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箐那个人,是绝对不会拒绝热闹的。若是有关她自己的热闹,更是不会拒绝。所以她应该不难找才对。之所以到处都找不到,是因为女孩的关系。
女孩因为一些考虑,不想引人注意,所以,当她发现镇子异乎寻常的热闹的时候,就想要躲开。于是唐箐便陪着新朋友一起,在进入镇子之前就趁着大家不注意拐上了小路,从小路悄悄绕回唐府。
漫步在秋日收割不久的田埂上,太阳不烈,晒在身上暖暖的,偶尔还会被看上去软绵绵的白云遮住,和煦的风从远处和缓地吹过来,满载着大地的气息。唐箐高兴得叽叽喳喳,跑前跑后闹个不停;相比之下,女孩则显出有心事的样子。
“那个……箐姐姐,关于我们打虎的事,你昨天晚上有听到我是怎么说的吧?”当时动身不久,唐箐便趁着别人不注意,混到了队伍里,当时大家的注意力都在女孩和老虎身上,是以无人发觉——不过女孩和唐忠岳不在此列,这两个人可是一直都注意着唐箐。
“嗯,有听到。不过说起来,你讲起故事来还真是……嗯,怎么说呢,还真是……特别!”
听惯了说书先生的评书流故事,偶尔也听听家里大人的外婆流故事,对于女孩那种有点酷酷的风格自然觉得耳目一新。
“我说的都是事实,没有骗人,对吧?”
唐箐想了一会儿,点头道:“是啊,没说谎。”
“哪……箐姐姐,你听我说。回去以后,肯定会有很多人找你问老虎的事,你能像我那样跟大家说吗?”
“呃……”唐箐仰起头想了想,摇头道:“我肯定不能把故事讲得像你那么特别。”
女孩道:“你误会了,我的意思是,你说的时候,多说‘我们’还有你怎么样,少说‘我’怎么样。”女孩说到‘我’的时候,不但特意加重,而且还用右手在自己胸口用力按了一下。
唐箐用力摇头:“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女孩无力地叹了口气,想了想,道:“这样吧,你把事情跟我说一遍,我们练习一下。”
唐箐疑惑道:“有必要么?”
女孩用力点头:“很有必要!!!”
于是唐箐开始讲,只不过面对着当事人说当事人的经历,总感觉怪怪的——唐箐甚至有一种‘无耻’的感觉,脸上火辣辣的。她的口才本来就不是很好,在现在这种情况下,更是说得丢三落四,乱七八糟,不知所云,离题万里。
女孩听得直叹气,唐箐更是直接泄了气,抱怨道:“还是你来说算了。”
女孩摇头,沉默片刻,道:“这事先放在一边——关于‘窥月’剑和我的武功,你能不跟别人提起么?”
唐箐点头道:“嗯!!没有问题。”又疑惑道:“可是,为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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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府比过年还热闹——差不多整个镇子的人都挤到唐府前院里看老虎,这么多人挤到一起,把个偌大的前院塞得满满的,当然会比过年更热闹。
唐箐和女孩绕道来到唐府角门,把门敲了半天,却没人来开门——小厮都跑到前院去看老虎去了。
女孩看唐箐越来越不耐烦,微微叹了口气,心道:“箐姐姐这个脾气……唉……以后我有得辛苦了。”略一作势,纵身而起,双手在墙头一搭,手上用劲,一个正手翻翻到了院墙内。
门终于开了,唐箐正想大吵,却发现开门的原来是女孩。
“你什么时候……”唐箐吃吃道。女孩指指墙头,道:“我从墙头跳过来的。”
“那墙有一丈高诶……”唐箐很吃惊。
“我们先去找明明吧。”
在后院转了一圈,一个人都没有遇到,就连唐箐的丫头元儿都不在。
“大家一定都去看老虎去了。”女孩拉住快要暴走的唐箐,小声道“我们也悄悄去看看吧。”
转过门角,就撞到了周牛儿。周牛儿愣了一下,这才急忙上前道:“师妹(他年纪比唐箐大两岁,所以称唐箐为师妹,唐府的称呼不讲究)还有刘姑娘,你们怎么在这儿?师父他们正在客厅等你们呢?”
“哦,是吗?什么事啊?”唐箐一边拉着女孩急急忙忙往前院赶,一边问道。
“听说,徐员外,张员外,李员外几个,想要买那老虎去做药。师父说这老虎是你们打的,所以需要你们去商量。”
“这样啊……”女孩略一沉吟,向周牛儿道:“这位大哥,老虎的事就交给唐伯伯好了,我就不去了,您可不可以先带我去看明明——就是我弟弟。”
“刘姑娘您还是去客厅吧,我把您的弟弟领过去。”说罢,周牛儿就跑开了。
女孩被唐箐拖着,很快就来到客厅,见到了唐忠岳和三位员外。
引见之后,三位员外便又缠着女孩和唐箐要买老虎。唐箐无可无不可,全听唐忠岳的。女孩心思还在弟弟身上,于是也拜托唐忠岳作处理。
“好吧,既然如此……见诚!!”
张见诚一直随伺在侧,急忙应声道:“师父有何吩咐?”
“你马上到镇上云翔客栈,把曹大师傅请来,请他主刀,把那老虎宰了。那老虎看起来有三百斤上下,给三位员外除下三……六十斤肉做药,再除下五十斤送给县里庄县令,请他尝个鲜;剩下的就请曹师傅一展绝艺。今晚我们唐门开筵,做几桌虎肉筵,请你的师兄弟们,还有那些猎户们,大家好好吃一顿。他们为了这大虫,辛苦了这么久,要好好慰劳一下。”
“嗯,好的,我这就去……”张见诚说着,就要外出,却又被唐忠岳叫住。
“另外,虎皮也要留下来,听说虎皮坚实,或者可以做两幅上好的皮甲——所以给老虎开膛这个事,不能交给曹大师傅,你要请那些猎户们帮忙,要留好皮子,他们是内行。最后,虎骨也要留下,我要配一些药。”
张见诚答应以后,就出去办事了。
这么一分派,三位员外虽有不满,却也不能再说什么了——再怎么样难道还能迈过县令去?
徐员外却又靠近过来,向唐忠岳小声道:“唐兄,您的分派是十分得当了,但是还有一件事,能请你帮忙么?”
“什么事?”
“那个……”徐员外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嘿嘿……呃……唐兄……关于虎鞭……能不能……这个……嘿嘿……”
“唐兄,把虎鞭卖给我!!”瓮声瓮气的声音响起,直截了当,十分干脆。
徐员外说得虽然小声,却不防李员外和张员外已经把耳朵靠了过来。
唐忠岳又为难了。那东西就一个,买主却有三位。卖给谁都会得罪另外两人。
看着吵个不停的三位员外,女孩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拉着唐箐准备离开去找弟弟。
走开两步,回头看了看那边仍在不住闹腾的三个财主,还有一脸无奈的唐忠岳。想了想,端起一边的茶盘,放上四只空茶杯和一壶茶,来到唐徐张李四人面前,先把空杯子放在四人面前,再给每人斟了一杯茶。
“你在干什么,干嘛给大家倒茶?”走出房门,唐箐莫名其妙问道。
“好办法!!”唐忠岳美美地喝了一口茶,看看面前的三个人,很不厚道地想道:“倒要看看你们能争出个什么结果来,呵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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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唐忠岳该怎么货卖三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