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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离婚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我便要求小兰替我请假,然后随便收拾了几件衣服便往火车站出发了。坐在火车上,我一直在想究竟是什么事。忽然想起过年的时候韩俊爸爸一直没有回家,我敏感的神经又一次猜测是不是跟他有关。

到了之后我没有回家,而是直接去了韩俊家。按门铃之后,开门的是阿姨。

“伊人,你怎么会?”她诧异地看着我,而我也看到了她红红的眼圈。

“因为找不到韩俊,我担心他有事,所以就回来看看!没什么事吧阿姨?”

“没事!这孩子回来怎么也不告诉你一声!”

“那韩俊?”

“在房间里!”

我放下背包,然后轻轻地走进他的房间,却见他一个呆呆地坐在书桌前,我忽然发觉他的背影就是那么孤单。

“韩大爷,你回来怎么也不说一声,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他看见是我,先是愣了楞,然后又盯着我看了好一会而才说道:“你怎么?”

“还不是担心你,在学校找不到你人,电话也不接。你要有事也应该说一声啊,害得我东奔西跑!”我叽里呱啦的说了一大堆,他却一直看着我,一句话也没有说。

“喂,你倒是说话啊,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我有些气恼,怎么着看在我大老远跑回来的份上也该坦白的啊。

“再不说我揍你啊!”我伸出一只手,握紧拳头一准备抡过去。谁知道在半空中手被紧紧握住了,然后整个身体便掉进一个怀抱里。

“你-----你干什么?”我惊慌失措地挣扎着,“快放开!”

“一会儿---------就一会儿好吗?”韩俊的声音苍白无力,透着许多软弱和忧伤。似乎他的声音有了魔力,我竟然一动不动让他抱着,还伸手轻轻地拍着他的背。如果小兰看到这情形,一定会像发现新大陆似的哇哇直叫。

也不知道抱了多久,只知道在我腿有些发酸的时候,韩俊终于放开了。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我仍不死心,一定要找个究竟。

“我爸妈他们要离婚了!”韩俊紧闭的嘴唇终于吐出了几个字,却比炸弹的威力还大,之前的担忧竟然变成最糟糕的情况。

“为什么?他们的感情不是很好么?”爸妈跟我说过,他们四个是大学同学,不仅友情,连他们之间的爱情也是从大学里开始一直持续到现在。

“外遇!”他只说了这两个字我便了然于心了。这大概就是叔叔为什么过年也不回家,为什么寒假的时候阿姨的眼角总是带着愁苦之色。我没说话,而是而是又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陪他一起沉默着。也许现在最应该被安慰的人是阿姨,可是面对她的时候我却什么也说不出来。我只能看着她默默地擦地,洗衣,做饭。

面对叔叔阿姨的离婚,我忽然对人的这种情感有些泄气了。从很小的时候我便坚信一件事情:任何情感都可以持续很长时间。比如我和韩俊的友谊,又比如我们父母之间的爱情。我一直觉得他们之间的那种爱情是符合现实生活的童话,即便要面对柴米油盐,却也是温馨幸福。我从未想过这种情感会有终结变动的一天,而它终结的方式竟是如此俗气、如此伤人。

一直到上火车准备回校的时候我也没有告诉韩俊在家的那几天我去找过他的爸爸。我一直等在叔叔的单位楼下,等待他的出现。却没想到等待他的不止我一个,还有另一个看上去只比我大几岁的女孩。我看到他们热情地抱在一起,也看到叔叔脸上那种在我们面前从未出现过的表情。

不知道为什么,本来打算质问的我忽然停下了脚步,只琤琤地看着他们开车离开。那个时候我明白,原来人的感情可以这么自私,自私到只在乎自己。

回到学校后,韩俊决口不提家里的事。他似乎和往常没什么两样,爸妈离婚的事竟然在他脸上找不到一丝痕迹。我才想起那晚左易说他很坚强的话,若是换了我,也许便会萎靡不振了。

小兰知道这件事后却非常淡定地说:“也许我们该学学老外!”

“为什么?”

“没有爱情就不需要在一起啊,潇洒的离开潇洒的走啊!”

“可是他有家有孩子啊!”

“那些又算得了什么----------人就是这么自私,在乎的永远是自己的感受。我的父母还不是一样。放心,过不了多久,韩俊就会习惯。谁离了谁不都得活嘛!”说这句话的时候,小兰平静得像是播音员在播报新闻。

我没再说什么,而是思考着她的话,又是一夜未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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