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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古人常说:“一醉解千愁”,可当真的醉了,才发现什么都改变不了,甚至让自己陷入更大的困境之中。

秦湛疯了似的开着车在马路上横冲直撞,除此之外他不知道该以怎样的方式发泄内心的愤懑与痛苦。他和穆桑为什么会成了今天这种局面,到底是谁错了?他以为只要她回到自己身边,所有的事情就可以回到原本的样子,他用尽所有想补偿穆桑,可为什么偏偏事与愿违,事情的发展似乎已经不在控制之中了。

“阿湛,你疯了吗!”副驾驶位上的白琉彩厉声一喝,秦湛从迷茫中回过神来,这才意识到还有一个人在旁边。白琉彩吓得面部惨白,唇边一丝血色也没有,知道是自己不对,秦湛只好抱歉的朝白琉彩看了看,在放缓了车速,控制住自己沸腾的情绪。看到这样的秦湛,白琉彩不由得觉得自己格外悲哀,连之前因秦湛对自己的一丝维护而感到的喜悦也被这悲哀冲的一干二净。她不禁想,自己死死不愿放手的婚姻真的值得吗?只要穆桑一个眼神,他的心就会方寸大乱。“阿湛,你为什么那么难过,顾及一下我都不可以吗?”面对白琉彩的质问秦湛不发一言,可是抿的发白的嘴唇还是泄露了他心里的感受。

秦湛知道自己这样不对,从何时起,他就像在走钢丝一样,无时无刻都面临着从高空摔下去的危险。不论是穆桑还是白琉彩,他们三个人的关系稍有不甚就岌岌可危。或许是他错了,假如没有认识过穆桑,没有那一段感情,六年前就不会发生那样的悲剧,穆桑就不会失去妈妈,她们一家人或许生活的很幸福,穆桑会遇到一个顾简安那样的人然后结婚生子,而自己也会按照父母的意愿的屈服、毫无自由的生活着。

可是每一次,秦湛在心里问自己,假如重新开始,自己是不是还会选择一样的人生?他想,是的。遇到穆桑,是他一生最美好的事情,他曾经是那么爱她,就算注定把两个人捆在一起会痛苦不堪,他也绝对不会放手。年少时的不成熟造成的不可挽回的局面,让他几乎万念俱灰。穆桑不见了,他失望,他悲哀,他愤怒,但他无法不去想她。当一切冲击来得那么猛烈,他麻木了。白琉彩说要陪他一起等她回来,他就像盲人一样死死的抓住她再也不肯放来。秦湛不明白自己对白琉彩究竟是怎样一种感情,愧疚?感激?也许都有。这个女人是他和穆桑矛盾的导火线,却也在自己最脆弱的时候,几年如一日的陪在自己身边。他不是石头,他是一个活生生的有血有肉的人。白琉彩对他越好,他越挣扎。

而当三个月前,穆桑走进自己公寓的那一刻,沉寂了许久的命运齿轮再一次转动了起来。看到白琉彩一瞬间黯淡的眼眸时,秦湛的心里也曾闪过一丝的歉意。他知道这对白琉彩不公平,但对穆桑而言,又有什么公平可言。他不想失去自己年少的爱人,尽管,他已经不清楚对穆桑,自己是求而不得的偏执多一些,还是失而复得的狂喜多一些。

所有的意识回笼,依旧闷热的车厢里白琉彩说:“你痛苦,我也痛苦,走吧,我请你喝酒。”秦湛诧异的转头看她,在自己的印象里,她一直是自制的,温柔的,她也会喝得想要喝酒,喝得醉醺醺的毫无形象而言吗?白琉彩一眼就看出了秦湛眼里的不可思议,轻嘲一笑:“这么多年,我把所有的精力都花费在了你身上,到头来,却发现到头来什么也没有得到,反而失去了自我,是不是很可笑?”

秦湛不说话,他在脑海里不断回想,可白琉彩就似乎被尘埃掩埋了一样,相处了那么多年,秦湛发现自己对她半点也不了解。“对不起。”秦湛不知道该说什么来安慰眼前这个灰败的女人,想了半天只有这句最苍白无力的话。

“你不用说对不起,我早就说过,你情我愿的事儿,没有谁对不起谁,受伤了也是活该。”白琉彩一脸决然,似乎想通了什么,“你啰里叭嗦的,到底去不去喝酒,你不去,我自己去!”

秦湛深深地叹了口气,豁出去的说:“去!”

他是真的对不起白琉彩,或许大醉一场,能够让自己的心里好受些。其实在秦湛把穆桑带回C市的时候,他就暗暗下定决心,也做好了心理准备。他要和白琉彩结束这段毫无意义的婚姻,他要给穆桑一个幸福的家庭,光明正大的把她带到母亲面前,这一次自己会把她保护的好好的,再也不让阿桑受到伤害。可是遇到穆桑,他的智商似乎退化了一样,他太天真了。他幻想中的一切太过美好,现实如此迅速的就将它击碎。白琉彩不愿意离婚,看着她苦苦哀求的样子他居然无法狠下心来。他希望穆桑可以和他站在一起,勇敢的面对即将到来的风风雨雨,可似乎他只是一厢情愿,穆桑表现的毫不在乎,他茫然了,然后妥协了。三个人以那样一种畸形的方式生活在一起,与谁都不公平,秦湛不知道该怎么办,他无法说服白琉彩离婚,也无法忍受穆桑的心不在焉,更害怕太过激的行为,会把白琉彩和穆桑一次性再一次伤得体无完肤。

抉择往往来的让人措手不及。穆桑从白琉彩那里偷了财务报表,秦湛是知道的。可当他听到父亲公司财务被人举报的消息时,他说不清自己是什么样的感受,穆桑真的变了,就像她自己说的,什么事都做的出来。可是在白琉彩和穆桑之间,他还是选择了穆桑,他不怪穆桑,如果这样能让穆桑的心里好受一些,他愿意以这样的方式补偿她,于是他帮她抹掉所有的痕迹,给人留下一些假象。和白琉彩一起赶回秦宅的时候,看到母亲朝着琉彩凶恶而怀疑的样子是,他心里有的居然是庆幸,琉彩的存在可以更好的保护穆桑,就这样下去对穆桑或许更好。他为自己这一瞬间的想法感到可耻,他知道自己不该这样,可他控制不住。原谅我,琉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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