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被众人的目光杀死一回之后,我痛定思痛,看来必须找到一个理想的休息区域才行。在国外,有很多标准的房车营地,他们提供场地,水电补给等服务,虽然要收取一定的费用,但相比之下,人们住在里面也踏实的多,而房车在国内才刚刚兴起,很多的配套设施都跟不上,大部分玩房车的朋友只能各自为战,别说供水供电,就连基本的安全问题还要考虑,这不免让人有些遗憾。鉴于我的小房车(姑且称为房车吧!)很多设施也不齐全,所以我必须要找到一个能保证基本安全,来往人员较少,交通比较方便,周围有公共洗手间,适宜长期驻扎的地方。如果把上述五条分开寻找的话,答案可以依次是:派出所,派出所停车场,城区内派出所旁,派出所厕所旁以及大型派出所地下停车场。尼玛,难道我只能住派出所了吗?越琢磨越不靠谱,要说这样的地方还真不好找,思来想去我决定到学校里碰碰运气。
XX师范大学是W市一所重点院校,在省内同样名声显赫,它的老校区就坐落在W市的市中心附近,交通极其便利,目前仅有研究生及小部分本科生在此上课,所以在校的人数并不是很多,我想这应该是个不错的落脚之处。我把车开到校门口,一个保安例行公事的问了下去哪,我胡诌个老师的名字便被顺利放行。混过了保安那一关,接下来就是找地方了,离宿舍太近是不行的,每天路过的学生很多,独自找个地方停也不行,会太显眼,最后我在音乐学院教学楼后不远的地方找到了一小块停车场。这个停车场应该是给来上课的老师停车的地方,音乐学院在学校的最里面,依山而建,这样建可能是为了方便学生练功吧。我把车停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把自行车锁在车棚,这样就不会太引人注意,今晚就在这里试睡一个晚上,如果没人来查应该就万事OK了。
尽管我不是一个好学生,但我对好学校还是充满敬意,既然来了,总在学校里转转。说实话,这么多年过去了,现在想想自己依然怀念那段大学时光,生命中最后一段纯真岁月,我们毫不吝啬的表现着快乐与悲伤,愤怒与欣喜,在一个美丽的时间邂逅自己美丽的爱情,纯粹且不加保留,可以不计后果的做每一件感觉值得的事,只因为我愿意!而现在,师大的校园里依然有人做着我们曾经做过的事,逛着曾经逛过的操场,上着曾经逃掉的自习,读着不知所云的书,爱着曾经爱过的人,这一切都是那么熟悉。
黄昏的时候我回到音教,趁着学生不在,踏踏实实的洗了一把,然后钻进车里。这可是我的小天堂,我把车后面的靠枕堆成一堆,悠然窝在里面看电影。接下来的几天,我基本都是如此,白天出门,晚上回窝,学校也没有发现我,一切都相安无事。
过了几天这样的日子,我觉得闲的有些过分了,按照原计划,下一站的经费应该从我的打工所得中支出,可这些日子每天我都在吃老本,这样是不对的,反思自己的错误之后,我意识到应该找个事干。常规工作不好找,我只能选择一些临时性的工作,比如服务员,驻唱歌手什么的。在对比了几家招聘信息之后,我决定去一家相对比较大的饭店里做传菜员。面试的过程很顺利,餐饮服务业是人员流动相当大的一个行业,大部分人都是做一段时间就转行了,所以只要不是智力有问题或者长的过于歪瓜裂枣,店家一般都会让你上岗。面试我的经理只和我聊了五分钟就让我明天来上班,我犹豫了一下就同意了。
在店里的头三天是试用期,这几天主要就是跟着老师傅后面打下手,所谓的老师傅其实也就比我早两个月进店而已,是个90后的小伙子。“你多大啊?”师傅懒洋洋的问我。
我不想把他吓到,所以骗他说:“我是88年的。”
“哦,你知道这一行的规矩吗?”师傅斜眼看着我。
“我不太清楚,才干这行,呵呵。”我看他斜个眼的样子有点不爽。
“不懂啊?那我告诉你,晚上买包好烟进贡下,另外晚上下班请后堂几个弟兄搓一顿,懂吗?”他流里流气的说。
“哦,这样啊,我懂了!”看他这摸样我有点来气了,心想:“尼玛,什么人,素质真低!”
接着师傅就带我认人,认台号,传菜部加我总共四个人,两个跑楼上,两个跑楼下,师傅原本是跑楼上的,现在我来了,自然就轮到我跑楼上。要说传菜部基本上算是店里最没地位的一个部门,也就比后堂洗碗的和打荷的稍微强那么一点点,上菜上慢了服务员冲我们发火,客人退菜后堂冲我们发火,有的时候人多,上菜上不及,后堂简直能把我们骂死,一个劲的催我们快点,也难怪没人愿意干。我跟着师傅后面,前前后后跑了几遍,基本上也就摸出了点门道,第一是万事要先准备好,什么配料啊,碗啊等等,第二是手脚麻利动作快,第三别挑后堂的毛病,要不然准给你难看。师傅看我学的挺快,就把他的活都交给我,自己跑去抽烟了。
晚上下了班,师傅喊我请宵夜,说真的这一天跑下来,小腿都抽筋了,浑身上下油腻腻的,我就想找个澡堂子好好泡个澡,可一想还得在这混一个月,算了,还是请吧,反正都是迟早的事。我们几个找了个大排档,路上我顺便买了包玉溪塞给他,等上菜的时候,师傅开口了:“小伙子,不错嘛,今天搞的不错!回头我跟经理讲,让你提前转正!”他的口气就像自己是店老板一样。
我挺无奈的,要知道我也是工作好多年的人,当过领导也干过小兵,我非常理解他这种耍威风心态,所以也不愿多说什么,索性就吃自己的饭,喝自己的酒,不去理会他们那些天南海北的牛皮。
吃完饭,我独自找个澡堂泡了个澡,后来干脆没回去,就在大厅睡了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