他在为一道数学题苦恼的时候不知谁在他的脑袋上敲了一下,泽西生气的抬起头,猛地将头伸出窗外,正当他要出声时,一朵灿烂的花儿绽放在他的眼前,那个女孩,她甜美的笑着,“是她”泽西心里不觉震了一下,“那天谢谢你哦,没有吓到你吧。”蕊儿挥着手消失在楼的拐角处。泽西久久不能缓过神来,“嘿,傻小子,干嘛呢?看到什么了。”同桌好奇地问道,泽西傻傻的笑了,意外的第二次相遇,第一次亲密接触。从此泽西多了一个习惯,中午从来不会午休,直到后来蕊儿还开玩笑的说他真是个用功学习的好孩子,其实她不知道就是因为和她的那一次相遇,泽西才会在每天午休时静静的等待,可似乎蕊儿并没有把那次看成自己以后的习惯,也许只是一时兴起。就这样两个年轻人各怀鬼胎。
泽西是一个平时不太爱说话的孩子,有着双子座独特的性格,充斥着两面性,他帅帅的外表时常会在茶余饭后被女孩子议论,在回寝室的路上,在体育课时,总少不了在人海中掀起片片浪花,泽西在军训中由于出色的表现被选为国旗手,很显然和是一个很受追捧的位置,在每周的星期一他都会在数千人的注视下,潇洒的挥手将鲜红的国旗抛向天空,然后标准的敬一个注目礼,解散时习惯的用手划过他的刘海。
可笑的事总会发生,远方传来的呼喊声将泽西惊醒,“孩子,不要想不开,赶快离开那个地方,”当泽西还不知道所以然的时候,只见两个高大车站值班人员跑了过来,三下五除二把泽西拉到了值班时,此时本来安静的候车室顿时喧闹起来,沉睡的人洪水一般涌向值班室。“孩子有什么想不开的,干什么做傻事。”泽西当时已经完全被吓傻了,“没事啊,叔叔你干什么把我拉到这里。”泽西瞪大着眼睛。“难道你不是想自杀吗?”泽西彻底崩溃了,不知道是该感动还是该哈哈大笑,“叔叔我是太闷,在路边透透气,我怎么会自杀呢?”全场人仿佛很失望,全都叹着气离开了,虚惊一场。听说车站前两天有个男孩卧轨自杀了,才十九岁,当人们发现他的时候已经惨不忍睹,手机被甩在旁边,上面是一条显示着的短信,“咱们分手吧,我承受不了分居异地,也给不了你承诺和等待,不要再回复,好好走完今后的人生,你会找到真正等待你的那个女孩的。”短短的几句话就这样夺走了那孩子的生命,正是有个值班叔叔看到了泽西,担心悲剧上演所以才有此闹剧。
人散开了,可泽西的心久久无法平静,“难道这就是这就是九零后的我们,给社会,给父母,给那些看着我们的人,打上的属于我们自己的标签吗?看着漆黑的铁轨,泽西发现原来电视上的那些悲剧并不遥远,他可能是你可能是我可能是他。可能是我们周围的每一个人。
回到候车室,打开自己的手机,看着那天短信,“再见,保重,不送。”泽西心中不觉惊了一下,难道自己的心里也闪过这可怕的念头,回想自己在铁轨边的回忆,泽西的眼神中顿时失了色彩。知道是闹剧之后候车室里似乎没有人在注意到泽西,冷漠和陌生的眼神依旧,泽西明白在中国的社会中就要习惯冷漠和无视,但他还是为刚才值班叔叔的所作所为而庆幸,虽然很滑稽。“蕊儿,你还好吗?”泽西心里情不自禁的冒出一个念头。
记得那是一个星期一,像往常一样泽西早早整理好那身国旗装,和其他队员在操场列队准备,天才蒙蒙亮远方的一切都还很模糊,从一丝光亮到鱼肚白,再到霞光万丈我们看着太阳从东方跃身天际,离升旗开始只有十分钟了,突然泽西发现自己上衣的军带不知什么时候散开了,当时师生早已整齐地站在操场,等待升旗,这时临时回宿舍已经来不及了,泽西是主旗手,出现这种情况是无法交代的,这时一个女生怯怯的走到泽西面前,将一个女生用的头发夹子递给泽西,是她那个女孩子,蕊儿笑着说:“记得还我哦。”说完便飞快地跑进了队伍,那一刻两个人似乎都没有注意到全场几千人都在紧紧盯住着他们,升旗仪式顺利完成,可那个发夹却再也没有还给蕊儿。
泽西终于忍不住了,他无法再用冷冷的表情掩盖内心的萌动,在同学的帮助下泽西询问到了那个女孩子的qq号码,当天晚上他便加上了她,当被问及验证信息时他写道:“那一晚你欠我一个谢谢,那个中午我欠你一个脑瓜崩,今天早上我想归还你的发夹。”申请通过了她的网名是‘三笑留情’三笑,难道。想到这里泽西的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聊天开始了。
泽西:你好。
蕊儿:“。”
泽西:你是那个女孩吗?
蕊儿:傻小子我怎么知道你说的哪个女孩子
泽西:额,就是那个今天早上帮我的可爱的小女孩啊
蕊儿:“喔,你就是那个傻大个子啊真是笨啊。
恐怕还从来没有人说过泽西傻,虽然有点气愤,但泽西似乎没怎么动容,而是一反常态傻傻地笑着,宿舍的伙伴都为此吃惊不已,他将手划过自己的刘海,这是他的习惯,每当动情时他都会摆弄两下。
泽西:“为什么老说我傻,我看起来很傻吗?”
蕊儿:“是啊,又高又傻,那天晚上我就有这个概念了。”
泽西:“额,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我叫泽西,李泽西。”
蕊儿:“我叫,杜蕊,你可以叫我蕊儿。
“蕊儿,蕊儿,蕊儿”泽西反复的念着,好熟悉的名字,那天他们聊到很晚,泽西似乎很久没有和别人这么放开心扉的交谈了,以至于当对方的头像熄灭的那一刻,泽西依旧无法入眠,看看手表十二点了,从此泽西便很少在此之前入眠。
当泽西从回忆中醒来的时候,候车室渐渐热闹了起来,到处回荡着值班人员的报时声,泽西突然想到了什么,紧忙检查了自己的行李,安然无恙便安心了。在中国无论地铁还是公交,无论火车还是汽车,你都会看到这一幕,原本背包会变身胸包,被紧紧抱在胸前,候车的人习惯性地把行李紧紧地压在身下,这也许是一个社会还没有文明到一定程度,法制到一定程度最好的体现了吧。
看看手中的车票,在看看手腕的表针,还有两个小时,拿出手机,最近因为准备入学的和刚发生的另一件事泽西很少上网聊天,今天漫漫长催使他重新燃起了那个念头,再次点亮那个头像一种习惯的感觉涌上心头,还是忍不住翻了翻只有一个人的那个分组,可惜是灰色的。
突然那个小企鹅跳动起来…
朋友甲:“泽西,要走怎么也不说一声。
泽西:“大家都在忙自己入学的事情,没事下次回来再见面吧。
朋友甲:“听说你和蕊儿分手了,是真的吗?”
泽西:“对分手了
…………………….
朋友乙:“臭小子,走也不说一声,对了你怎么忍心和蕊儿分手呢?”
泽西:“不合适,所以就分手了。”
………….
朋友丙:“小西你真的想明白了吗?要和蕊儿分手,难道一切都是假的吗?
泽西:“我不想,真的不想,可那又能怎么样,她不爱了,是她要分手的,也许我真的错了。
朋友丙:“你怎么能相信她说的话呢?你不知道她在骗你吗?现在回头还来得及。”
泽西:“不信又能怎么样,一切都是注定的,回不到过去,既然这是她的心愿我就满足她吧,或许这样能让两个人痛的少一点。
…………………
突然,泽西发现了一天认证信息,“可以交个朋友吗?或许我可以消除你的心事哦,可以叫你阿西吗?”泽西怔了一下,便随便把他扔在了一个分组里,也许此时泽西感觉一个陌生人会让他释然一点。隐约的记得那个人的昵称是“放手也是一种爱”。
泽西没办法再让自己的心平静下来,面对那个企鹅狂躁的跳动,泽西最终选择了逃避,将手机狠狠的扔在了行李箱里。此时天已经渐渐的亮了,外面远方天际渗透出的光芒和候车室的灯光相互交融显得那么苍白,根本想像不到,彩虹便是由它调制出来的,售票口熙熙攘攘挤满了人,早餐的叫卖声,火车的轰鸣声,小孩子的哭声,各种声音,将这偌大的候车室塞得满满的,泽西讨厌这种场景,讨厌吵闹,他在人群中急匆匆的走着,丝毫没有注意身旁的人,泽西的身上从来就有一种孤傲的感觉,他走路会很快,以至于伙伴们话语间他便走过了一大截,他走路时很少东张西望,以至于很多朋友抱怨见面都不打招呼,就这样很多人会以为他很多时间都活在自己的世界里。
“尊敬的乘客们,请注意,开往**市的**列车将于五点一刻准时出发,请没有上车的乘客尽快上车。”列车员的声音一遍遍的回荡在空气中,泽西带着行李拿着车票向登车口走去,他慢慢的回过头,向远处看去,自己慢慢湮没在浩浩荡荡的人群中,看着那片熟悉的天空,还有那片天空下熟悉的人和事,他心里默念:“再见了,等我回来究竟又会是怎样一番场景呢?”他看了看手机,没有短信,也没有未接来电,这样也许更好吧,泽西笑着消失在人群中。
火车隆隆的响动起来,有节奏的向前,泽西坐的是特快,没那么拥挤车上有很多同龄人,他们来自不同的地方,收拾好行李后泽西掏出mp3静静地听着,他喜欢听歌,MP3里面每一首歌都是他精心挑选的,窗外的天空变得那么清澈,让他看到了那座小城,那个路口,可却少了什么东西,一切似乎发生的那么突然又那么意外。
蕊儿和泽西在那几次邂逅以后每天都聊到很晚,他们不断的约会,相逢,很快他们彼此表露了各自的心声,和其他的情侣一样他们每天都幸福的生活着,每天泽西都会在教室靠近窗口处放一个自己折的千纸鹤上面写上自己对蕊儿的爱,泽西喜欢写诗,每一次都会把自己完成的作品给蕊儿看,高中三年过得很快他们向敬相爱,似乎给了身边同是九零后一个响响的耳光,因为他们将古代痴男怨女演绎得这般美好,这样的爱情早已被认定灭绝了。
泽西在实验班他的成绩一直不错,谁都知道只要他发挥好一定能走一个好的大学,而蕊儿就没那么幸运,她天生贪玩成绩总是忽高忽低,但两人早已被幸福的生活冲昏了头脑至少现在看来是这样的。
转眼间已是三年后的又一个仲夏之夜,泽西在自己的房间里静静的听着歌手中的笔在纸上习惯的滑动着,打开手机将刚写完的这首诗发给蕊儿,等待那熟悉的回复,三分钟后泽西的手几亮了,
“阿西我收到通知书了,我被**大学录取了。”
泽西很惊讶蕊儿竟然考上了这所大学,因为他清楚蕊儿的成绩考上这所大学实属不易,泽西还没来得及拨通蕊儿的电话,有一份短信来了。
蕊儿:“我们分手吧。”
泽西看到这突如其来的打击傻傻的坐在凳子上,他心里想自己为什么会做这样的一个梦呢?赶快醒过来吧,他心里迫切的喊着。可手机还是依旧的响了,周杰伦的浪漫手机,那是两个人最爱的歌曲,泽西慢慢打开手机。
只听见蕊儿在另一端大喊:“你个笨蛋,我们分手吧,听不清楚吗?干嘛不回我短信。
泽西的心在那一刻突然很痛,他的精神仿佛要轰然倒塌,他颤抖着握着电话。眼泪从眼角划过,滴落,在地板上敲击出清脆的声音。
泽西:“蕊儿你再开玩笑吧,说什么傻话呢?这可不是开玩笑的啊。”
蕊儿:“这不是梦,我们分手吧,我要到**上大学,我受不了异地的煎熬,分手吧对我们都好。
泽西狠狠的抽了自己一耳光,很疼,可他多麽希望那感觉没有过,多麽希望这一切都只是一个梦,噩梦,可是一切都很真实,真实一点点蚕食着他的心。
泽西:“为什么?不是说好彼此珍惜吗?为什么会这样,我不想相信,就算分开我依然会爱你的,你难道不相信我吗?
蕊儿:“没有什么为什么,分手就是分手,我不相信我自己,也不相信我们之间的感情足够将定能够坚持,坚持走过大学四年的风雨,分手吧。”
嘟嘟嘟…………
蕊儿挂断了电话,她没再给跟多的解释,也没有接受泽西太多的解释,曾经那段令人羡慕的爱情,曾经那两个令人羡慕的情侣,似乎在一瞬间变得灰飞烟灭,仿佛从来都没发生过。留给泽西太多的疑惑,太多的不解,太多的心痛。
泽西的泪水慢慢地将他的心窒息,眼神里充满了绝望,他冲出了自己的房间,将爸妈的呼喊抛在脑后,二十年了他从来没有这么放纵过,他受够了,受够了永远被父母当做乖乖羊,一口气跑到那个路口,曾经他们总会恋恋不舍得在这个路口分手,相见,两个反义词反复出现在每个黄昏与黎明,可这次却永远的定格在黄昏和分手。
泽西大声呼喊着:“蕊儿我爱你,蕊儿不要离开我。”
他放声的哭着,一个二十岁的人将这个世界拦在自己的心里,拿出手机胡乱的拨通了一个号码。
“我们分手了快出来,陪我喝酒,快点。”
十分钟后端阳赶了过来,端阳是泽西从小的玩伴,死党,也是唯一陪泽西走过小学初中和高中的人,他一把抓住泽西此刻他心里有比泽西更多的疑惑,和难以接受。但他明白这时候最好的就是陪泽西喝个痛快,不要问为什么,他们两个在那个路口一直喝到天亮,呼喊到天亮,路过的人也许都以为他们是疯子,只是默默的经过。
九零后就是这么敢爱敢恨,他们掩饰不了心里的痛,也掩饰不了心里的爱,放纵的宣泄,过分的计较,爱情有时候很短暂,但会要了他们的心,甚至生命,局外人笑着叹息幼稚,当局和哭着撕心裂肺。
当太阳依旧在东方升起的时候,在那个泽西熟悉的路口散落着一些瓶瓶罐罐,散落着两个傻傻的孩子,也散落着一地的爱与哀伤。不知道有一天蕊儿再次经过这个路口时拾起那散落一地的爱。
泽西慢慢地睁开双眼,看着身旁呼呼睡着的端阳,将自己的单衣盖在他的身上,端阳此刻也醒了过来,
“小西怎么了,我还蒙在鼓里呢?”
泽西:“也许我也蒙在鼓里,可事实就是分手了,没有为什么吧,我也不知道,我也想知道。”
泽西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将手划过自己的刘海,笑着说:
“看,阳阳我们把人家的公路弄成什么样了,太傻了都是傻子,有什么用呢?”
就这样泽西跌跌撞撞的向这家的方向走去,八月中旬同学们陆陆续续收到了各自学校的通知,八月二十号那天是学校集体办理离校手续的日子,端阳早早的叫上泽西,他明白这也许是唯一能明白一切的机会了,泽西和端阳就这样出发了,两个人似乎怀着相同的心愿。
见到同学后泽西只是简单的寒暄了几句,便径直的走向学校的教务处,在里面静静等待,他希望见到蕊儿,他有太多的不解,时间慢慢地滑过,泽西拼命的挽留着可时间毫不留情的将泽西的希望一点点粉碎,从早上九点,时针扫过一个个熟悉的数字,太阳在天际画出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弧线,看着进进出出的同学始终没有蕊儿的身影,泽西的心慢慢的碎了,他冲进教务处拼命的请求这老师查一下蕊儿的信息。
“杜蕊,他的手续昨天已经办完了,今天应该不会来了”
冷冷的一句仿佛从天而降的雪花将泽西那颗还些许有希望透漏的心彻底冰封,此的时端阳收到蕊儿的一条简讯。
“端阳,告诉泽西在他教室的座位我有东西留给她。”
端阳马上把简讯传给了泽西,泽西看到简讯后疯了一般冲向教室,里面静静的没有一个人,原来热闹的教室孤零零的矗立着,泽西慢慢地走向自己窗台处的座位,在课桌的抽屉里泽西发现一个大大的袋子,解开,是千纸鹤,是泽西给蕊儿的千纸鹤。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样对我,我做错了什么,难道距离就真的那么可怕吗?难道这就是我们三年的感情吗?经历不了风雨,”泽西疯狂的呼喊着,端阳在泽西得身后紧紧地抓着泽西,临走的时候泽西走到第二次看到蕊儿的那个楼道拐角处,将三年的千纸鹤疯狂的挥洒着。
一个个纸鹤在空中静静的滑落,闪烁着泽西的笔迹,像一场雪,每一只纸鹤都在空中演绎着泽西和蕊儿三年间每一份幸福,每一处感动。可落地时却将楼下的地面铺成一片惨白,一颗心也许就葬在那里面,一份情也许就消释在里面,一颗泪珠从泽西眼角滑落,在空中将这个世界映现,落地将那一地纸鹤浸湿,就这样泽西默默的离开了。
回到家后泽西将自己关在屋子里一直没有出来,泽西的爸爸和妈妈根本不了解发生了什么事只是焦虑的劝说着,等待这,因为在他们的记忆中儿子从来没有过这么大的情感波动,三天里泽西没再说过一句话,只是机械的望着窗外,望着那个路口,紧紧地握着手机,他还在等待着什么吗?
那天晚上泽西终于走出了自己的房间,爸爸妈妈等待这他说些什么,“爸妈,我要准备上学了,儿子没事了。”泽西的爸爸妈妈露出了会心的微笑,也许儿子没事便是他们最大的幸福了,亲情总要比爱情看起来实际,无论怎样的变故,这个避风的港湾总会为泽西永远的敞开着。
那一夜泽西匆匆的收拾着自己的行李,月光悄悄地滑进他的窗口,在这座小城南边的高地可以看到在万家灯火中,有这么一个窗口有个男孩在匆匆的收拾着行李,他也许要远行了。那一晚在那个彼此熟悉的路口有个女孩静静的祈祷着,泪水和洒满一地的爱慢慢的交融,那人是蕊儿吗?没有人知道。
端阳因为成绩的缘故复习了,而泽西终于要启程了,大学,在那个国度里泽西又将遇到什么呢?
列车缓缓的行驶着,窗外的景色箭一般的划过,泽西静静地坐着听着属于自己的那首歌,
轻轻放
我就是卸不下对你的喜欢
原来爱会慢慢增加重量
想关上这城市所有的灯光
黑暗中专心闻你的发香
这夜晚让暗恋很有画面感
回想
与你约会过的地方
都舍不得删
在脑海里储存欣赏
你微笑浏览手机里的浪漫
原来真心送出爱是这么简单
温习银幕上
你可爱的模样
关于缘分的解释我又多传了一行
你微笑浏览手机里的浪漫
原来爱情可以来得这么突然
短信的桥梁
将暧昧期拉长
我们的感情蔓延滋长用文字培养
在虚拟土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