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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02国际宇宙空间站——幻觉

世界上最可怕的两个词汇是等待和忍耐,尤其是在生死攸关的时刻。舱壁上的宇航时钟似乎停住,毫秒似乎只是在重复……居住舱从主桁架脱离出来后,风扇的噪声比以前小了很多突显异常地安静。

爱德华不再盯着时钟而是趴在舷窗向地球方向望去,那空间站主体已经先他们向(下)地球大气层飘去。他知道约翰·李的决定是正确的。他们的返地逃生舱在爆炸舱的尽头,他们必须要经过几道气密室。而那些气密室因爆炸已失去作用。与逃生舱的数据联系也就此中断,没人知道它的功效还是否存在?即便穿着太空服行走过去,时间也不准许。

严谨的职业素质让他们不敢去赌。此刻约翰·李已忘记恐惧,积极自救和配合营救,死守在计算机前将上面的数据与地球核对“下坠已经慢了下来,我们距离大气层还有45小时……”

爱德华很清楚要不是他们迅速决定,此刻他们正和主桁架向地球加速坠落。现在他能做的只剩下祈祷,他从太空内衣里摸出一块一直佩戴在身上的石头,那是他的“护身符”轻轻亲吻一下,闭上了眼睛。他知道地面他的老父亲会积极采取行动,但怎么营救那一定是个尖刻的问题。

见爱德华如此紧张,约翰·李安慰他“放心,他们一定会来救我们的……”

爱德华微微睁开眼,露出沮丧的苦笑:“李,想什么呢?你还不知道现在的NASA的情况?拿什么救?……最后的亚特兰蒂斯已经在2011年停航了……”

约翰·李关掉不必要的电源对爱德华坚定地说“会得救的,一定会找到办法。休息一会,节省下体力消耗。”其实他们都明白,现在要节省的是维生资源。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两人蜷缩在居住舱静静等待。由于温度在不断下降,两人能呼出可见的哈气。

太空舱内安静得能听到他们的呼吸声。爱德华忽然睁开迷糊的双眼,奋力地趴到舷窗旁。远处坠落的主框架已经变得雨伞面大小。他推了下旁边的约翰·李“嗨,你听到什么了没有?地面有消息来吗?”

约翰·李看了眼待机的电脑“什么都没有……”他又看看宇航时钟估算下说“现在我们应该刚飞过美国了。”

爱德华却说:“你仔细听听,我好像听到了什么”

“你是紧张的……或许这会儿,他们正在为我们想办法。”约翰·李实在懒得再搭理爱德华蜷缩进睡袋以保持体温。一丝阳光照进太空舱,太阳从地平线迅速落下,这样的景色他们刚到太空时很是赞美,但此刻那阳光却无情地带走了他们心中的温暖。

“……拉起来……我……啊…………呼救,呼救!……快……”爱德华听见一句清晰的对话。他又睁大眼睛,看着四周,并努力克服着睡意,想听清那声音。除了风扇声,什么声音都没有。舱内光线暗淡模糊。舱内仪表板上无声地闪烁着黄绿提示灯,爱德华扭头再看电脑屏幕,它一直处于安全的黑屏待机状态。

“……拉起来……拉起来…………呼救,呼救!……快……他咬住我了。”又是那声音,他睁开眼仔细聆听,那声音很像是从老式收音机里传来的换台噪音,爱德华轻轻解开捆绑睡袋,飘到扬声器前,耳朵趴上去听。扬声器的指示灯是熄灭着的。显然声音并不是从那里传来,若隐若现地似乎在呼救……一旁的宇航时钟显示美国时间2:35分。

爱德华紧紧闭了下眼睛自言自语地说“这都是幻觉,是幻觉。”

睁眼歪头看窗外,那曾经巨大的空间站已经拳头大小,闪着太阳的反光。暗蓝色的地球在空间站后面……

“咔嚓咔嚓……”仿佛是收音机调台声,爱德华猛地回头打量舱内,约翰·李蜷缩在睡袋里迷迷糊糊地睡着。什么都没有,只是那声音让他格外惊恐。他推醒了李“别睡了,醒醒……”

约翰·李在睡梦中揉了揉眼睛问“怎么?地面有消息了?”

“不还没有,是我又听到呼救声。

“呼救?不可能吧……你看,咱们就这几个舱,咱们没呼救,还有谁会呼救呢?”约翰·李指了指舷窗外远去的太空站主体“整个空间站就我们两个人,我们都在这里,是你刚才受刺激产生的幻觉。”

爱德华又去抚摸那护身符“不管是不是幻觉,你都陪我聊聊天吧,我真的听见了,一闭眼,那声音就出现。”

约翰·李见爱德华担忧的样子强打起精神解开睡袋搭扣起身“好吧,你说说你听到了什么?……”他们都已经20个小时没睡觉了,这突然袭来的灾难打乱了他们的作息时间。约翰·李对爱德华只是同事、队友的合作关系,作为东西方人他们之间谈不上友谊。对这西方人临危乱阵脚的德行他很瞧不起。毕竟要一起度过难关,所谓不想见真情却要共患难。

位于华盛顿哥伦比亚特区的(美国)航天指挥中心,正在召开紧急会议。总指挥老爱德华握着铅笔问视频上的人“怎么样有什么可执行方案?”

大屏幕上是肯尼迪航天中心和约翰逊航天中心的负责人。这两个宇航中心一个位于美国东部佛罗里达州东海岸的梅里特岛,一个位于得克萨斯州休斯敦东南35公里的克利尔湖畔。

在最近的发射计划中,没有载人项目。仅有的上天的计划还是一项军方侦查定位卫星。那也是计划在一周后发射。

老中将微微皱着眉头“那我们联系其他国家了吗?还有谁准备发射飞船?”

对外联络秘书答:“都没有更近的发射计划,但是我们查到,中国的凤凰号太空实验室就在不远轨道,他们上面有太空人(宇航员)。”

这是一个还算另人鼓舞的消息,意味着如果可能,两国可以展开空中联合营救行动。总指挥丢下铅笔“快给我接中国方面,我们要求紧急救援!”

爱德华一直抚摸着自己的护身符,做虔诚地祷告。约翰·李知道他是太紧张了,遇到这样毁灭性地太空事故,谁能淡定自若?在宇航局,宇航员携带私人物品有限,西方人不太喜欢打听八卦,但此刻出于心理安慰,他必须找话茬和爱德华聊天,而眼下危机的太空站可不是好选题。

“对了,我听说你们空军都信佩戴个吉祥物?你那个好像是……你能给我看看吗?”

爱德华将自己的石头摘下来递给约翰·李“哦,这是我父亲传下来的,他以前是美国航空兵,越战的时候他就带着这护身符躲过许多地面导弹。这次我执行太空任务时父亲将它传给了我,说是它他能保佑怎么执行太空任务。你信吗?我不太信的,哦对了,这石头是你们中国人送给我祖父的,你该知道是什么……”

“哦?我们中国人送你祖父的?”约翰·李接过石头仔细端详,那是一块奶黄玉石,上面雕刻着虎符图腾。“这是一块中国古玉啊,从这雕刻的造型来看这是只虎符……我们中国人佩戴他有辟邪的寓意。也有叫他SpiritStone灵石。真是好东西……”

玉石在西方人眼里不过是块普通的石头。然而,在中国人这里,它却有着特殊的意义。通常将其赋予灵魂和生命。大多数西方人的护身符都是些普通而廉价的装饰物品如:羽毛、珊瑚、草棍、十字架……无非是镶金带银以显贵重。

“没错,是玉石。很少有西方人认它做宝物,这和文化宗教有关……难道你相信东方的宗教?”

爱德华赶紧解释“不不我不信,我知道东方有佛教,但我信仰上帝!”

约翰·李轻松地笑笑“上帝?上帝在哪里?”

爱德华不知道该怎样回答。也只是撇下嘴,要回自己的“宝物“。

“没关系,在我们看来,无论上帝还是释迦牟尼,他们都在我们的身边。别忘了,我们现在可不在人间,在天上……或许他们离我们最近”

爱德华忽然领悟出约翰·李的意思“哦,上帝!你会不是说,我的上帝在召唤咱们?”说完在胸口画了十字后又双手合十拜了拜。

这样的组合动作,让约翰·李觉得好笑:“信不信都摆摆,让他们都来保佑咱。”

“哦!你说得是对的……李,其实我对你们亚洲人,哦不,是中国人!很有好感。见约翰·李一脸不相信的表情就又补充说“是真的!我的爷爷在二战时就是在中国打仗牺牲的,这是他的遗物,他是名空军飞行员。”

“哦?飞行员?在中国?”

“是的啊,克莱尔·李·陈纳德的手下……你知道?”

约翰·李感慨地回答“当然,虽然那是80年前的事情,但我们不会忘记那些美国空军英雄。”

爱德华:“空军?对!……天哪,我明白了,我听到的那声音是飞机上电台声音,难道是……”

“你是说传说中神秘事件——幽灵电波!”

爱德华露出惊恐的表情“啊?!你别吓唬我!我是信上帝的!”

“信上帝又怎样?那些自然科学都无法解释的神秘事件在东西方都一样。你没听说人死后都要升天。有报道说人死后有21克灵魂要出窍,那灵魂比空气轻所以往天上飘,他们会飘到大气层上……”

爱德华拦住他的话“别说了,太吓人了,你是说他们就在我们身边?”他紧张地环顾左右,不自觉地搓着手中的玉石。

“哈哈哈,瞧把你吓得,即便在我们身边又怕什么呢?我从来都没遇见过,即便遇见了也没什么。其实我们到上帝或者如来佛祖的机会要比遇到外星人大……好了,可能我们该换个话题。还是说说你祖父和那石头的故事吧”约翰·李看着爱德华紧张样赶紧转移话题。

爱德华的思绪被引到家史上,那几乎是一片空白。他回忆说“其实我知道的并不多,父亲说祖母对祖父很伤心,不愿意多谈他的事,祖父是在中国牺牲的,尸骨都没带回来。那时候父亲才两三岁,因此他知道的很有限。不过父亲保留了祖父寄回的旧照片和一些遗物。其中一件空军皮夹克军服,我曾看见过,上面有你们的文字。”

“你是说空军皮夹克上边还有中国字:来华助战洋人军民一体救护”

“哦?这你都知道?”

“当然,我们很多中国人都知道,那是二战时陈纳德将军为支持中国抗日组建的飞虎队军服,我们中国人都会感谢你们那时为我们做的牺牲。”说完郑重地向爱德华敬了个军礼“没想到能在太空和飞虎队的后代一起工作真是荣幸。”

爱德华也没想到自己爷爷留下的一件旧军服,自己的队友竟知晓得如此清晰。还赢得了尊敬颇感惭愧地说“我觉得,你们中国人很勇敢……”这话是说给约翰·李的“你们很念旧情。关于我爷爷他们的事,你知道的似乎比我还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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