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1“天天爵?……干吗呢你,吃饭了吗?”
玉屏拿着冰激凌一边吃一边向他走来,天爵被她吓到,心里一惊停下了脚步,一看是玉屏,高兴地说:
“哎,你有事吗?”
“干嘛呢?”
她疑惑地看着天爵,天爵紧张地说:
“班主任找你,我,到她家去。”
“什么事呀?”
“不知道,走吧。”
“嗯。”
天爵低着头,小心地呼吸着,他不敢去看,怕碰到老师那双眼睛,玉屏是个“帅气”的女生,很大方,她见到天爵扭扭蹑蹑,笑着说:
“你怎么啦?”
“嘘…………”
天爵胆窃地看着玉屏,而玉屏总是显得很洒脱,若无其事地直到天爵跟前,一阵风吹来,沙沙的草叶声让天爵心跳加速,他好像身处战场,有种“草木皆兵”的神韵。
全世界都消沉了,只听到他一个人的心跳声,“震耳欲聋”。
他小心翼翼地挥着身子向前走去,像是众目睽睽之下的小偷。
玉屏大步走上前,她表现出不能忍受,对天爵的“行为”表示厌恶,三两步便到了班主任门前,抛开门帘一看,门是锁着的。
“不在家。”
一听到这句话,天爵豁然开朗,直起身子向前面看了眼,从窒息的世界里迸发出来,深深地舒着气。
玉屏瞥了天爵一眼,眼神里满是鄙视的火光,她冷冷失望地说:
“我们回去吧。”
天爵边走边往里看,他在庆兴,心里又高兴起来,他看了看远去的玉屏,自己失落的走着,他闻到近处的饭香,肚子叫了起来,他摇摇头,转身向回走去。
2
锦心老师所住的宅院,就在饭堂右面,有几十米之遥,天爵走的很慢,他想着自己吃什么饭,这时突然听到有人喊他,天爵抬头一看是班主任锦心老师。
她提着一个紫色的暖水壶,轻盈地向这边走来。
天爵十分沮丧,有气无力地跟在老师后面。
老师热情地问:
“吃饭了吗?”
天爵只点点头,忧愁地不动声色,老师回头看他一眼,轻轻一笑,又说:
“我找你,没别的事,别担心,只是想跟你聊几句。”
到屋门口,天爵傻傻地站着,老师放下水壶去开门,老师打开门后,一边去提水壶,一边说:
“进来吧。”
天爵犹豫地走进去,迎面是淡淡的香味,有丝丝的凉韵,更多的是使人内心清静的分子。
“坐吧,不用客气。”
老师笑着说,她很平静,而天爵像梦游似的,不知不觉坐到椅子上,他似乎没有了意识。
“我去到隔壁开点水,你等一会儿。”
老师出去了,天爵恍然大悟似的,又开始了紧张,他的身体都在颤抖,十分寒冷的模样,他小心地看了看整个房间,整体都很简单朴素。
幽幽的视线里,里面是一张床,床头有一梳装台,床尾是几个衣柜,墙壁上像是夜雪一样,没有任何饰物,几道浅浅的光线从后窗射进,落到床边空地。
天爵坐在书桌前,桌上放有一排书籍,整齐有序,还有一盏台灯,一只笔筒。
这时老师的脚步声传来,天爵又陷入到慌恐之中,他觉得老师的生活十分有条理,从房间每一处都折射出他的猜想。
老师一进来,天爵连忙站了起来,老师微笑地说:
“坐吧,没事儿。“
老师坐到床边,看了看天爵,不好意思地解释说:
“这是比较简陋……还好,古人刘禹锡有《陋室铭》,你也学过吧?”
天爵也想起那辛酸的文章,一边点头一边看了老师,她是数学老师,还懂文学诗,真不简单,他想到那文章: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斯是陋室,唯吾德馨……他很轻松地说:
“他的处境比这更苦,被多次贬谪,犹豫总不得志。”
“可正因为这他才千古留名。”
天爵听到老师说这,心里倒也赞同,但凡古之名人,大多历尽苦难,造受心神的折磨,在绝望之余,写下一篇篇佳作。
“文人的命运,大都如此。”
“现代文人应该好的多吧,他们可以出版自己的书,得到丰盈的稿费。”
“我觉得现在的文人太潜俗,太没有人格品味,这不是针对所有文人,很多的文人,随便卖弄着‘油嘴滑舌’,用一些阿谀的词语去感叹这事,去赞诵那事、故作,这些行为有损文人的气质,洁身自好的文人很少。”
天爵满怀感叹,到最后更有些失望,他已忘记了恐惧,忘记了自己是在与班主任对话,表现出来的是傲慢,是热血。
“你最看好的作家是谁呀?”
“呃……很多,有些作家的作品虽不是很好,可自身的经历让人赞叹,我喜欢朱自清的散文,鲁迅的短篇小说,曹雪芹。”
3中午的阳光似乎更加明媚,从前窗射入幽幽的屋里,朦胧的视线变得的清晰。
锦心老师站起来,给天爵拿了瓶饮料,又走到窗前将窗帘拉上。
“你知道他们的身事吗?”
“不是很清楚……老师,你最看好哪位作家?”
老师轻轻一笑,说:
“我呀……喜欢国外的文学。”
“我觉得中国当代文学将要走运动道路,因为现在的文学已走到一个转折点,我看,现在文学的大众化,通俗易懂是这个时代的潮流,而现在中国正飞速的发展着,人口文化素质都随之提高,而这些太低俗的文化作品也将走向没落,换来的是更“雅”的文学。”
老师将话题引入到文学,让天爵感到自然,不是会像第一次那样,这是一种转折。
“你学过谁的……”
“都有吧,平时语文课我也不听,只是自己看,看完后就看作品集。”
“那其它课呢?“
“也看,只不过需要偷着看。“
老师不由地笑了,天爵也笑了,他们像两个孩子似的。
“那我的课呢?我怎么就没发现呢?”
天爵用手碰了碰鼻子,微笑道:
“班主任的课……不敢……我在构思。”
“你知道钱钟书吗,他可是学贯中西的大家,文坛的巨匠。”
“嗯,听说他的《围城》很有名,我没有看,我喜欢沈从文的《边城》,我……比较喜欢清秀中又带浪漫、天真,或是激情之类的作品,还有就是讽刺性很强的……”
老师突然变的很认真,她目不转睛地看着天爵,心里在为他担忧,她知道天爵已走向歧路,应该迷失了方向,所以才会自闭,她心切地说:
“天爵,现在这个时代已不像过去了,过去是兵荒马乱的战争黑暗时期,学位倒也无关紧要,很多作家吧,也在一定的机遇下学的知识,他们也是终身学习者,活到老,学到老,现在也提倡终身学习法,不过,考试是最重要的,拿文凭,才能显示自己有实力也只是被埋没……”
“我一直都在学习,从来没敢放弃,也没有想过要辍学,因为我清楚,只有学习,才能提高自身修养,道德文化素质,不过,我学的不是用来‘纸上谈兵’的,现在的教育,我也不是批判,这个时代确实应该这样,但重点还要落在提高学生素质,而不是考试。”
“是,你说的很对,你学习,不会考试,那你怎么上大学,你没有梦想吗?”
天爵摇摇头,失望地叹息,他想到自己写的那首诗,太多人的关心,发出这一个问题,自己又不愿意回答,就写下:
己知空默,
不知徒怨。
谓之何所,
鸣哮长天。
他想读出来,让老师听听,可又不想太文人气势,就说:
“我和大家一样。”
“我觉得你应该有一个比他人更大的梦想,你不说,也能从你的行为看出来,‘怪’只是别人不了解你,我感觉你很有拼搏精神,顽强地毅力。”
天爵脸红了,忙说:
“不、不、不……”
“我上高二时,也有很大的梦想,只是因为听了别人的劝告,最终走入‘正道’,也没有去追逐我的梦想,现在想想,真有些后悔……”
老师一面说,一面叹息,她美丽的脸上挂几点伤感的晦气,眼神很失落。
天爵似乎也能体会到老师的痛苦,已经失去的美好,不能再实现,就会变成最痛心的伤。
“老师,您是不是想让我学习考试?我没有把握。”
此时他突然想到好逑,想到了自己的苦闷。这时老师说:
“干吗这么不自信,这可不是我的学生——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天爵。
“我该怎样做?“
老师用手托着下巴,略有思考,语重心长地说:
“你应该改变,放开自己,走出自己紧闭的心门,融入到学校班级这大家庭里,这样才有助你的成长。“
天爵没有回答做出反应,深思地看着地面,他想到乐仪对他说的那句话“不是“别人把心都交给了你,而你不接受。”
“老师,你能告诉我你的梦吗?”
老师微微一笑,却又显得有几分为难,她为了打开天爵的心门,就说出了在她内心深埋的梦想。
4
她也是一个喜欢文学的人,想成为一句作家,在读高中时,也有冲动,恬静了几篇文章,可她的家长与老师持有不同的观点,一个女生,应该学点别的,做文人伤大雅,就把她的这一个梦想抹杀了,走了“正路。”
家长与老师的出发点是好的,关心孩子的前途,这可以理解,但也没有必要“赶尽杀绝”。孩子信心百倍地去追求梦想,是一件自理的事情,有着自己的计划,也会用尽全力,不知疲倦地奋斗,这样的效率是无与伦比的。
而家长看着孩子没有学习像疯了一样,就开始担心,怕孩子出事,就会下定决心,一定要阻止孩子继续前行。
家长做出决定的时候,也是孩子追梦的最高潮,突然遇到意外,难免会受到惊吓,可他绝不会就此终了。
真正的“大战”就要开始。
家长联合老师,实行轮流战术,加上强硬的软禁,最终会获得“胜利”。
而这时的孩子却完全绝望,他会对世界绝望,再也不会有激情,因为他的梦在一瞬间破灭。
如果家长和老师选择的是另一种相对的方法对待,结果又会是另一般景象,就像一个国家金融危机所做的决策,是自由放任,还是国家干预,或是政府专权,要看实际情况,而不是盲目地果断,只有适合才是最好的办法。
5
“天爵,你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应该努力去争取,要看清前去的路,不要迷失。”
“我喜欢美术,中国书画,我想考入中央美术学院,这就是我的理想。”
“你告诉过别人吗?”
“好逑知道。”
老师有点吃惊,在她的印象里几乎记不起这一个学生,她疑惑地说:
“好逑?……”
“我只跟她说过一次,她也告诉了我她的理想,是中国财经大学。”
天爵似乎遇到了好逑,他现在的状态十分轻松、安静,心无顾虑,说什么事都无关紧要,他完全模糊了。
天爵向窗口看了看,心想已经过去这么长时间,应该要上课了,他站起来,轻声说:
“老师,我走了,要上课了。”
老师从床上起来,一边看静一面说:
“好吧,你……有没有新想法。”
天爵停下脚步,看着老师,激动不已地说:
“我这一次我会考试,而且要考好!”
老师开心地笑了,甜甜的酒窝挂在脸上,她说: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