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叶青青觉得,自己的日子就将这么过下去的时候,杜鬼医用实际行动告诉她不是。
“老夫要去大理与老友谈棋。”一日,杜鬼医如是说。“叶丫头你也去别处走走吧。”
“什么?”叶青青蹦了起来,“师父你不要我了么?”她像个受了惊的小兔子。
“想哪儿去了。”杜鬼医翻了个白眼,“你都十五岁了,大姑娘了,我还能总留着你不成。”
“师父,别这么说嘛,”叶青青拽着杜鬼医的袖子撒起了娇,“青青可以陪您去大理啊,一路上总得有个人伺候着吧。”
杜鬼医顿时满身鸡皮疙瘩,“撒手,你都长这么大了,不能总依靠老夫不是,”他说,“凭你的本事,在江湖里总不至于被弄死了,跑是跑的掉的。实在遇上厉害的人物,只要没有利益冲突,也没人与你为难。”
叶青青知道杜鬼医是铁了心的要把自己赶走了,于是便关心起自己的生死大事来,“这世间的顶顶厉害人物也就是五绝了吧?”叶青青盘算着只要不惹到他们,他们这些大人物不会与自己一个姑娘为难的吧。
“五绝么?”杜鬼医冷哼一声,“天下人物多了去了,竟敢称‘绝’,哼,不过这五个人还是有几分本事的。”
“师父你当然是最厉害的啦!”叶青青忙拍马道。
杜鬼医颇为无奈的扫了她一眼,“听着,南帝北丐东邪西毒中神通,此谓五绝。中神通已经不在了。南帝现在成了和尚,没事你也撞不上他,”说道南帝,杜鬼医的语气有些惋惜,“北丐是洪七,只要你不作奸犯科,他也不会找你麻烦。东邪嘛,性格不可捉摸,你要是遇上他,离远点就是,还有西毒,也离得远远的。”杜鬼医草草说完了。
“那除了这五个人,还有什么其他厉害人物吗?”叶青青俨然将杜鬼医当成了茶楼里说故事的人,两眼直冒光的问道。
“还有,就是几个老家伙了,”杜鬼医的语气有些萧索,“江湖里怕是见不到了,不说也罢,也罢。”
“师父,”叶青青拉长了声调,现在心里像被猫挠了一样,痒痒的很,“就说一个嘛。”
看着叶青青那希冀的小眼神,杜鬼医颇有些无奈,缓缓吐出一口气,开始讲述起一个故事。
那年,开禧年间,宁宗下诏北伐金朝。各路忠义的江湖人士纷纷响应。
当时的杜鬼医与另一个剑客,名叫顾东临的,一拍即合,随毕都统北上伐金。
挥剑斩尽仇人头,笑谈渴饮匈奴血,是如何的肆意豪迈。
可惜,宋兵孱弱,北伐失败,朝廷为了求和竟杀了主战的韩侂胄。
本来一腔热血的江湖人士纷纷作鸟兽散,顾东临一怒之下,只身突袭金兵营帐,所到之处人间地狱,一剑东临,敌寇皆伏诛。未等金兵集合成阵,顾东临便飘然而去,江湖中再无他的身影。仅顾东临一人,屠尽三百余金兵。金国朝廷大怒,斥责南宋,令其交出顾东临人头。奈何顾东临行踪不定,南宋官兵极为敬佩顾东临,抓捕他只是做做样子而已。
从那以后,就再未听闻顾东临的消息,大家猜测他已隐居在某个深山里。
叶青青听罢,托着腮,星星眼的样子,想象着顾东临是一个何等惊才绝艳的人物,一人一剑,肆意江湖。
叶青青觉得自己的血都要沸腾了,她看了看杜鬼医,暗暗想着,杜老头当年必定也是一个厉害人物,也许是受了北伐失败的刺激,才心灰意冷的隐居在此。
叶青青再央着杜鬼医讲他的故事,哪知杜老头脸色一沉,“好了,到此为止,快去打扫医馆,别偷懒。”说罢,甩甩袖子走掉了。
叶青青头顶有乌鸦飞过,这算什么借口,不想讲就不讲嘛,打扫医馆?自己早上刚刚清理了一遍好吧。
算了,还是去看医书好了,被杜老头赶去闯荡江湖,叶青青心里还是有些忐忑的。多看看医书,到时候也可保命啊。杜老头的书很多都是自己编写的,各种疑难杂症,毒性病理,全在其中。当年解叶青青体内的毒就写了一本书,叶青青如今看来,心中五味杂陈。杜鬼医待她,真的是很不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