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睡着,你放下吧,只这一桶就够了,那些热水先给唐闪他们用,这里的等唐染醒了晚些再端来。”我穿妥了衣服,一边说一边从里面出来。
我伸手要接他手里的盆,唐宁退了一步,他提醒我手上的伤。
“还是我端进去吧?你这手不方便。”
手?
我低头自己看了看,都把我当什么了?那么弱不禁风吗?
“我来吧,你出去帮唐苇——”我小心翼翼地从他手里接过热水,“还有……和唐苇说一声,有人来找唐染,就说不见客。非要来见——就来告诉我。”
“啊?”唐宁一愣。
我们心里都很清楚,在天凌山庄,在唐家堡之外,我们没有客人。唯一关系密切的就是那个唐宓,唐宁心里很清楚,我这么说,无疑是想和唐宓面对面的……
他担心道:“不好吧?万一来的是唐宓,还是叫醒七叔公……”
“看情况吧,唐宁,出门的时候把门带上。”
“嗯,好。”
他看了看屏风后面安静的床铺上躺的身影,少年面色尴尬地一动,一低头,转身出去了——
目送他的背影,我心里不是滋味……唐宁啊,为何你心里还有那么个疙瘩?
总把他自己搁痛了,却在我们面前装得什么事情也没有。
他学会了掩藏自己的心和喜欢,安静的,不去打破现在的定局。
我把热水搁在了床头,又去一旁的架子上取了干净的帕子浸在热水里,唐染这样子,恐怕很难爬起来脱衣沐浴,一路上骑马奔波,肯定出了汗,我想给他简单擦洗。
按着左手上的绷带,有一点点的痛。
真是奇怪的伤,不过是破皮的擦伤,凌步天也给我上了药粉,本应该没这么痛的吧?
拧帕子会湿手,我解着绷带……一圈一圈地褪下,绷带落下,掌心上的伤口没有结痂,粉红的血肉粘合在一起,三四条的红痕,不碰不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