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7点26分35秒，我抵达了第9998次试验地点。
这次的实验地点是第十学区的一个废弃厂房，旁边还放置着一些没有来得及移走的堆了好几米高的钢材。虽然隔马路没有多远，却完全感受不到一点喧嚣的氛围。
因为这里是第十学区的缘故，
第十学区是个土地价格最便宜研究设施集中，核能、细菌学研究设施以及实验动物焚烧处理场纷置的学区。
与其他学区不同，这里设施和工厂的布局毫无规划，空气质量也比周围差很多，同时也是治安最混乱的学区。
在这样的地方死掉是绝对不会引起任何人注意的，下场恐怕就是与那些可怜的流浪猫流浪狗一起在焚化炉里烧成焦碳。
（……我只有一次机会。）
握着枪柄的手由于紧张而微微出汗，我开始担心会不会因为手滑而把枪甩出去。
“你好啊~这次的人·偶。”
低哑而尖锐的声音从我身后响起，在略显空旷的场地引起一阵阵的回音，我深吸一口凉气，慢慢转过身来，带上护目镜，抬起头来直面着学园都市最强的超能力者，完全黑暗时期的一方通行。我学着原版御坂妹妹的完全没有起伏的语调例行公事版，“现在是8月18日下午7点28分16秒，离实验开始还有1分钟40秒，请回答指定代码验证身份。”
一方通行嫌麻烦似地啧了一下，接着还是吐出了那段疑似河马瞎打的密码，知道真相的我要不是气氛真的很紧张真的会笑出来。
“7点30分到了。”
“那么，开始吧，实验。”
一方通行的嘴角犹如融化的芝士一般裂成一个渗人的弧度，接着他动起他那骨节分明白的不可思议的手，向我这边以极快的速度冲了过来。
我直接丢下枪连着以调动自身最大动能的速度后退了几大步，这才躲过了一方通行的先手攻击。
虽然丢掉很可惜，但枪支对这家伙是没有任何用的，所以我连弹夹都没有装，只是给一方一种“我会用枪”的错觉而带上的。
（……预判对了，Lucky。）
我调整步伐继续与一方对峙。
参考前9997次实验，一方都是采取快攻的打法，把妹妹们逼上死路，还剩一口气时再加以精神与肉体上的双重虐待，可谓是扭曲到了极点。
我学着印象中的姐姐大人的身影从额头中抽出一串由蓝白色火花组成的电击之枪，以光的速度向一方通行身边丢去。
蓝白色电光miss率百分之百地从一方身边擦过，我攻击的时候他甚至都没有动一下。
“喂喂，有点准头好不好？”
一方通行很头大似的咂了咂嘴，
“这么跑怎么玩啊？还是乖乖——倒下吧！”
你说倒下就倒下啊！我很想吐槽，但是身体还是不能分心，继续专心躲避着一方通行的攻击，同时不忘在一方周围发出电击之枪，就这样僵持了十几秒，一方开始发觉到不对劲，
空气中开始弥漫一股带着刺激性气味的味道。
“这是……臭氧？？”
氧气通过电击可变为臭氧。
一方通行固然可以用氧气反射所有的攻击，但终究只是个需要吸入氧气，吐出二氧化碳的凡人。
——那么，只要在这上面动点手脚的话，
“挺动脑子的嘛，用电击将空气中的氧气分解重组成臭氧，真是可惜啊，这里太空旷了，而且今晚又有风，你的小花招是没法起到作用的~真是可惜啊。”
一方像是看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一样，跳到了那一堆钢材上面。
“为了奖励脑筋稍微聪明了一点的你，就给你一个痛快吧！”
十几米长的钢筋在他脚底如同水蛇一般蠕动，接着地飞快向我袭来。
来不及闪避，在强大的冲击力面前的我那微弱的力量犹如螳臂当车，很快我就被压在了重重钢筋之下。
（该死……果然没用。那么就只剩下……）
“真是可怜啊，连杀死自己的超能力都不知道就要这样不明不白地死去了？哈哈哈哈哈。”
一方双手插在裤子里，踢着路边的小石子大摇大摆地走到我面前，
“‘矢量操作（VectorChange），’”
死神在我面前暂停了脚步，
“你的能力，是矢量操作，御坂是知道的。”
“咕哈哈，很好，”
一方通行再次发出扭曲的笑声，
“那就作为奖励——给你一发血流操作吧——全身血管爆裂而亡，到底会是怎样的一幅情景呢？”
恶魔一般的，带着死亡的手向我袭来——
“——御坂想和你做个交易，”
“交易？人偶居然要和我谈交易？哈哈哈，这可是今年我听过的最好笑的笑话了。”
我没有管一方对我的嘲讽，继续把准备好的台词说了下去，
“进行实验这么久了，你就不觉得‘绝对能力者进化计划’有哪里不对吗？比如说为什么妹妹们的数量刚刚好是两万个，只有lv2的我们到底能不能让你进化为lv6？”
“——御坂知道真相，所以和御坂做个交易吧。”
这一天，因为主要实验者一方通行要求暂停的缘故，实验暂时中止了。
我很幸运，试验现场的监视器因为废弃工厂毫无规划乱堆的材料挡出了，不然我就只能用能力去做一些手脚了，但这样难免会留下一些不必要的痕迹，所以实在是很幸运。
我赌在了一方通行上尚存的人性上。他想成为“最强”只是希望可以不再伤害别人，我把性命赌在了这一点上。
毕竟他在后面也会为了保护妹妹们和最后之作而拼上性命。
这场实验不能让他升级成lv6，那么就对他毫无意义。
当然，我没有全部给他剧透，拿这个情报和他换了两天的时间，以此来拖延至衔接上主线情节。
我发现自己有种很奇妙的感觉，并不是完全为了活下去，这么做也有种带着想要寄予一方通行救赎的愿望，
哪怕只是少牺牲几个妹妹也好，
希望借此能够减少一些他心中的黑暗。
当然，或许是御坂自我感觉太过于良好，
说到底，御坂9998并不是这个故事的主角，甚至从未出过场。
我就姑且相信，我在这个世界的存在是命运的安排吧。
实验一结束我就马上切断了与御坂网络的链接，因为继续链接的话会暴露我的位置，而且继续链就会受到司令塔“最后之作（LastOrder）”指令的影响，那样的话在脑电波的操作下我估计就会自己乖乖跑去研究所投案自首了，想想都让人不寒而栗。
研究所那边一定不会放过我，但是也不可能大张旗鼓的来找我，所以我换上买好的衣服，虽然有点肉疼也学着御坂美琴姐姐大人开了一间房间作为更衣室顺带临时居所。
我对着镜子看了看，带上镜框的我看起来和外面穿便服的学生没有什么两样，这才放心地走出了旅店的房间。
接下来，我做了一个令我后悔至今的决定，也是导致这个世界开始偏离原有的轨迹的最大始因：
去买可丽饼。
“——姐姐大人？不，你是……谁？”
纤细的手搭上了我的肩，灰樱色的双马尾随着她轻盈的步伐而微微晃动，娇小的身材，常盘台的校服，风纪委员的袖章——
——白井黑子。
——我让本不该相遇的人相遇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