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寒意让刘仁礼从睡梦中醒来。昨天当掉寒玉盒的那笔巨款该怎么花,这成了刘仁礼心中一件头疼事。
买些好衣服或者吃几顿大餐?不,应该找一辆马车逃走!
刘仁礼心中可是精明的很,那白崇贤说两天后才会回来,如果现在就走没人会注意到自己!
于是刘仁礼赶紧穿上昨日买的大棉袄,臃肿的像个包子一样出了门。
来到街上,雪渊城的天空还是昏暗一片,这里夜晚足足二十个时辰,四周的店铺已经升起灯火开始营业了。刘仁礼一路买齐吃穿用品,又跟驿站的老板打听好逃跑路线,原来这雪渊城最近的一座城市也在两千多里外。
遥远的距离让刘仁礼心中不安,自己一个文弱书生,如果到了外边荒郊野地里被逮人发现,那可真是必死无疑了,自己打也不能打,跑又跑不动。
驿站里一个中年汉子听到刘仁礼和驿站老板的对话,那汉子立刻咧嘴笑着凑了上来,道:“客官,看你面生的很,是从外地来此办事吗?可需要雇佣保镖?”
刘仁礼见这汉子身材魁梧,特别是那额头上有一道横着的伤疤看的叫人害怕。刘仁礼连忙应道:“刚办完事,我不打算在这里久呆,保镖就不用了~”
疤脸汉子一听,笑容立刻收了起来,严肃道:“客官如果现在要出城恐怕有些困难,极夜就要到了。一两天后整个北疆都是漆黑一片,别说你一个普通书生,就是几十人的商队在黑夜里行径半个月,也是危险重重。”
刘仁礼见这疤脸汉子诚恳的样子,心里也不好拒绝,但让这样危险的人物带自己离开那是万万使不得。正想开口拒绝,可一旁的驿站老板却过来打了圆场,道:“刘公子,你别看张兄弟长得不像好人,可他在城里还是小有名气的练家子。除了那些传闻中住在城外的仙人们外,城里能跟张兄弟比的还真没几个。这一路夜行非常危险,刘公子没有保镖肯定不行。张兄弟为人我还是信得过的,你大可放心。”
驿站老板一脸和善,刘仁礼听了心中稍微安定下来,再看那疤脸汉子也不是那么害怕了。他考虑片刻,应承道:“那就有劳张大哥一路保护了,不知这报酬是多少?”
疤脸汉子听了顿时大笑道:“公子说多少就是多少。只要路上不遇恶人,那么我去邻近的城市采购一批货物,回来这雪渊城也能赚不少。送你过去其实也不是什么难事。”
刘仁礼随后跟驿站老板租好车马,并说好到了邻近的城市就将车马托给疤脸汉子。赶早不赶晚,刘仁礼身上装着银票和白崇贤妻子的那封信就匆匆离开雪渊城。
当刘仁礼离开驿站后,那驿站老板突然喊来一个伙计道:“告诉前街当铺的掌柜,他要找的人已经出城了。让他放心,我安排了人跟着他。”伙计听了吩咐赶忙跑了出去。
驿站老板这是脸色突然狰狞道:“嘿嘿,同时画心门外事弟子,我怎么能让你先我一步拿到那画心丹。你以为只有你高凡知道那姓刘的小子身怀重宝吗?嘿嘿,我就让你先上探探那小子虚实!我也来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哈哈哈”
漆黑的学院城外,刘仁礼和疤脸汉子正坐在马车上前行。
刘仁礼心中懊恼,这租辆马车就花了三百两银子,虽然两千里地路途遥远,可三百两银子也太贵了些,看来是被驿站老板坑了!
疤脸汉子在前边赶车,除了偶尔几声呼喝鞭打声外,再也没有其他动静。刘仁礼见此人如此老实,也就放下心,翻看其白崇贤给他的那本经书。
“长生经……”刘仁礼一字一句细细品味,乍一看这本经书是教人调节气血的养生书籍,可越往后看刘仁礼越吃惊。
书中详细讲述了一门叫引气的神仙法决,刘仁礼心中狂喜,也不顾车马颠簸,照着书中所讲方式盘膝坐下,手臂开始缓缓划过胸前,五指画圆,最后归拢在丹田处。
按照长生经所说,凡人需要有先天灵性才能修炼此经。而修炼过程中,随着静坐吐纳时间增长,心中会慢慢感应天地元气所在。当天地元气汇聚身体四周,按书上的法决引动灵气吸入体内,灵气会慢慢游走五脏,达到强身增寿的神奇功效。
刘仁礼在车中一行一晃,哪能什么静坐。他实验半天没见效果,灰心之下刚要起身,忽然车子猛的一个颠簸,刘仁礼脸朝下重重磕在车座上。
刘仁礼惨叫一声,鼻血更是流了一脸。
赶车的把脸汉子听了急忙拉开车帘,只见刘仁礼满脸鲜血如同地狱饿鬼,疤脸汉子虽然有一身功夫,可见了刘仁礼那样子还是吓了一跳。二人之间谁也没注意到,刘仁礼手上乌黑的镯子在沾染刘仁礼的鼻血后瞬间上过一层淡淡黑光。
“公子真是对不起!天太黑,看不到路,不小心撞在一块石头上这才……”看着刘仁礼疼痛难忍的表情,疤脸汉子没有再说话,只见他眼神一冷,手已经朝背后的匕首摸去。
刘仁礼压根不知道,眼前的疤脸汉子已经起了杀心。
疤脸汉子心里暗想,等杀了这姓刘的拿到宝贝就远走高飞,驿站老板都重视非常的宝贝一定很值钱!
疤脸汉子身体灵敏非常,他就像一头蓄力出击的猎豹,他拔出匕首,车厢内的蜡烛映在匕首上发出阵阵寒光。
疤脸汉子噌的扑进车厢,手中匕首已经直刺刘仁礼面门。
刘仁礼甚至都来不及惊叫,他只感觉到死亡瞬间降临,那匕首离自己的眼镜越来越近。
就在匕首即将刺入刘仁礼眼窝的瞬间,刘仁礼手臂上的黑色手镯忽然乌光大盛。那光芒一笼罩疤脸汉子全身后就像活了一样,紧紧束缚住疤脸汉子动惮不得。
只是几秒钟,刘仁礼就看到那乌光笼罩的疤脸汉子开始惨叫起来,而疤脸汉子裸露出的皮肤和手臂开始慢慢融化,竟然露出森森白骨。
血水如泉涌般从疤脸汉子衣服下面渗透入车厢内。
刘仁礼甚至都忘了叫喊,没一会,漆黑的车厢外那惨叫声逐渐停息。而刘仁礼面前只剩下一堆衣服和一滩恶臭难闻的脓血。
时间渐渐过去,天空依然是如墨一样漆黑。刘仁礼蜷缩在车厢角落一动不动,疤脸汉子就这么死了?刘仁礼不敢相信,他甚至都没明白为什么此人会突然袭击自己。
一阵马蹄声逐渐靠近刘仁礼所在的马车,不一会,只听马车外有个人狠声道:“怎么马车会停在这里?快看看车内是不是有人!如果让那姓刘的小子被人抢先带走可麻烦了!”说话的是当铺掌柜高凡。
可高凡刚说完,远处黑暗中就又疾驰而来一队人马。高凡面色凝重望着来人,不是驿站老板是谁。
高凡开始迷茫,可后来瞬间明白前因后果。他冷笑连连,道:“好你个柳致静,你肯定抢走了宝贝!现在还想回头暗算我?好,很好!给我杀!”
驿站老板柳致静刚想说话,可高凡手中长刀已经撕裂空气劈了过来,高凡带来的几个打手也都不要命的冲了上去。
本来柳致静是想等高凡得手后上去祝贺时候偷袭,可这高凡刚一见面二话不说就砍上来,弄的柳致静一阵手忙脚乱。
柳致静匆忙间拔出腰间细剑挡住攻击,他急忙喊道:“高凡,你这什么意思!我好心带人来帮忙你却要杀我!”
高凡手中不停,引气期淬炼出的强壮体魄让他手中刀势威猛无比,他边砍向柳致静边道:“你小子比我晚入两年门派,功力也没我高!嘿嘿,杀了你再抢画心丹!没想到你偷袭马车后还不走,竟然敢回来暗算我?”
柳致静心中大惊,心下暗道‘坏了!有人做了渔翁!”
“高兄,我也是刚来,我们暂且停手!有人肯定抢先一步袭击马车,他肯定在暗中观察我们,准备坐收渔利!你没看到我派来的疤脸不在了吗?”
高凡一听脸色一变,当下停手,他狞笑道:“先确定了宝贝的去向再找你算账!”
“哼,到时候我定让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柳致静表面赔笑,心里暗暗发下毒誓。
刘仁礼听到外边有人说话,现在他已经吓得魂不守舍,也没听清外边吵什么。他大喊着救命,从马车中滚了下来,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高凡和柳致静一见刘仁礼一脸血腥怕了出来,二人立刻傻了眼,他们心中纳闷,难道刘仁礼杀了那疤脸?
高凡一个手下迫不及待冲了过去,就要将刘仁礼抓起来。
乌光再次亮起,这名手下就在惨叫声中化为一滩血水。
“法宝!!!”高凡惊叫一声,突然他感觉背心出巨痛。
柳致静手中细剑刺穿了高凡的身体,他正一脸阴险笑望着高凡。高凡致死都没想到会是如此结局。高凡回想起自己被一位画心门内门弟子看中并推荐位外门弟子,那是他不过二十出头,心怀大志的他没多久就成功引气入体到达引气期,后来他隐藏在雪渊城中暗中帮画心门办了不少事。雪渊城的凡人都隐约知道这城市来历不凡乃是仙人建造,可谁也没想到这些仙人就隐藏子他们其中。
高凡眼神逐渐变成灰白色,朦胧间他看到柳致静竟然开始屠杀他们二人带来的手下,连柳致静的手下也惨遭毒手。
柳致静连杀五人,他眼中早已鲜红无比,只听他对着最后一个高凡的手下道:“别怪我,你们见到了不该见得东西。那法宝虽不知有多厉害,但对我们这样引气期的最底层弟子来说,简直就是神器啊!哈哈!法宝!我也会有这一天!”
柳致静手起剑落,黑暗中只剩下柳致静和刘仁礼两个人,一个静静站着,一个呆呆坐着。
柳致静心中快速思考着,那黑色手镯模样的法宝能放出乌光融化人体,自己虽然利用天地元气引气入体淬炼过,但对上那乌光恐怕也是瞬间完蛋。
他心里恨死了刘仁礼,这凡人怎么可能得到法宝?他运气不知是该说好还是坏。柳致静深吸口气,看着已经说不出话的刘仁礼,他本来阴沉的表情又变回了先前和善的模样。
“刘公子,我是来救你的,那高凡图谋你身上的宝贝被我识破,现在已经没事了,咱们还是先回雪渊城吧。”柳致静一手持剑,另一只手背在身后握着一颗黑色铁球,那铁球是柳致静最后的杀手锏。只要将铁球抛出再用意念引爆,铁球内藏有的无数细微铁砂就会瞬间杀伤周围敌人,凡人被波及到瞬间就会变成筛子。这铁球只有筑基期以上的修真者能够炼制,是柳致静花费无数时间精力讨好画心门内门弟子得来的宝贝。
半晌,刘仁礼依旧坐在地上呆若木鸡,柳致静心中焦急。此次对于刘仁礼的惊吓太大,接连而来的杀戮让他无法接受这残酷的现实。
刘仁礼眼神中白茫茫一片,他听不到外界说话,看不到四处的景象。一阵乌光在眼前闪过,刘仁礼眼中苍白的世界忽然清晰起来,眼前躺着数具死尸,其中包括高凡和柳致静。
柳致静的死其实不难猜想,他扔出铁球,爆炸的铁砂被乌光反射,柳致静根本来不及抵挡就被打成蜂窝。如果柳致静在冷静一些,等到刘仁礼饿死冻死后再取法宝倒也可能,不过现在一切成空。
黑暗中的爆炸声响彻天际,可刘仁礼却根本听不见似的,他只是稍微恢复些神智,看着眼前的死尸,呆呆不语。夜空中似乎有谁被爆炸声引来,三团白色光球缓缓划过天际,直朝刘仁礼所在飞了过来。
光球落下,从中走出两男一女,女子只有十五六岁年纪,男子稍长,为首的女孩望着刘仁礼道:“刚才可是你用了铁砂弹?”
半天刘仁礼没有回话,女孩微微皱眉,一旁男子忽然惊讶道:“秦师妹,你看他手臂上的黑色镯子!”
“啊!这不是白长老的煞乌环吗?”女孩轻呼一声,就要上前。可被另外一个高大的男子拦住。“师妹不可,那煞乌环威力奇大,你看旁边那堆血水,定是煞乌环的凶威!”
“果然…师兄,此人带有白长老的法宝,关系重大,你我三人合力将此人带回门中再做定夺。”两名男子听了秦师妹的话都点点头,只见这三人忽然周身浮现出强烈的白芒,那白芒死死缠绕在煞乌环上。
刘仁礼朦胧间感觉自己被一股柔和的能量覆盖全身,紧绷的心立刻平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