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个家庭的第三者,穆桑从未有过当小三的觉悟。她大大方方的出没在秦湛地家里,在他的妻子面前晃来晃去。秦湛从未为此说过什么,而那个女人,白琉彩,也从未有过任何表示。只能说,这是三个奇怪的人。
“彩很爱你。”穆桑躺在秦湛的床上,长长地沉寂以后,吐出这句话,就像鱼吐出的泡泡一下子炸碎了空间。秦湛笑笑,不可置否。
转了个身,穆桑地视线直逼秦湛的眼底,嘴角挂着笑意,却是冰冷。秦湛眯眼看着眼前这个女子,她白净的胳膊在空中划破涟漪,纤长的手指细数着证据。他不懂她,亦看不透她,从那时起……
“湛……”腰间的微微刺痛让秦湛回过神来,重新将注意力集中到穆桑的身上“sorry,你说什么?”
穆桑拨了拨秦湛凌乱的发丝,冰凉的指尖顺着他深刻的轮廓划过,红唇微启,濡濡地低语缠绕在秦湛地耳边:“我说,她爱你,真的很爱你,爱到不可自拔,你到底是如何让这么好的一个女人这般死心塌地的对你?”感到腰间骤然收紧的臂膀,穆桑的笑意更浓,柔若无骨地手环上秦湛的脖子:“你是我的!只能是我一个人的!”霸道的口气透着淡漠,却瞬间被突如其来的吻淹没,打碎了亘古不变的心境。“这句话换我来说或许更合适。”良久窒息的气息染红了穆桑的脸颊,少了一丝天生淡然,更增一分妩媚。秦湛喜欢看到这样的穆桑,似乎只有这样她才真正属于自己:“你是我的!”
穆桑地眼神晃了晃,收起为沉迷于那个吻的懊恼,定定心神,宛然一笑:“彩也是你的!”秦湛脸上的笑容霎时消散,语气低沉,带着咄咄逼人的意味:“你说她爱我,那么,你呢,你爱我吗?”穆桑笑容凝固在脸上,长长的睫毛投下一片阴影,爱或不爱,对于她来说又有什么区别?将头埋进秦湛的怀里,闷闷的声音从胸口传出:“你说呢?无论我爱或不爱,你们不都已经是夫妻了吗?而我,仅仅是插足别人家庭的第三者。”秦湛不发一言,只是死死的盯住怀里的人,安静的可怕。良久,穆桑只听到头顶传来一声长长的叹息,“阿桑,你明明是知道的,有名无实的婚姻你还是会介意的对不对?”穆桑身体一僵,退出秦湛的怀抱,像只鸵鸟般紧紧地缩成一团,涣散的目光莫名的凝聚出悲伤的气氛,介意,我真正介意的到底是什么,秦湛,你不会知道的……
一抹苦笑浮上脸庞,秦湛拉过穆桑,鹅毛般的吻轻轻拂过:“好了,我不逼你,是我不好,不要再露出这样的神情了,这让我觉得下一刻,我又会失去你,这样的痛苦,我真的不想再经历了,不要离开我,桑……”看着这样的秦湛,穆桑的心恍若被抽痛,这个别人眼里高贵、不可一世的男人,每次都以这么低下的姿态挽留她,她做的到底是对是错?恍惚间她仿佛看到了经年之前的他们,可是物是人非,这一切都已经回不了头了……
“湛,你不必如此,真的,不要这么压抑自己,你可以朝我生气,朝我发火,你不需要逼着自己容忍我,真的,看到你这样,我的心,也会痛。”穆桑搂紧秦湛,不知所措的呢喃着。秦湛一下子怔住了,落入谷底的心却渐渐回暖:“傻丫头,原来你是会心疼我的……”不管多久,我会让你清清楚楚的承认你仍然很爱我!
穆桑心里充满了酸涩,她很自私,她知道。她努力让自己问心无愧的接受秦湛的爱,努力无视彩每每强作欢颜的面孔。插足这个家庭,不是因为爱秦湛,仅仅只是为了让那个她痛恨的女人心里狠狠地留下一根刺,可是为什么,她偏偏是秦湛的母亲,老天偏偏要让他们年少时遇见,如果从不相识,那该多好……
曾经,是多美好的一个词啊!秦湛说:“还记得吗,我们第一次遇见,学校里的广玉兰开的正盛的时候。”
“嗯。”穆桑轻轻的支了声,那是最美的季节,却是命运折磨人的开始。
“我第一次看见你,你就站在玉兰树下,雪白的裙角混着掉落的花瓣,知道吗,从那一刻起,我的视线再也离不开你。”听到秦湛的话,穆桑不由得笑出声来,“你这算是甜言蜜语吗?我可记得那时候你一直和我作对来着。”秦湛也忍不住笑出声来。
“那时的你,就跟个冰山一样,别说搭理我,你看都不看我一眼,和你作对是我唯一能想到引起你注意的方法,是不是很幼稚。”
“嗯,简直幼稚到家了,可是我喜欢……”穆桑背对着秦湛,晶莹的泪珠从眼角滑落,秦湛,如果一直都停留在初识的时候,那该多好。抹掉眼角的泪水,穆桑努力让自己扯出一张笑脸,“你不知道,你那时候有多恶劣……”
秦湛静静的听着穆桑细数他们过去发生的事情,听她抱怨自己的恶劣行径,穆桑却渐渐的说不下去了,他们之间最美好的回忆,寥寥可数,就像天空的烟花转瞬即逝,乐极生悲用在他们身上简直对极了!
“湛,你还记得那时候所有人都觉得我们走不长远吗,果然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秦湛皱皱眉头,“瞎说什么,我们不是有在一起了吗?”
“可是湛,我离开你六年,六年我改变了什么,你真的一点也不在乎吗?”
“在乎?我只知道你又回来了。”穆桑还想说些什么,却被秦湛打断,“当初你突然消失,我恨过你,可是当你再出现,我才发现爱你已经成了我的本能,桑,我们分过合过,过去的不美好真的就不能让它过去吗?”穆桑不可思议的睁大了眼睛,“你知道了什么?”
“你不想我知道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