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回忆汹涌而来

离开饭厅的蒋文涵慢慢的走在回房间的路上，空气里弥漫了合欢花浓郁的香气，循着花香她站在了一棵合欢树下，硕大的顶棚在地上投下浓密的阴影，有稀疏的阳光透过树缝在树荫下调皮的跳跃，凉凉的风吹在身上，让人的思绪前所未有的清晰。

还记得七年前自己刚来王府两个月的时间，一直不肯开口说话的她让下人都觉得害怕，除了小梅，没有人愿意靠近她，她却乐的自在，其实如果让她选择，她宁愿选择当时无人关注，无人理会的生活，至少那时的自己快乐的多。

蒋文涵用手指缓缓的触摸着合欢树粗糙的纹路，那上面深深浅浅的抓痕记录下了她太多的记忆，每次受了委屈或是想娘的时候她都会偷偷跑到这棵树下使劲儿的刮着树皮，以至于时间久了，上面留下了几十道抓痕。

有一次在被蒋文嫣大骂了一顿以后，她又跑到树下，正在抠树皮的时候，不料身后出现了一个很软很甜的童声，“你是谁？你在这儿干什么啊？”蒋文涵慢慢转过身，看到了站在身后一脸天真稚嫩的文华，脸上竟然不经意间露出一丝笑容。

那时的文华还只有三岁，对什么事情都很好奇，“你就是文华？我是你的文涵姐姐。”蒋文涵蹲下身子，摸摸了文华光洁的额头。

“你就是文涵姐姐啊？你长得真漂亮，就像...就像仙女一样，我娘也是仙女。”说完，竟然围着那棵树跑起来，边跑还边喊，“文涵姐姐是仙女！我娘也是仙女！”

瞬间，明媚的笑脸出现在了蒋文涵的脸上，那是从进府以来她最笑的最开心的一次。

进府三年了，三年了，她何曾这么开心过？虽说文华不是自己一母同胞的亲弟弟，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见到他感觉很亲切，也许每个人在小孩子面前都最容易卸下防备，最容易流落出感情。

“小少爷，小少爷！”正当文华玩的开心的时候，大老远就听到一个声音在喊，文华立刻停止了玩闹，一脸委屈的拉着蒋文涵的衣角。

“文涵姐姐，你是仙女，可以把我藏起来吗？我不想被他们找到，我想跟你呆在一起。”边说还边晃动蒋文涵的衣角，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让蒋文涵不知所措，其实听了文华的话她很是吃惊，难道文华在府里也过得不开心吗？

正在蒋文涵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几个丫鬟跑了过来，其中一个年长的蒋文涵有些印象，好像是文华的奶娘。

“哎呀，小少爷，奴婢总算找到你了，你还好吧？”奶娘跪在地上上下打量文华的身体，那副紧张的样子好像文华是什么易碎的物什。

谁想文华一把甩开奶娘的手，“我要跟文涵姐姐玩。”小小年纪竟是如此固执。

奶娘这才注意到身边的蒋文涵，慌忙行礼，“奴婢没有认出三小姐，冒犯了三小姐，奴婢该死。”

“你起来吧，”蒋文涵的语气还算平和，“文涵姐姐，你陪我玩吧，”说着拉着蒋文涵的手就要走。

“可是少爷，你到了要吃药的时间...”奶娘没敢继续说下去，只是拿眼角偷偷瞄着蒋文涵，蒋文涵知道文华的身体一直不好，蒋志才还花重金请了不少郎中给文华看病，可是文华的病还是不见好转。

蒋文涵听到奶娘这样说，蹲下身子，拉着文华的小手说，“文华是个好孩子对不对？好孩子要听话哦”，说着还俏皮的在文华的鼻子上刮了一下，文华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歪着头认真的看着蒋文涵。

“那姐姐以后还会跟我玩吗？”

“当然会喽。”

“那好吧。”当文华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在场的丫鬟都舒了一口气。

“不过要跟我拉钩，”不等蒋文涵反应过来，就擅自拉过蒋文涵的手，“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看着文华一脸认真的模样，蒋文涵实在不忍心拒绝他。

好不容易把文华哄走了，蒋文涵在心里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不过随后又自顾自的笑了起来，心的某个地方变得柔软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