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1
夕阳落没时,炊烟如缕,飘飞着忧愁,浓浓的雾霭,让世界模糊。
天爵站在窗口,仰望天空,澄远的世界却不能为他销愁解忧,直到了黄昏,视线里满是无尽的幽暗。
文曲小心地看完自己写的诗,他感到欢喜,有一种面对千树桃花倾开的冲动,那感觉又如春风沐浴,明光纤柔。
他试着让自己平静,拿着诗,轻松地松口气,像放下了什么重担似的,他来到天爵跟前,递给他诗,看着窗口,说:
“送给你的诗。”
天爵眉头紧锁,轻轻侧脸着了文曲,他没有要接受的举动,仍旧安静地站着。
“我放你桌上了,你有空看看。”
文曲转身放下诗稿,向教室外走去,他虽然有些生气,觉的天爵太高傲,或者是太不可理喻,可他还是忍受了,因为他觉得只有忍者,才能成大气。
2
分开的气息里,最初是宁静的,彼此同桌之间都还陌生,都需要去适应,了解对方,通常情况,都会做出一幅友善来给对方留下好印象,时间久了,一切又成另一景象。
天爵小心地走出教室,他回首看了一眼,教室里空空的,好逑不在,他也无心在此,神魂的疲倦,让他回到了校园的角落,他还记得过去的生活。
看了青松翠柏绿竹;体会着它们生的力量,在艰难的生存环境里,扭曲的身体,挺拔有力,永不停息,喧言着成功出自磨难,总有那么一天,天上会出现彩虹,把纯净的天空装饰,小鸟能挥洒双翼,用翅膀碰天空,在彩虹间嬉戏。
花开,绽放着美丽的笑脸
他感到了一些欣慰,就在他看到了花开,秋季的花,是炫灿的。
他来到了那个幽林中的长方形花园。
放眼而去,一片火光在燃烧,小花园的菊花欢喜绽放着,一丛丛如海湾拍岸,一簇簇如烟花夜放,绿叶间,花黄一片,绿叶间,柴朵相间,都浸透着欣喜。
当他看到这美丽的世界,不禁想起了好逑,浪漫的画面如春波荡漾。
在姹紫嫣红的花园里,一种若有若无的香味如朦胧的仙雾,闭上眼,就好像在匠心独具之间。
每当天爵想起好逑,变会很陶醉,心里想着带她到自己所住的村庄转转,看看他生长的那片土地,那里埋藏了他宝贵的往事。
3
文曲虽然有些怨气,但他内心是快乐的。
他走向篮球场,他觉的该好好放松自己,压在内心的沉闷要让它伴着汗水远去,他的手感很好,先诚一边打,一边为他鼓掌叫好,在他们班里,要数先诚打的最好,他打的时间也最长,个子很普通,与容琦相比,他们之间有一定的高度差,容琦一米八多,全班最高的,是抢篮板的高手。
在平时,天爵是不到这里的,他总是看书,因为他觉的,人不但要身体强壮,精神更须强壮。
天爵漫游地看着路边的树木,他靓丽的十分悠闲,像被迷失了魂魄,对其它都视而不见。
他的心还在挣扎,就好像在生死边缘。
当他再回到教室时,已经有很多同学了,他们相对闲聊着,发泄自己内心的感慨,一般是报怨多,赞叹少的可怜。
他第一眼就望向好逑。
好逑的座位是空的,她没有来,这很让天爵吃惊,在平日里,好逑是最踏实的学生之一,来教室最早,离开的最晚,她为什么会不在,她的性格过于内向,又没有多少朋友,能到哪里去呢;天爵慌惚地坐下来,心神不定地翻开书,他总是魂不守舍,像失去什么最重要的东西。
4
文曲写的诗还在,天爵拿起来,无意识地看一眼,上面写着:
时代吟
夕阳悲风倦,东天黎色入。
摇夜润春雨,如流新启步。
看完后,天爵一把扔在地上,向好逑那边看去,她还没有来,天爵心乱,站起身,忧郁地走出教室。
他很迷茫,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
从三楼到一楼,他摇摆着身体而下,像喝醉酒似的,迎面的学生都会白他一眼,还以为他脑子进了水,变了一个痴呆人。
他的情如蚕丝,忧长连绵,心如刀割,冰茫无限。
“爱!”
走出教学楼,他第一眼就看到了好逑,他激动地向她打招呼,好逑走路时总是低着头,好像怕见人似的,她听到有人叫,抬头看去,一见是天爵,应了一声:
“嗳”
当天爵看到好逑的眼眸,刚跳动起来的心又突然终止,好逑的眼里浸着点点泪花,眉头紧锁,十分忧伤的样子。
她的样子很像西子。
转眼而过,好逑走往教室,她走入教学楼,天爵停住了脚步,他的心安静了,像失去了一切,眼前的世界都浸含着夜幕,暗然清凄,更觉的秋夜的冰凉。
5
晚自习的长影里,挥洒着恐怖的气息,天爵的思想转到了鬼神的边缘。
他的心像走失在墓群中,荒草凄凄,阴暗地沉风中,寒风飒飒,弥漫着胆裂的气味。
突然,伴着窗外风声而至的钟声,让天爵心灵颤动,这教堂的钟声,悠远深长,有超强的穿透力,令人毛骨悚然。
如雨后春笋,大滴的冷汗从天爵额头迸出,他慌恐地看好逑,好像要先去她似的。
同桌倾影疑惑地看着天爵,她嘴里含着饼干一边嚼一边问:
“你……怎么啦?”
天爵看到好逑安静地坐在那里学习,像一场恶梦初醒,他舒了口长气,又洒了倾影一眼,他的眼神里满是忧伤和恐惧,倾影背靠着后面的桌子,她坐直身体,又说:
“你怎么啦?快下课了,你饿吗?”
“不。”
天爵不敢再观望窗口,他总感到又一双大的眼睛盯着他。
倾影不解,很自然地撇着嘴,将手一挥,厌烦地说:
“神经病!……”
她觉的天爵的行为古怪,就随口说出这样的句话,天爵白了她一眼,像是在可怜她的无知,做一个正常人,看人要用客观的眼光,不应该用主观意识决定,一个人的行为,不论在做什么事情都不古怪,因为他有自己的思想,每个人的思想都是不同的,所以在看到别人的行为,而不是理解时,不应该说“别人神经”,一个人的行为是反映心理,不理解他人,就不该断言。
天爵叹惜地摇着头,他沉默着,不想跟倾影多说闲话。
6
时间的飞逝,天爵感到恐惧。
他心里算了一下日子,从追梦的那一天起,每一秒都像分子的破裂,他想着笔下的文章,最初的开始,两三天的进度,也不过一个序言,他开始恐慌,每一秒走后,都会留下悔恨。
他的这篇小说,是成长立志的一类,他不想一个人的梦想只是满足自己的贪欲,那些梦幻般的事——为国家,为人民的人还有人在。
这篇文章大概要两个月的时间才能写完,而眼下的环境便更加严峻,再过一段时间,还要期中考试,加上秋未冬天的气息逼近,他写时就会大大减速,这些对创作都不利。
他回头看了看思文,她好像变了很多,已经不在像以前噎嘻哈哈,她正沉稳地埋头学习,她一直想着自己的梦想,进修美丽的大学,想他们共同誓言,心里就会有很大的动力,支撑着她努力学习。
她对写作仍没有死心,在空闲的时候,她还是会编造出几段文字,构出一个俗之不能再俗的故事。
子息像被逼进大江大河里的黄牛,他很紧张,看着题海,又想起初中的那些生活,想到那里的幸苦,如果现在不去学习,也对不起那里的艰辛努力,他流的汗水,翻着白眼,看着书学习着,他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完成自己的诺言,心虚地恐慌。
到数学老师走到天爵跟前,天爵却没有丝毫反映,他沉思着,聚精会神像失去了一切,老师看着他,静静的,只见他课桌上放着一个练习本,写着密密麻麻的字,她先是吃惊,又为他担心,就把眉头竖起,用手轻轻拍了拍他的书本。
天爵被惊吓到,他的身体猛然颤动,瞪着眼去看,发现是班主任,他一脸的怨恨,没有一点和谐的气息。
老师识意让他出去,天爵本不愿意动,可一想到往事,还是走了出去。
7
教室外面是阴暗的,迎面是寒气,有种致身公墓小道的感觉。
天爵跟班主任直到甬道右侧的办公室里,起初是一间幽暗的房间,像一间墓室,老师打开灯,黑色的课桌排成一列,宛如一口棺材,吓的天爵直瞪眼,倒吸冷气,额头迸出汗珠。
老师穿一身白色运动衣,长发披肩,让他想到了午夜的女鬼。
“厄!……嗯……”
天爵毛骨悚然,他结结结巴巴地颤抖着嗓子,他正要转身跑,老师转过向,温和地说:
“你怎么了,进来呀,坐吧。”
天爵似乎停止了思想,一动不动地站着,老师用疑惑地双眼看着他,轻轻地说:
“天爵,你怎么总是跑神儿,发生了什么事了?”
天爵听着老师的声音,心里觉得熟悉,他不敢再看下去了,一句话也不说,又回到教室。
他在夜里有慌恐症,精神严重慌惚,像是受过度惊吓造成的,其真正原因并不是别人讲的害怕,也不是他胆小,由于它具有超强的想象力,会把它听到的场景更形象化更生动化,以至于他浮想偏偏,最后把自己吓到。
老师看着天爵走动,她独自坐在办公室,也不由打了寒颤,她向窗口看了看,玻璃上反映着自己的白影和灯光,开着的是一片漆黑,像一堵密不透风的墙壁。
风一过,带来了一阵清晰的冰气。
“……唉!……”
老师叹着气,她似乎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大错,不该鼓励天爵,让他继续写作。
她想到自己,想到当年所听到的那些劝言,再看看天爵的表现,她觉得自己真的错了,她唯一的自我安慰在期中考试,如果天爵没有进步,她还可以相信自己的做法是正确的,否则自己就是罄竹难书的罪人。
下课后,天爵静静地趴在桌上,看着好逑,心里渐渐平静,开始他的追梦之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