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顶落下,杂草横飞。倒塌之处,泛起灰黄烟尘。
“高贵!”中年男子高呼一声,飞速来到被草屋顶掩盖三人之处。手中还不停的撕扯乱草。
“二虎,你这是在忙什么啊,怎么把屋顶给弄倒了?”沈婆眼见午饭的时间都到了,这俩孩子还不回家,就来到高家找他们。刚在石阶上就听到“轰隆”一声。走到高家大院,就见到眼前一幕,圆胖身躯黑衣中年,正在用强壮有力的胳膊撕扯杂草,于是便问道。此人正是高贵父亲高二虎。
中年男子闻声,转头看去,本来嘴角上整齐的两撇八字胡,也沾染上枯黄的碎草,一副心急如焚的表情,看着到来的沈婆指着倒塌处道:“阿婆,这三个孩子,被压在下面了”。
“什么,这是怎么一回事?”沈婆惊急问道。
“谁知道他们的,你看他们把这里的草都给搬到外面去了,算了别说了,速度把他们找出来吧,看看有没有伤到那?”二虎又指向外面的一堆草,手忙脚乱的道。
“好了,先把他们弄出来再说。”沈婆心惊胆颤道。随后也帮起忙,嘴里还不停的呼叫“一凡,熙儿……”
沈婆也不知道那来的力气,举起一根重木就扔到一边。
“熙儿妹,你没事吗?”一凡微弱的声音在草堆下询问情况道。在房顶倒下的瞬间,一凡就用身躯护住沈熙,屋顶倒塌之力,全部都落在自己身上,现在自己感觉到没什么事,就询问到沈熙了。
“一凡哥哥,我动不了了。”沈熙一边回道,还不停的用四肢疯狂的乱抓,偶尔还能听见布料撕扯发出“嘶”声响。
“哎哟!熙儿妹你别乱动,你把我衣服都撕破了。我在你上面,被草压着也动不了。”一凡疼痛的道。被压在草下,感觉被沈熙压住的胳膊已经用不上力了,而另一只胳膊,杂草缠身,也无法动弹。
“嗯,我不动了,一凡哥哥,那现在怎么办?”沈熙急忙问道。
“没事的,刚刚不是高贵他爹在外面么?我想现在,他应该正在搬草,救我们呢。你别急,再坚持会儿?”一凡安慰道。“对了,不晓得高贵现在怎么样了?”一凡继续道。
“高胖子,你怎么样了?”一凡细弱的声音问道。
“一凡,我眼睛睁不开了,好像再流血。”高贵似要哭泣般。
“高胖子,没那么严重吧!你再忍忍,你爹在上面呢?”一凡听高贵话,内心暗道:“这次事,完全是自己引起的,要不是要看那个什么棍子,也不会出现此等事。要是高胖子眼睛出了问题,那自己……”一凡想到这,内心就是一阵后怕。
“你不是说他们在这儿吗?怎么都这么长时间了,什么也没找到?草屋顶,你也整这么厚的草,不倒才怪呢?”沈婆很是埋怨道。
“奶奶的声音。”一凡似找到救命稻草搬,开心道。
“一凡,是你么?”沈婆也听见草底下的声音,原本心急的表情,也出现一股放松。
“是的,奶奶,我和熙儿妹都没事,你看下高贵吧,他说他眼睛看不到了,而且还在流血,你赶紧先把他给救出去吧!”一凡在草下急忙的给沈婆说了自己情况,而还告诉了高贵的方位。
沈婆听一凡说自己和沈熙都没事。沈婆紧张的心彻底放了下来。可沈婆一旁的高二虎,听见一凡的话后,更是着急了,在草上边走动,一边嘴里还不停的叫道:“高贵。”
“哎呦!谁踩我的脸啊?”就在高二虎在倒塌的屋顶上走来走去时,突然听见脚下听似微弱的惨叫声。高二虎,迅速把脚朝一边移动了一大步,可脚刚落下,下面又出现惨叫声。
“到底是那个王八蛋,踩了我脸,又踩我肚子。等我出去后,跟他没完。”高贵惨叫道。
“高贵,你怎么样?爹这就把你弄出来,看你怎么跟我没完?”高二虎急切的心也放了下来,听到高贵在骂自己,感觉应该还不严重。
草下的高贵,此时如晴天霹雳般,暗道:“惨了,这次完蛋了,我居然骂我爹是王八,这次屁股肯定开花了。唉!多可怜的屁股啊,这次又要让你受罪了。”高二虎在上面询问这儿,又问他哪儿,可高贵再也不敢多说什么。
很快,高二虎把高贵从草屋顶下拖了出来,当看见高贵眉角上渗流的鲜血挡住了半边脸,刚平静的心又紧张起来。高二虎抱着高贵就朝院门外直奔而去。
沈婆也把一凡和沈熙也救出来,询问这儿哪儿的。沈熙一出来就如重见天日般嘻笑起来,似乎蛮享受今天所发生之事般。
“一凡哥哥,你的衣服怎么破成这样了?”沈熙看着一凡胸前被撕破的衣服,不明白的问道。
“还不是你撕的,平时可不见你这么大力气,在草屋顶下竟然把衣服撕成这样了。”一凡看着身前撕成碎条的衣服,没好气的道。
“不是吧!我是说呢,怎么还能听见撕布的声音呢?”沈熙说完小手伸向自己的作品,可小手碰到一凡胸前,一凡就“疼”的叫了一声。
“一凡哥哥,你这是怎么了。”当沈熙看清碎衣下,有几道被抓伤的痕印后,顿时明白了。
“一凡哥哥,对不起。”沈熙似怕一凡会生气般,小手抓着一凡右手袖角,边摇动边撒娇道。
“啊!”一凡一声惨叫,惊的沈熙一跳。
“一凡,你是怎么了?”沈婆正在检查他的身体,突然听一凡一叫,也是一惊。
“这只胳膊,好疼啊。”一凡紧咬牙,看向右手这只胳膊道。
沈熙似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般,吓着脸色发青。自己刚碰到了碎衣下的伤,一凡叫疼,现在摇了几下衣角,他又惨叫。
“一凡,你试着伸下你的右手。”沈婆紧张道。
“啊!不行,好疼。伸不起来。”一凡疼痛道。
“你们在草下,你这只胳膊碰到什么硬物了吗?”沈婆关问道。
“在屋顶倒塌时,我用右半身躯护着熙儿妹,倒在枯草上。这只胳膊好像是碰到了那根黑枪了。”一凡回忆道。
“你这是骨折了,走去接骨吧!幸亏你把熙儿护着,她才没事,要不然,咱家非出两个伤员不可。”沈婆既心痛,又庆幸的道。
沈熙听到沈婆的话后,更是低下了头,不敢言语。似刚所发的事都是自己造成般,便自责的道:“一凡哥哥,我也不想这样,对不起。”
“熙儿妹,这是什么话,本来就不关你的事。这次事,是我引起的,该受到些惩罚。”一凡听到沈熙的话,就明白这孩子又在自责了。
“真的吗?”沈熙听到一凡的话后,刚低头铁青的脸,就被嘻笑代替。
“嗯!”一凡点头道。
“好了,别说了,去接骨吧。”沈婆急忙道。
沈婆扶着一凡,沈熙率先当前,朝石阶而下。一凡调头看着院内到处都是的枯草,自责的道:“不知道,高贵眼睛怎么样了,千万别出事啊?”
“一凡,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跟我说说。”沈婆询问道。
“奶奶,一凡哥哥说要看那个黑色的铁棍子……”沈熙把事前事后给沈婆道说了一边。一凡也不想做任何更改,本来这次是归根到底都是自己惹出来的。
“不是奶奶啰嗦,这次事就是你的不对。要是高贵眼睛没事就好,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别人会怨你一辈子的,眼睛可不比身上其他的部件。”沈婆叹了口气,很严肃的道。
“奶奶,我知道错了。下次在也不犯这类错误了。”一凡低着头,很悔过的道。
“一次都够了,你千万别下次。希望高贵没伤到眼睛,要不然?”沈婆摇了摇头,悲叹道。
三人来到东村,经过一老医接骨后。右胳膊被固定好后,布带吊其胸前。高贵还好,眼睛并没先前猜测那般严重,只是眉角被划伤。经过清洗后,在左眼上给他绑了个白色布袋,暂时成了独眼。
高二虎先前还准备揍高贵一番,现在见到两个伤员在眼前,似不好下手,只是批评了一番。
回到家后,一凡才知道这胳膊受伤后,会如此严重。吃饭,穿衣还都得别人伺候着,今天他也再次体验到什么叫“饭来张口,衣来伸手”。
“一凡哥哥,你给我讲讲外面的事吧,嘿嘿,你要不给我叫,我就不喂饭你吃了?”沈熙担着饭,对着身前的一凡要挟道。
“熙儿妹,你是我最好的妹妹,来口饭,再给你讲,好么?”一凡对着沈熙讨好道。
自从一凡胳膊被吊在胸前,一直都受沈熙要挟讲外面故事。在一凡受伤的第二天,沈熙吵着要出去玩。而沈婆又要她呆在家,照顾一凡。为此事,还大吵起来。一凡为了好好安慰她,便讲起了曾经二叔给自己讲的故事。这不讲还好,一讲这沈熙天天缠着他,要听故事。
几天过后,一凡把二叔给自己讲的故事全都讲完了,这熙儿却还不放过他。
这不沈熙拿着饭碗又要挟一凡讲故事了。一凡看着身前的沈熙,拿着饭碗要挟自己。一凡就想狠狠给自己一巴掌,暗道:“这不是没事,给自己找事么?现在自己快要没饭吃了。”
沈婆看着打闹的两人,也只是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