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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回归

2064年2月20日夜,太空城中,一入夜,城市外壁防护罩节点之上的人造太阳就已熄灭,只有天穹之上,那破开护罩的高塔上端,放出无量辉光,透过防护罩,为城市提供清冷夜光,与其中,闪耀的万家灯火。

燕楚等人已经返回城市,回到最初的房间。此时五人,燕楚是筑基境界,其他孙仪四人都是初入炼气。本来经过一个多月沉浸与修炼中,体会着可以察觉到的强大,不自觉将离乡的不舍,未来的恐惧尽皆淡忘,一心一意修炼自身,但值此时刻,明日将要出发,却不约而同停下修炼,共同聚在一起,默默相对,回忆着往昔或高兴,或伤心的经历,咀嚼着最后的软弱。那夜空的冷意,纵是体魄的强健,环境的温暖,也无法阻挡,直入心灵。

回忆着这十数年,自己成长成年,觉醒修道,这繁华世间早已经不自觉在其心灵留下深刻烙印,念及不久,这万丈红尘,生灵涂炭,千年文明光辉一朝尽毁,那强烈的哀伤汹涌而来,燕楚这数十载磨练而成就的道心,在此时却是“咔”的一声,终于碎裂,再也无法抵挡这发自内心的强烈情感。

人是社会的动物,虽然修士这一阶层,越是强大,就越是独行,因为道心所在就是人之一身最强之执念。燕楚原先在大汉世界一路顺风顺水,却并不代表他在现实中的主世界能同样如此。因为之前是精神意念投影,脱出躯体束缚,燕楚就已经无需考虑生死欲念,只为强大自身而去,目标明确,即使降临时塑体为人,但其本心意愿却已经彰显,所思所行,心意合一,可以说彼时燕楚就是一纯粹的求道者。但此届灵魂回归,肉身欲念索求缠绕,纵使本心意念与思维存在,也即潜意识与显意识明白自己道之所在,但心意却无法相合,受凡尘俗欲蒙蔽,道心蒙尘。从此刻起,燕楚就是一个真真正正的筑基境修士,除了灵魂本源强大之外,什么境界,什么道心都打落原点。

“终究是走得太顺了,也好,现在碎了也还来得及,不然日后入了阶,道心破灭,否定自身那可就悲剧了。”燕楚此时,除了那一身近乎本能般熟练的化龙之术,和往昔系统的修炼经验外,就再无他物。当然,那大汉世界还是有一个分身的,值此主世界道心大损,无法收束那渡劫期的灵魂能量,大部分返还大汉世界,使分身意识迅速成形,不再需要漫长时间和无尽信仰的疗养。只不过,从此以后,原计划中从大汉世界源源不断返还灵魂本质壮大主体也不可行了,仅能传送少量珍贵物品与信息。

“吟”一声剑鸣,赤色匹练自燕楚眸子中由虚化实,悬停身前,众人皆被惊醒,自沉默中回过神来。只觉燕楚之处,虚空能量动荡,在精神世界中投射出无尽火光雷霆真意,虽然室内温暖如春,但这股炽热刚阳,却驱散了心中的郁郁之情,只有那灼热与惧意。

四人只看到,燕楚身前,一缕纯粹的光,似存在于物质世界,更像是虚空能量所汇聚,为赤红色,不曾有温度透出,但若以眼睛观之,又觉灼热。这缕赤光,静静地停在那,看起来唯有静止,似宇宙的中心,又像是无时无刻不在动荡,忽而为一条赤龙,火焰为身,雷霆为睛,又或是龙形宝剑,吞吐光芒,剑意凌霄,或者说,那就是纯粹的光,凝练到极致,介于物质能量间的莫名形态。

匹练吞吐,铮铮剑鸣,莫名的压抑感袭上心头,孙仪等人不知为何,但燕楚却是知道,这是杀气。剑乃凶器,特别是灵剑出世,更是凶威赫赫。燕楚曾经斩杀的诸多强者怨愤难消,寄身燕楚,加上大汉统一战争中无尽死灵的戾气,被原来燕楚粗粗练入赤霄剑中,又在后来被分身投入大量信仰香火,引动开国龙气,彻底封镇化解这剑器中的杀念、戾气、怨气,结合燕楚曾经祭炼时的神念,化为一丝灵性。这就是法宝日后器灵的基础。只需燕楚不断祭炼,自身强大下去,烙上悟道规则感悟,就能陪伴燕楚不断成长。

此次剑成,恰逢燕楚本体道心有碍,却是刚好传了过来。赤霄剑已经是其本命法器,又具有了剑灵,烙上渡劫期的诸多感悟,却是能够能量化藏身灵魂,凭借冥冥中灵魂的牵引来到主世界,助其修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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