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手段!浊骨一出,当真是天地色变!”
一对奇型怪状的细长法器应声从身后而至,掠过左一凡等两人,直奔黑雾而去。细长法器深入黑雾,眨眼间,黑雾中爆发出一阵强光,接着传来一声闷响,响声震耳欲聋,随之,黑雾渐去,那细长法器从中倒飞而出,为后发而至的一道黑影所执。
细长法器不是别物,正是非金非铁的一对判官笔!此刻,韩江拿着它,当真爆发出无尽的煞气!
“韩江,你我纠缠数年,今日也好做个了断!”瘦老头嘴角一冷,言道。他做了一个手诀,朝着黑棍一指,那黑雾散尽,兀自在上空盘旋不已的黑棍,竟是一阵剧烈的震颤,不久,黑雾再度散发,比先前还要浓密数倍,隐隐还从中传来一阵阵鬼哭狼嚎之声,闪现出野鬼骷髅等物,好不可怖!
韩江冷然而视,煞气更甚,道:“你方坤既是天阴教天心堂的香主,想来也是一方豪强!不想今日,做出这等龌龊之事,让我刮目相看啊。”
瘦老头冷笑一声,傲然道:“世间良器,能者居之。你也好不托大,一招便想破了我的浊骨么!”
说罢,双手挥动,那浓密无比的黑雾,夹杂着地狱般的气息,朝三人席卷而来。
韩江脸色凝重,显然是见识过此招的厉害。他将两支判官笔交叉至胸前,嘴里连续念出数声咒语,判官笔前凭空凝聚出大量气团,漆黑如墨,快速地朝中间一处汇聚,当那气团宽大约为丈余,凝立在三人身前时,把三人视线都给完全遮挡住了。此时,韩江一声大喝,黑色气团缓慢前移,但速度越来越快,与瘦老头的黑雾相遇,黑雾铺天盖地,将判官笔的气团呈半圆形包围起来,黑气团左冲右突,所遇黑雾多被它强行吸纳,两者各有勇武,一时拼杀的不相上下。
转眼间,一盏茶功夫便过去了,虽然判官笔的黑气团向前推进了两三丈,黑雾一时后退,但黑雾仍将判官笔的气团包围得严严密密,这场争斗是久久不能分出胜负的!
韩江眼神炽烈,一手从后托住判官笔,又念动数声法诀,顿时,脸色转为苍白,但判官笔所形成的黑色气团,此时隐隐爆发出点点金光,金光对黑雾是无往而不利。
黑雾后面传来一阵惊慌之声,瘦老头显然是吃了一亏。之后,黑雾径直向金光不断冲刷,显然瘦老头也是反应了过来,催紧了全身灵气,与韩江做最后的相搏。
左一凡陈梦涵两人正全神看着黑雾气团相斗,不料异变突起,随着黑雾后面一声惊喝,转眼之间,黑雾散得一干二净,连那黑色的棍子浊骨也不受控制得掉落在地,一动不动。黑色气团失去了抗衡的对手,立马朝着瘦老头奔袭而去。
瘦老头又惊又怒,眼中满是不甘和不信,脸面毫无肉色,嘴角还流淌着丝丝血线,他双手空空,被他夺走的离情别恨也遗弃在地。眼见黑色气团扑头盖脸而来,他哪敢迟疑,迅速施展灵活身法逃避。之后,取走遗落在地的浊骨,狼狈不堪的远遁而去。为了挽回点颜面,身影消去的时候,余音犹自传来,道:“来日大魏军马到来,定是你我再战之时!”
显然,韩江刚才的施法使出了全力,瘦老头遁去之后,不禁身体晃动,摇摇欲坠,左一凡眼尖,立马冲过去将其扶住。只是,刚才还真是无法理解!按理说,瘦老头刚才形势并不差,也非必败,却突然如身遭重创,狼狈而去,当真不可思议!
陈梦涵慢悠悠向小山丘走了过去,将别情离恨和无灵气催持的判官笔给拾了回来。
陈梦涵回到两人身旁,摸着离情别恨,满是爱怜,说道:“果然是它!果然是它!也只有它,方能在此相助我们的!”
左一凡不名所以,问道:“离情别恨又如何了?”
陈梦涵撇了撇嘴,显得有几分骄恣,但还是说道:“离情别恨是母亲传我的,这个你自然知道!但有一点,你恐怕就不知晓了吧。”
陈梦涵又轻轻抚了抚,竟流露出无比眷念的神情,顿了顿,也不待左一凡发问,接着道:“我也是听母亲说的!离情别恨之所以自古只传女性,不光是双圈更适合女性使用,更重要的是,你们男的根本就无法催动它,若是用上蛮力,反而会受它的反噬。我本来是不信的,但现在看来,想必是刚才那个老头在催动浊骨之时,不经意犯了这个忌讳,方有如此下场的!”
左一凡也觉得不可思议!但想想有的仙家法器,只有某一个特定的人才能驱使得动,当下也释然了。
“是啊,离情别恨只怕还藏着秘密吧!想要尽数知晓,恐怕要多费时日了!”
不知何时,三人毫无所觉的情况下,重阳从不远处走了出来,身旁还跟随一人,佝偻着身子,缓步而行,三人一看,竟是日间相遇的铁匠老人。
韩江此刻虽然体弱,犹自挣扎地推开左一凡,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般,向重阳道:“方坤此番知晓我等所在,伏虎谷现在是不能待了!师尊,天地虽大,真无我大梁的容身之地吗?”
重阳并不答话,只是撇了撇手,道:“先回去吧。你久在世俗,为俗事所累,先好好休养吧!”
说罢,引着铁匠老人往山上他处而去。
韩江也无可奈何,神情黯然得由着左一凡扶着下山,回伏虎谷去了。韩江自是回房打坐疗伤,左一凡,陈梦涵则各回房间熄灯休息。
半夜梦中醒来,左一凡惊叫一声,出了一声冷汗。头脑刚刚转为清醒,竟发觉自己手中紧紧握着黑剑,此时,黑剑之中爆发出一阵磅礴无匹的傲然之气,睥睨天下,为我独尊。左一凡回想起梦中的情景,不禁心中一痛,抚了抚黑剑剑身,黑剑方才平静了下来。
天方蒙蒙亮,外间传来阵阵的淡光,正是让人续睡的大好时候。左一凡感觉房门突然一开,接着一个身影飞也似的直奔过来,左一凡大惊,连忙起身躲避,不料身影来得太快,他先挨了一脑瓜子。
左一凡吃痛,“哎哟”一声,倒在床上直呼“痛”,不起来了。来者还能是谁,自是喜欢欺负他的陈梦涵了。
“快点起床!指不定今天要离开伏虎谷了。”陈梦涵也不见是何表情,只是语声很是急切地说道。
左一凡回想起昨日韩江那一番话,难道是他找到了另外一个去处!叫此间的人尽数搬过去?这可不是一个简单的事情,想一想数十万人一起搬迁是个多么大的工程就知道了。
左一凡带着疑问,以自己最快的速度洗漱了一遍,陈梦涵仍是催了数次。
两人出门时,她还嘀咕着些什么,左一凡也没心思听得清楚。
两人急匆匆来到了聚英殿,殿中杨启承坐在主座,韩江,重阳,铁匠老人分边而坐,此时,重阳,铁匠老人神色劳累,俱端着茶杯喝了起来,显然已经等候多时了。
众人看到左一凡和陈梦涵进来后,重阳率新开口,神色郑重,转首朝着铁匠老人道:“多谢老友主持,一夜之间,便完成了五行奇幻大阵,往后,外人无法再进入,想必这伏虎谷自会稳当的很啊!”
铁匠老人也不谦让,只是以手招了招,嘴角一笑,以作回礼。
之后,重阳扫视众人一周,转而对左一凡道:“封闭大阵之后,依照刚才商议,杨启承,韩江决定留在伏虎谷了。老友和我,与此关系不大,自当他去。梦涵,开阳宗是她的家,也是要回去的。只剩下你,一凡,你说说你的决定吧?”
左一凡一想,犹自有些疑问,便说道:“阵法发动之后,便绝无可能再进入吗?”
重阳不语,反而是铁匠老人一脸傲色,言道:“纵是我的布置,我亦无法在外破阵!只是高人隐士,多有非凡之能,他们能不能破倒不一定!不过,若在内,只需破坏掉阵心,阵法自消!”
左一凡听罢,心知往后从内破阵而出,那是几无可能了。如此,若自己不待在伏虎谷,只怕今日就是与韩江,杨启承所见的最后一面了吧!
这叫他如何割舍年幼便有的交情,如何忘记从小的养育恩情?不过片刻,左一凡毅然言道:“我愿意长留伏虎谷!”
“胡闹!”左一凡话刚出口,韩江面色一正,道。
说完,他站起身子,踱到左一凡身前,对其言道:“你说说为何要留?”
左一凡不假思索,道:“孩儿既受韩叔养育之恩,此刻岂能离去?”
韩江面容严肃,看不出心中的想法,说道:“我有我的使命,启承是大梁的期盼,我两人非留此不可!但是你不同,你尽可在外一展宏图的!”
说完,脸色一转,竟对左一凡透出了丝丝情感。
左一凡内心难受,急急地说道:“孩儿愿一辈子侍奉韩叔,不奢望什么宏图!”
“嘭”的一声,韩江取出了他的拿手法器判官笔,掷地有声地说道:“今天你是走也得走,不走也得走!说了这里与你无甚关系,你留此何用!若不走,先用此令将我废了再说,否则,你不用再提!”
******新书发展,喜欢的朋友请收藏,有推荐的给个推荐吧,谢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