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澈越想越觉得不对,正要追问到底,却听方珣说道:“回去再说,那人也许还会回来,下次可就没这么好运了,我们得赶紧走。”
白澈一怔,很快就明白过来,最后点了点头。
白琮瞧瞧这个又瞧瞧那个,一时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倒是突然出现的方艾有些不明所以,但她见白秀受伤也顾不上询问,闷声跟着四人一起飞快地往回赶去。
结果五人刚进镇子,便见一大群人浩浩荡荡地往这边来了。为首的正是六位宗老。他们显然已经听方瑾说明了情况,并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这才带着众人匆匆赶来。
跟他们一起的还有各宗各司说的上话的人,这时候遇上五人不免闹哄哄地议论起来。白晏更关心自家侄儿的伤势,见他脸色惨淡,又是担忧又是恼怒地埋怨道:“这事要搁白澈身上也就罢了,什么时候你也这么冲动了?那人既然能在众目睽睽之下控制方艾,你这三脚猫功夫能奈何得了他吗?你要出了事,我怎么对得起你爹妈!”
白澈不满地嘀咕道:“什么叫事情搁我身上,我是那么冲动的人吗?”
他话音一落,白晏便淡淡地横了他一眼,吓得他连忙噤了声。倒是白秀这会正不知道怎么解释呢,恨不得他二哥把自个姑姑所有的仇恨都拉过去。好在这时方珣开口了,他看着方艾说道:“小艾,我跟白秀中了尸毒,你能不能用鬼幡帮我们把尸气祛除?“
方艾连忙点头,双手一翻便翻出那对碧血鸳鸯幡。也不知道她怎么弄的,随便舞了几下便再次点头说道:“好了,没事了。”
她这兵器本来就少见,众人还在那兀自欣赏,便见她飞快地收了回去。而白琮几人正眼巴巴地等她施法,这时候不免怔然道:“这就好了?”
方艾奇怪地回看了他一眼,疑惑道:“不然呢?”
白琮沉默,不仅是他,其他人也都还没回过神来。大宗老轻咳一声,正色道:“其他人还在屋里等着,我们先回去,有什么事也好大家一起商议。”
其他人都不由点头,一大群人又浩浩荡荡地回到白晏家里。果然屋里闹哄哄的,显然大家对于驭尸和尸毒是相当地忌讳,仅仅闻名,便引起了小小的恐慌。这时候见他们回来了,众人在对伤患表示了一下慰问之情后便忐忑不安地询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大宗老几人也只是从方瑾口中知道个大概,说起细节来,还只能让白秀两人来说。不过白秀此时伤得不轻,白清正给他清理伤口,众人不由将目光放在了方珣身上。
方珣这时却是看了看方凌和方瑾两人,似在询问他们的意见。方凌知道他在犹豫什么。他们本来并不打算将那人可能是方家人的事情透露给白家人的。但现在情况有变,此时不说,以后白家人知道了,恐怕就会怀疑到他们头上,到时候可就说不清了。所以,她思索片刻后,便对方珣点了点头。
方珣也是心如明镜,他整了整思路,最后开口道:“实不相瞒,我刚刚察觉到了那个控制方艾的人的存在,所以就追了过去。我想白秀应该也跟我一样吧?”
见白秀点头,他又接着说道:“这个人修为很高,又会我们方家擅长的惑术,所以我怀疑他是我们方家的某位前辈。为了避免不必要的误会,我便想找他问个清楚,也好给各位一个交代。结果我追出去之后他就没了踪影。抱着试试的心态,我便去了最为隐蔽的后山。谁想我一时大意,反而被他伏击了。后来,白秀便来了,替我拦下了致命一击,攻击我们的正是传说中的赤血尸魃。”
众人议论纷纷,几位宗老神色凝重地敛着眉目,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白晏皱眉问道:“你们有没有跟那人打过照面?”
方珣摇了摇头,遗憾道:“没有,光那尸魃就已经让我们手忙脚乱了。”
白澈这时忍不住问道:“那你们后来又是怎么回事?”
方珣当然知道他指的是什么,忍不住转头看向白秀。白秀似察觉到了他的目光,不由会意一笑,说道:“当然是为了引蛇出洞。控制尸魃的人肯定就在附近,可惜后山太容易躲藏了。于是我们便假装逃走,引他出山。没想到路上遇到了你们,我们怕他因为我们人多而选择再次躲避,所以就让方家二哥演了一出戏,向他示弱。不过最后他好像也察觉到了,见情况不对便跑了。”
白澈无语:“你们什么时候商量的,我怎么不知道?而且被你这么一说,那人跟他的那个什么尸魃好像也不过如此嘛……”
白秀却是摇了摇头,正色道:“我们引他出来,不是为了对付他,而是为了刺探他到底是谁。以我们的实力,恐怕还不是他的对手。而对方显然也知道了我们的目的,所以最后才逃走的。”
白晏皱眉道:“这人到底什么来头?”
众人都不由陷入了苦思冥想。这时方凌叹道:“起初我们还怀疑他是我们方家的某位前辈,但现在看来,恐怕不是如此……”
白晏也不由点头:“比起惑术,驭尸术恐怕更有指向性,莫非这人是销声匿迹二十多年的杨家人?”
听她这么说,方凌心中顿时一喜。白晏这话显然暗藏引导之意,为的就是帮他们方家洗去嫌疑。刚刚她一直担心青龙宗的人会恼羞成怒,借这事将矛头对准他们。现在看来,有白晏作保,总算是免去不少后顾之忧。
果不其然,白家众人听了白晏的话,都不由讨论起杨家人的事情来。
白清疑惑道:“可是我们跟杨家素来无怨,他没必要放出赤血尸魃吧?这东西可是见血嗜杀,人不死绝就不罢休的……有什么仇能让他恨我们入骨,以至于想要灭我们满门?”
听他这么一问,白晏却是笑了:“白清你恐怕是误会了。首先这赤血尸魃并没有传说中那么可怕。白秀尚且能与之周旋,更别说在场的众位高手了。或许对于普通人来说,这赤血尸魃的存在便是灭顶之灾,但对我们白家来说,不过尔尔。”
她顿了顿,又接着分析道:“其次,这人身份不明,来白家是什么目的也不清楚。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他对白家并无杀心。要不然,现在我们就不是安安稳稳地坐在这里讨论了。”
白清一怔,细想下来,好像确实如此。但他依然不解,沉声道:“那他闹出这些事情是为了什么,总不能是单单为了阻止方艾跟白秀订婚吧?等等……”
白清一怔,恍然道:“莫非这真是他的目的?所以,他才先控制了方艾,后又打伤了白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