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恐惧不安的心情,我回到了考场座位,很奇怪的是我走进去後,竟发现吴莫言不在他的座位上。而我走进去时,考试刚好开始,这种时候实在不好再冲出去找他。
就这样,我像个压力大到手在抖的考生,不停的重复看题目,改答案。
不过我紧张的压力来源并不是考试,而是源自於刚刚发生的那堆事。
心神不宁的情况底下,我觉得眼前的文字似乎慢慢的开始挣扎扭曲,然後个个像抽筋般的跳动成无法解读的诡异图文,并渐渐的浮出了纸面。
我眨了眨眼,那堆文字却没变回原样,且离纸面又更高了些。
“哈哈哈,不可能吧?一定是我太累了,不然怎麽会看到字飘起来,这麽扯的事?”
不,刚刚已经发生了一堆扯到我不愿去相信的事了。
我呆呆的看着那些事,然後拿起笔……狠狠的戳向了自己的手臂。
呜啊啊啊啊~天杀的好痛呀!
我快速的将另一只手付握在戳下的伤处上,低着头,整张脸痛苦的扭曲着。
这真的不梦!
这些文字在我受伤後,还增加了数量,慢慢腾空跳跃在我伤口旁转,而且每一个都扭曲成怪异的图样,像几百只会跳动的蚯蚓般,怪恐怖的。
看着它们愉悦的如同挣脱了束缚已久的枷锁,满是活力的剧烈舞动,我已从刚开始的震惊,到後来呈现半放弃的自暴自弃状态。
今天是怎麽回事?
难不成我被整了,这些东西其实只是高科技的电子操纵技术效果,其它人都在配合演出,想看我的反应?
还是……老天纯粹今天看我不爽,想开我玩笑?
就在我艰难的思考着下一步该怎麽做的时候,教室前传来晚到的考生踏进教室的声音,我下意识的抬起头往那方向一看,正好与迟了五分钟才进教室的吴莫言眼睛对到。
太好了,你终於来了,我好担心你不来考了呢!
我还来不及想这些话,便被他瞪向我的眼神给吓的别开了视线。
太恐怖了,刚刚那眸子里所表露的情绪,是我完全陌生的吴莫言,冰冷丶锐利丶还隐含着刺痛神经的残杀虐意。
我的心底给一阵发毛的冷颤给占据了去,刚才他跟白羽若在我离开了之後,又发生了什麽争执吗?难道刚才先离开是错误的吗?
我於是将脸转开,用眼角的斜睨视线,隐约的偷瞄吴莫言的动作。
只见他慢慢的走向了他的位子,而途中经过我时,也完全没停下。
不过他的手却以极自然的姿态轻微抬起,若有似无的滑过我的手臂,灼热如火烧过的温度,让我的手不自觉的抖动了下。
在他坐下後,我发现自己手中多了一张被摺成四角密封状的小纸张。
我愣了下,才反应过来。
这是……小抄?
我震惊的看着自己手中多出现的东西,而在同时,我也想起原先漂浮在我手旁的文字,只见它们全都安静整齐的排列在原先的纸张上,一副完全不曾移动过的样子。
之前那种抽筋般扭动的画面,竟然在我对上吴莫言的那几秒间,通通消失了。
我怀疑的看像之前戳伤的手臂,那里什麽伤痕都没有,刚刚的一切就像是作梦般,不曾存在过。
我ㄧ脸呆滞的看着眼前完好的一切,完全无法理解那些文字的变化,到底是怎麽突然出现,又消失的。
奇怪,这短短的几秒钟我错过了什麽?
不过现在应该优先处理的,是吴莫言给我的这张疑似作弊小抄的字条。
将那张字条捏在掌里揉了又揉後,我仍挣扎着,不敢做进一步的动作。
到底该不该现在拆开?
依照吴莫言的个性,他应该不会给我什麽太过於简单无用的讯息。
而且硬是在考试中途给,就是要我现在马上拆开的意思吧?
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我左瞄瞄丶右瞄瞄了两边的同学,然後微微的勾起一笑。
很好,都很认真的低头专注在自己的考试卷上。
再抬高眼球,扫了扫在教室前方的监考老师们。
很好,都很尽职的在盯着看起来就是贼头脑的学生们。
我像个抓准时间点,窃喜可以做偷鸡摸狗事情的小贼,在心中欢呼着:
“呵呵,这真是个好时机,真适合我打开手中这张看起来很像作弊小抄的讯息条。”
於是我悄悄的在袖子的掩饰下,将纸条给顺利的拆了开。
说实在,我在进行拆纸条的这一系列动作时,内心是有点害怕心虚的。
因为考试中,这类的动作是被禁止的,就算里头的讯息是「好饿,等下我们一起去吃饭。」之类无关乎考试内容的句子,被抓还是会扣分的,不过下场也不至於太严重就是。
但是在我看完讯息内容,然後意识到里头的东西後,我立刻僵了下,之後快速的将字条捏回掌里,心虚到了极点的察看了下监考老师们的脸,幸好她们看的方向不是我这里。
正在庆幸老师们没注意到我,後方的同学就突然举起了手,一瞬间,几条视线直白白的往我这方向投射而来。
我整个人正襟危坐的保持冷静没事的姿态,但内心却是冷汗到不行。
因为我手中握的不是普通的留言讯息,而是真真正正的作弊字条。
一开始打开时,里头出现的是四个英文字母组合的一长串排列,看到时还不清楚那些英文代表什麽意思,不过在这些英文後面,还附了一段话;
“这是解答,写完後尽快出来,跟着我,什麽都不要问。”
对照了前几题的答案选项後,我很快的知道,这里面的答案不是写假的,而是名副其实的正确解答。
吴莫言是怎麽弄到这东西的?
後面同学的举手,让我不安了起来。
该不会被他现了什麽吧?
监考老师走了过来,而那名同学也开口说话了:
“老师,第十三题的选项是不是有漏印?直接从十二题跳到十四题去了耶!”
好险不是要检举我,不过题目有漏印?我疑惑的往自己的题本看过去,不巧对上两个一样的第十三题,只是它们再与我视线对上的那一刹那,又突然像先前抽筋般,扭动了起来,多出来的第十三题还往发问那人的题本,迅速的冲了过去。
“不可能吧?同学你是不是看错了?”
通常这种大型考试的试卷都是经过层层把关的,照理来说,印刷上是很少会出现太重大的错误的。
“可是我检查过很多次了,真的是跳题了没错。”
那名同学抬头看着监考老师,语气很坚定的说着,接着抓起自己的试题卷,往监考老师眼前递。
“嗯,我看看。”
稍微扫了下那同学的试题本,监考老师疑惑的推了推眼镜,再从头仔细的看了一次。
“这……同学你没在耍老师吧?”
“我没有啊!”
“那你自己再看一次。”
被质疑的有点不高兴,那同学将题本给使劲的抽了回来,看了看之後整个人愣了下,眉头都皱了起来,小声的低喃着:
“之前看到的明明不是这样啊……。”
“同学,请不要耍监考老师。”
“……我没有。”
充满委屈,无辜到极点的语气。
“是吗?”
监考老师没再多说什麽,只是用毫无感情的声音,表示了被骗的不满。
“嗯……对不起,可能真的是我搞错了。”
再三确认後,那同学也只好承认是自己出错。
无意中,我还听到了旁边同学的奚落:
“这麽明显的阿拉伯数字也能看错,眼睛脱窗啊。”
这让我的良心有种被箭戳中的感觉,因为先前偷走他题本上字的人,似乎是我……。
虽然我也不太清楚发生了什麽事就对了。
不过刚刚都没人发现字在动吗?
算了,现在可不是想这些怪异现象的时候,我手中还有一张得优先做处理的解答小抄。
我深吸了口气,握紧了纸条,对自己精神打气道:
“哼哼,这种东西算什麽!我才不需要。”
念书念那麽久,还得靠作弊来拿分,未免也太没骨气了。
将纸条放进口袋後,我咬了咬自己的嘴唇,试着调整回原本从容的情绪,再开始作答。
到了可以提早交卷的时候,吴莫言站起了身,经过我身旁时,突然不轻不重的踢了一下我的椅子,瞪了我一眼後,又丢了一张字条给我。
打开来看後,里面的内容让我冷汗了一阵。
什麽叫再过五分钟後会有惨剧,不想死的话快出来?
还理所当然的要我去看解答,写快点……。
这是在威胁我吗,因为刚刚没接受他的好意,被他看见我把解答给收了起来,所以生气了?还是等等真的会发生惨剧?
想了想,我觉得前者的可能性比较大,真不知道吴莫言它是怎麽了,态度怎麽变的这麽奇怪?
干嘛突然免费附赠一张答案给我,逼着我跟他一起作弊啊?搞不清楚他这麽做到底是好意还是恶意。
莫名的我觉得有点生气,很想立刻冲出去找他问个清楚。
不过我试题本还没写完,总不能跟监考老师说我肚子痛,让我出去一下再进来写吧?
想也知道不可能……。
考试这种东西,只要离了座,就没再回来继续写的道理了,谁知道考生会不会相聚在厕所交流心得?
眼睛扫了扫剩下的这几题,都是很难写的长篇叙述题,大概还剩八题吧。
最後八题?咦咦,怎麽好像隐约的对句话有奇怪的感觉。仔细想想後,脑中突然忆起先前写在字条上的解答。
我记得最後这八题好像是A,B,C,D,A,B,C,D吧……。
糟糕,因为排列太独特,不小心就把答案给记了下来。
在这种明知答案是哪个选项的情况下,还要我乖乖看完题目,然後忍痛依原本所想的,写出错误的答案,未免也太为难我了吧?
“唉……。”
心中感叹着,但我还是拿起笔快速的将答案给划上。
既然都写好了,那就出去吧!
有种作了弊的罪恶感,不过我又不是有意看答案的,不小心记下来也不是意料中的事,老天你就饶过我吧!
自个儿在座位上纠结了许久,再看手表发现已经过了四分半了,吴莫言刚刚要我在五分钟之内出去,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在外面等?
“算了,赶紧交卷吧!不然让他等太久到时候发飙可不好。”
我慢慢的坐了起来,准备往前方走去,就在我踏出第二步时,突然背後传来”咻碰”的一声炸响,惊的我趑趄的向前方跌了几步。
回过头看,只见我原先的那个座位被轰出一个黑色的大洞,而焦臭的黑烟正丝丝的从那被射穿的洞口飘散开来。
“不会吧……。”
我快速的将目光扫向另一边的窗户,但却没发现任何狙击手,而原本还处於反应中的同学们也回过了神来。
顿时间,教室如炸了锅般,闹哄哄的乱成一团。
“啊啊啊啊啊~”
有个看起来有点流氓痞样的同学,首当其冲的站了来,推了一把挡在走道中的我後,满脸惊恐的朝教室门口冲了去。
“喀啪”我听到自己手骨折的脆响,整个人被粗暴的撞到桌子与椅子间的交缝处,眼角还被掉落的铁尺给割破了。
使尽力气艰难的撑起身子後,我用手背抹了抹脸上的血,再朝窗外仔细一看,发现教室周围被一群像是义大利黑手党的外国人给团团围住了。
约莫有二十多来个左右的人,也不知道他们是从哪冒出来的,先前完全不见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