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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往事(二)

刺桐花开,招风雨来,往复的悲伤如同过岛的海浪;刺桐花落,微波轻摇,渺小的幸福如同易逝的浪花。

当秦胜天走进卫暖暖的家时,他才终于明白那么一个琉璃一样的女孩为什么要在夜里出去卖东西。尤其当卫暖暖不好意思的递给他一杯白开水时,秦胜天的心里满是心酸。她所谓的家就是一间小平房,狭小的空间里只摆了一张床和一张堆满杂七杂八东西的桌子。卫暖暖尴尬的把唯一的椅子给了秦胜天,自己则不自在的坐在床边上,看看床上熟睡的老人,又抱歉地朝秦胜天笑笑,轻声说:“不好意思,实在没有东西可以招待你,阿婆年纪大了,麻烦你小声点,我不想吵醒她。”秦胜天点点头,两个人面对面坐着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不自在的一口喝干杯里的水,秦胜天示意卫暖暖到外面说话,“你父母呢?只有你和阿婆两个人吗?”走出那间沉闷的房间,秦胜天才一口问出自己心里的疑惑。卫暖暖抬头望着星空,漫不经心的说:“我没有爸爸妈妈,也不需要。”秦胜天目不转睛的看着卫暖暖,如果不是她眼底一闪而逝的悲伤,他几乎真的以为她是真的不在乎。

后来,秦胜天知道了卫暖暖的所有事情,一部分来自于暖暖的口中,另一部分却是他自己调查出来的情况。暖暖是阿婆从捡回来的,从来没有见过自己的父母。阿婆一手把她拉扯大,可随着暖暖一天天长大,阿婆也一天天老了,身体越来越差,再也负担不起两个人的生活。暖暖尽管一直没有说什么,可是从高中起就白天上课晚上出去摆摊,礼拜六礼拜天也会去兼职,一直到现在上了大学,她不仅每年自己交学费,家用也再没让阿婆操心过。她是一个好女孩儿,即使自己再难过再迷茫,也从来没有抱怨过一句,阿婆给了她善良,也教会了她乐观与包容。

秦胜天很想帮她,可是卫暖暖却不肯接受自己给她的钱,“如果你真的把我当妹妹一样,请不要这样用钱来玷污感情。我可以自己养活自己的。”她这么说,秦胜天只好放弃以这种方式帮助她。即使再不愿,秦胜天终究还是要离开的。临走之前,秦胜天给卫暖暖所在的学校捐了一大笔钱,并希望校长多多照顾暖暖,他没有告诉暖暖,只是走之前留了一封信给暖暖。

“亲爱的暖暖,人和人之间的缘分真的很奇怪,尽管只和你认识了几天,但我真的真的很开心认识你,也希望你能好好的、幸福的生活下去。我想来想去,还是以你的名义给你买了一栋房子,不要说我是用钱衡量感情,我只是想让你过得好一点,就像一个真正的哥哥一样,能够为自己的妹妹做一些事,是这个世界上最大最大的幸福。如果,你还是觉得难以接受,那么就当是我借给你的好了,等你有能力了,再还给我好吗?还有如果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记得找我,不要自己强撑着。”

卫暖暖看到信的时候,秦胜天已经离开,她甚至没有亲自对他说一声“谢谢”还有“再见”。卫暖暖默默地把信收起来,她想她会感激这个人一辈子,即使仅仅只认识几天。

回家后的秦胜天又重新投入到工作里,和宋敏之间的争吵仿佛已经是上个世纪的事情。可是当宋敏把一沓他和卫暖暖的照片甩在自己的脸上时,他才发现,有些事情不是时间可以解决的,“你居然让人跟踪我!”

宋敏满脸泪水,“从结婚到现在,到底放过几分心思在我身上,要是你不爱我,为什么又要跟我求婚?你可以那么温柔的对待照片上的那个人,为什么就不能多关心关心我?”她一声一声,哽咽的嗓音让秦胜天本来气愤的心里多了一丝愧疚。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秦胜天知道这件事本来就错在自己,他轻轻的把宋敏抱进怀里,替哭泣着的她擦去眼泪,“对不起,敏敏,是我不好。”就像破开了一个口,宋敏再也忍不住在秦胜天的怀里号啕大哭。

然而风平浪静的表面之下,却暗潮汹涌。当秦胜天再一次去泉州,他才发现卫暖暖居然退学了。他去了自己替她安置的家,可是却被告知这栋房子已经换了一个主人。掩饰住自己内心涌动的情绪,他找到卫暖暖原来的家,可是那里早已人去楼空。暖暖到底发生了什么?秦胜天心里着急,却还是努力告诉自己要理智。直到自己找到暖暖的朋友,他才知道,在他走后没多久阿婆就生病住院了,为了治好阿婆,暖暖想尽了办法,甚至连房子都卖了,可是阿婆的病一点起色也没有,再然后她的朋友也不知道她到底去了哪儿,只知道不久前阿婆去世了,而她也退学了。

秦胜天失落的走在马路上,直到帮忙调查的朋友打来电话,他才来了精神。可是很快,当他从朋友的口中知道阿婆住院期间宋敏来找过暖暖时,秦胜天只觉得一阵血气上涌。“你到底对暖暖做了什么!”赶回家的第一句话,秦胜天就忍不住质问宋敏。看着妻子呆愣在原地吃惊的表情,秦胜天的心里更加怀疑是宋敏做了什么。“她到底算什么,要你这么质问我!”不去理会宋敏刺耳的尖叫,秦胜天狠狠地说:“我告诉你,要是暖暖出了什么事,我永远不会原谅你!”说完,秦胜天转身就要离开。“不准走!”宋敏猛地扯着秦胜天的衣服,“你要去找她对不对,没用的,她已经结婚了,我们一起好好的过日子不好吗?为什么要去管别人的生活。胜天,你不要走……”听到宋敏的话,秦胜天吃惊的转过去看她,“你到底在说什么?她还是一个学生啊!”宋敏冷冷一笑,“是,她还是一个学生,小小年纪就会勾引别人的老公,恬不知耻!”“啪——”清脆的巴掌声,秦胜天傻傻的看着自己的微微发麻的手,他居然动手了。而宋敏却被秦胜天打懵了,身体晃了晃,肚子不小心往桌角上一撞。当秦胜天再看向宋敏时,她倒在地上,身下隐隐的血迹染红了她的衣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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