宰予沉默了很久,然后跨步向远处凉亭走去。宰子厚看着他的背影,深深的叹了一口气,然后追着他的步子,随着他离开。
凉亭里,他们对坐着,宰予盯着湖心的倒月,漂亮的瞳孔里碎光一片片。
“有什么事吗?”
宰子厚又吐了一口气,盯着他身后的某处看,眼神空洞迷茫。“我想今天朝阳公主来这里的目的你也知道了。新皇刚即位,本来就岁数小,对于政事基本上可以说是一点不懂,许多有想法的人都在蠢蠢欲动,而且现在祈国是外有虎狼虎视眈眈,内有宗室大族弄权,这几年还天灾连连,百姓生活也是苦不堪言,对于这位小皇帝也都抱着怀疑的态度,上个月的民间起义达到十五起虽然没有成大气候,但是也让人看到民间对于小皇帝的不满。换言之,皇帝的位子可谓是虚晃,所有的人都在盯着这个位子,就连江湖人也对此不满,要求草莽人士站出来,推翻朝政,有江湖贤人任之。太皇太后对此十分忧心,但是有不能为力,只能一边尽力教导新皇处理政事的手段,一边拉拢一些重臣。而,宰家就是他们的首要考虑,对于我们他们是如果衷心就重用,如……必除之。你知道你几个哥哥虽然都上朝为官可是都是碌碌无为之辈,相信这点皇太后早就看出来,之所以用他们怕就是为了牵制我。现在祈国正是却人才的时候,她又怕是早就盯上你,这次让朝阳公主来,应该是为了给我们一个选择,接受,重用;拒绝,除之。爹……爹……想听听你的看法。”
宰子厚说完才看向宰予,发现宰予仍是痴痴的盯着湖心,面色无波,神情清冷。
“予儿……爹知道对不起你,你也从不愿当官,可是这次……怕是躲不过去了,是爹对不起你。”
声音颤抖哽咽,说到最后,竟痛苦的哭出声。如果没有踏上这条路,生活会是什么样呢?他还是那个他,那个有着梦想和相信正义的他,有一个平凡的生活,一个平凡的家的平凡的人,阿梅在阳光下晒着桂花,然后做一盘盘香甜的桂花糕,他还会爬在他膝上,用软濡濡的声音欢快的叫他爹吧。
宰予好似没有听到他的话一样,站起身子,看也不看他一眼,抬脚往前走。只是快踏出去的时候,背着他,说道:“既然错了,为什么还要一直错下去?”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留下身后痛苦的哭泣声。
是啊,我错了,为什么要他陪着自己错下去,要他和自己一样被自己吐的线绕住,心是自由的,就应该让他自己去飞啊。可是,那些人的未来呢?飞羽山庄几百号的人命呢?
“啊,啊,你小子轻点。是不是公报私仇啊,下手这么狠?啊!啊!”一声声狼嚎暴出来,吓的四处的鸟乱飞乱撞。
公孙成德毫无形象的趴在床上,衣裤退到大腿,露出满是仙人球刺的屁股。旁边站着一个着着仓青色衣摆绣着节节翠竹长衫的男子,那男子清秀俊逸,品貌非凡,嘴角挂着一抹笑,脸上都是愉悦快活的表情。
“喔,轻点?不拔怎么样?我瞧着这这刺刺的也挺好看的,挺顺眼的,你皮厚又不多疼,你等它慢慢陷进去了进去就行,省着我看你这白花花的屁股恶心。”
“你爷爷的风聂,爷怎么皮厚了,爷都这样了,你还幸灾乐祸,是不是朋友了啊?昨天谁请你吃的烤鸭你忘记了啊!你以为爷愿意给你看爷的尊臀啊,小花花都没摸过,你丫的在随便乱摸试试?哎呦,轻点,不就去宰府翻个墙吗,至于这么狠吗?那是爷明明想勾引她来着,用我迷人的眼神让她忘记看到我啊,她怎么就……哎哟,…怎么下手这么狠,果然猴子跟小花花是不能比的啊。”公孙成德嗷嗷的叫着,眉头深锁,仔细回想,却怎么也想不通那只猴子为什么看不懂他眼里的诱惑妩媚呢。
风聂白了他一眼,嘴角抽动。
“你怕不是借墙翻吧?去查到什么了?”
公孙成德听他这样问,天真清澈的眼睛突然变的犀利,收起玩世不恭的表情,表情严肃,眉头却皱的越深。
安静了许久,才吐出一句:
“空白,什么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