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开,我有急函要面见君上!”
一道人马飞驰而来,把守城门的士兵刚想把他截下,就听得一声大喝。两人对视一眼,犹豫了下,最终还是放行了。望着那绝尘而去的人影,两人忍不住一瘪嘴,这些外军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牛了?
“报!”信使翻身下马,连滚带爬的冲进了大殿,“君上,苍密国的军队攻过来了,戊滑、辰茂、屿现三城已破,陈泰将军殉国!”信使单膝跪地,双手过头,举着一筒帛书。
“荒唐!”大殿之上,站满了封顷国的大臣,国君还未开口,一人就站了出来,“苍密国在南方,隔着天堑落英山脉,他们是如何过来的?”
“大人,我不想与您争论他们是怎样过来的,但是他们已经逼近国都了,还请君上和各位大人早作定夺!”他冒死从前线赶回来,可不是和这群整日玩弄权谋的老油条耍嘴皮子的。
“把帛书给我看一下。”一个灰袍老者对着信使一招手。
“快呈给国师。”国君忙说道,虽然他是国君,但对于从未经历过战争的他来说,这身为大巫卜的国师现在才是主心骨。
“国师,怎么样?”国君小心的问道,他已经看着帛书好一会儿了,也不知道到底有多严重。
“这北方安定太久了啊,”国师轻声叹道,“还请君上容老臣卜一卦。”
“好,国师快请吧。”他还未见这大巫卜何时这么凝重过。
大殿之上,人心惶惶,尽管还是有一小部分人对这消息的真实性嗤之以鼻,但如果是真的,那就太可怕了,一股穿过了落英山脉的敌军,天知道他们是怎样做到的。北方各国,享受安宁平和的日子已逾百年了,虽说偶有些领土纠纷之类的摩擦,但大家都知道尺度在哪里,军队是从未动过,现在恐怕早已不知战争为何物了。
半晌后,大巫卜从殿外摇摇晃晃的走了进来,那本以苍老的面庞上,此时的皱纹又是加深了一些。
“国师,如何?”国君站起身询问道。
“黑暗、邪恶、杀戮……”国师反复的呢喃着这几个词,“君上,请赶快遣使告知周边的国家吧,只有组建联军才会有一丝希望,我们自己是挡不住的。”
“啊!”国君一惊,倒坐回去,真的这么严重么?
“哼,我就不信他苍密国的兵都是三头六臂……”刚才那大臣又开口道。
“住嘴!”国师怒目瞪了他一眼。前些时候,芷荆国的使者来请求援助,就是他极力怂恿国君不予理会的。
“好了,就依国师所言,”国君缓了一口气,“遣派特使出使各国,至于芷荆国……我亲自去一趟吧。”希望他们能不计前嫌,助自己渡此一劫。
“嗯。”国师轻点了下头。他没敢把自己看到的所有都说出来,遥远的南方,极偏之地,黑暗笼罩着大地,那里隐隐的有着什么正在积蓄力量,蠢蠢欲动……
黑色冰冷的山体兀自耸立,怪石嶙峋,寸草不生,宛如黑铁铸就的一般。这里终年不见天日,嗅不到一点生机,有的只是浓郁的阴煞之气。山下,一座大营横亘在山脚,整座大营笼罩在山体的巨大阴影下,死寂的气息弥漫开来。大营中没有一丝动静,仿若一座死营,偶尔从中传出的一两声凄厉的惨叫,更是让人毛骨悚然。
“柳……柳老,我们就到这里了吧?”
一行车队十多辆马车停在大营前,车上横七竖八的堆满了尸体。阴森的空气,死寂的大营,一个士兵忍不住吞了口唾沫,这里可真不是人呆的地方。
“滚吧。”柳无相一瞥被吓得瑟瑟发抖的一行人。
“多谢柳老,走!”一群士兵如蒙大赦,一刻不敢多呆,慌慌张张的退出了谷口。
“咔!”那群士兵离开后大营黑色的营门缓缓的打开,一队黑甲兵出来,赶着马车进入了阴森可怖的大营。
“呼……”柳无相瞟了一眼大营深处,进吧,无论来过多少次,还是不习惯啊。
大营内,弥漫着一股让人作呕的血腥味。一条数十丈宽大的沟壑一路延伸到黑色的山体底部,沟壑深约百丈,两边的石壁上架满了上下用的脚手架。在一些突出的岩石平台上,筑有一个个五六丈见方的池子,池中粘稠的、暗红色的液体缓缓流动——那是用鲜血灌注的血池。每当地底逸出的阴煞之气碰到血池时,池中粘稠的血液便会剧烈的抖动,堪堪的就要溢出池子。
黑甲兵把马车上的尸体搬下来,就近扔进了几个血池血池一阵蠕动,转瞬就吞没了尸体。原本安静的血池在吞没尸体后,迅速的冒起一个个血泡,仿佛被煮开的沸水一样,翻滚的血水溅到石台上,“嗤”的一声,地面都是被腐蚀出一个小洞。
“啊……”凄厉的惨叫传出,血池剧烈翻滚,好似有什么东西要从里面冲出来一样,粘稠的血水死死的压制着,片刻后,终于是安静了下来。黑甲兵又一不做二不休,把马匹杀了,扔进了血池。
柳无相虽然嗜血,但面对这犹如地狱一样的场景,还是无法做到淡定自如。“希望玄骨师兄真的能成功吧。”抬头看向大营内一处高耸的塔楼,走了过去。
空旷的大厅中灯火昏暗,一道枯瘦的身影,佝偻着看向下面恐怖的一切。
“玄骨师兄。”柳无相对着人影一拜。
“事情还顺利吧?”人影转过身来。
“四大铁卫已经到达了北方,一万黑甲军也秘密的潜了过去,一切顺利,那些北方人现在恐怕还不知所以。‘’
“祭台建得怎么样了?”
“不是很好,”柳无相摇了摇头,“可供使用的劳工太少,也不知薛灿他们能带来多大的惊喜。”
“咳咳……”玄骨颤巍巍的走过来,附在他耳边小声的说道,“你知道的,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我明白,可是掳来的奴隶完全不够,今天我运来的这些全是劳累致死的,没办法,只能等了。”
“苍密国不是还有很多人吗?”玄骨平静的说道。
“他们!”柳无相惊叫道,“可是……他们也算我们的子民吧?”他没想到玄骨这么狠。
“子民?等我把它召唤出来,这天下都是我们的子民,‘’玄骨拍了拍他的肩膀,“照我说的去做吧。”
“你有把握能控制它吗?”柳无相虽然知道那东西的强大,但同样也知道它的恐怖。
“你信不过我?”
“没……没有,我会立即着手办的。”柳无相急忙道。
“嗯,君上那边怎么样了?”
“嘿嘿,中了我的蚀魂术,那还不是任我摆布吗?”
“那就好,记得多留意一下……”
“吼!”一声怒吼,血池中一道血柱冲天而起,溅得周围的石壁“滋滋”作响,一道庞大的身躯带着漫天血雨狠狠的砸向地面。“砰!”石质的地面被震出一些手臂粗细的裂痕。
“啧啧,好俊啊,不是吗?”玄骨欣赏着下面那浑身血腥暴戾的巨兽,不由得赞叹道。
“那是……重鳞蜥!”
“无相,我想你做了件好事,”玄骨若有所思的道,“带这些黑甲军进山,无论野兽、妖兽,全给我带回来,这些畜牲可比人类强多了。”
“师兄,我们已经杀了几头妖兽了,现在再动,恐怕真的会被它们族类的强者所探知的,到时候引起战争,腹背受敌……”
“战争?不是早就开始了吗?”玄骨阴森的笑道,“被夺去的,我一定要拿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