甩了邵军之后,小兰似乎安分了,她再也没有对哪个男生抛媚眼了。而是找了一个新的兴趣:花钱!
一下课她就拉着我往商场钻:买衣服、化妆品,累了就进餐厅吃饭休息,钱跟流水似的花出去了。不过小兰一点也不心疼,相反有种报复的快感,而她报复的对象就是她的爸妈。
我不知道她的这种方式有没有效果,更不知道她这么做是是不是对的,只是------如果她觉得这样能够找到些许快乐,而又能不刺激到河西北的话,那么我乐于陪着她到处逛。因为我是多么想看到身边的每一个朋友都开心。
“想什么呢?”见我躺着发呆发呆,小兰爬到我床上,盯着我看。
“没------没什么-----”我实在不好意思告诉她自己刚刚是在想左易。
“这么结巴-----想韩俊吧?‘她忽闪着大眼睛。
“胡说八道!为什么你们总爱把我和韩俊扯在一起?我们不过是一起长大而已!”
“不过是一起长大?”小兰不可思议地笑着,“赵伊人,我该说你迟钝好,还是该说你后知后觉?难道这么多年你竟然没发觉韩俊喜欢你么?”
嗡地一声,我脑袋炸了一下:“不可能!‘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说得这么坚决,隐约的我害怕这是事实。
小兰见我说得那么坚决竟也没再说什么:“算了,以后你会明白的。但愿韩俊的一番苦心没有白费。”她喃喃地说着,眼里忽然多了许多落寞和忧伤---------而她的这句话像是说给我听,更像是说给自己听。
这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在我们几个之间越来越混乱了?我的思绪千头万绪,隐约可见一个开口,可我终究打不通,更不愿意去打通。
那晚之后,韩俊每次来找我,我的心底就莫名地衍生出一种愧疚和尴尬。我告诉自己小兰的话自额己是不信的,可是面对韩俊的时候那句话便着了魔似的窜出来,直压得我喘不过去来。于是我开始找各种理由躲着韩俊,而读书竟然成了最好的借口。每天一下课我就往图书馆跑,也就在那个时候才发现原来左易竟是那么用功。
那天我从图书馆里借了本莎士比亚的散文集,然后往阅览室找了个最角落的位置坐了下来,就在我读得酣畅淋漓的时候,一个人用书敲了敲我的头。说真的,如果是韩俊这么干的话,我非把他大卸八块不可。可他是左易!
“最近怎么总往图书馆跑?”他一上来就是这个问题。
“爱上他了!”没办法,只得拿莎士比亚老人家当挡箭牌了,我看了看他手中的书,全都是关于金融投资的,我们的爱好还真是悬殊。
他没再说什么,而是翻开一本书认真地看了起来。不知道为什么,每次面对他的时候我都很拘谨。他看了一会儿,忽然把书合上。然后笑着说:“我发现你在我面前特别安静,在韩俊面前话却特别多,这是为什么呢?”
“啊?”我没想到他会忽然问这样一个问题,一时竟不知道怎么回答。正窘迫间,我们的电话同时响了。
“是小兰!”
“韩俊!”
我们同时接了起来,电话里是小兰焦急的声音,原来河西北跟人打架被送去了医院。
“河西北他-------------”
“走,去医院!”我的话还没说完,左易忽然拉着我的手跑了起来。我们手牵着手一路狂奔-------而我的心不知道是因为担心河西北,还是因为被左易牵着,一直砰砰地跳个不停。而也就是在那个我才发现,原来左易的后脑勺那么好看。
我和左易同时出现的医院的时候,韩俊、小兰已经焦急地等在急诊室门口。
“你们怎么?”小兰诧异地看着我们俩,我才发觉自己的手一直被左易牵着,手心传来的温度和韩俊呆愣的眼神让我的脸忽地火烧般发烫。
“河西北怎么样了?”左易放开我的手,问了一个最该问的问”题。
“在里面!”小兰指了指急诊室的门。
我和左易都坐了下来,偷偷看了眼韩俊,发现这小子面无表情,嘴巴紧闭着,应该是担心河西北吧。
等了许久,门终走于开了,从里面出个穿白大褂的大叔。我们都很紧张,因为这像是在宣判河西北的生死。
“没事吧?”小兰也紧张得声音颤抖,我们一起可怜巴巴地看着那个酷酷的大叔。
“死不了!”说完他还很铁不成钢地加了一句,“现在的年轻人啊,真拿自己是无敌金刚了!”
一听河西北死不了,我们都松了口气。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我看着韩俊,他认真地看了看了,然后指了指小兰:“你问她!”于是我和左易又一起看着小兰,眼神里难免多了些i责备。
“喂!你们干什么,当我杀人犯啊!”小兰非常不满,“我好好的和一个帅哥在食堂吃饭,谁知道这疯子从哪冒出来的,二话不说就打了人一拳。谁知道那人更很,拿了张凳子就把河西北给砸了,当时就倒地上了!
听了这番话,我们都沉默了。又是这样,为什么河西北捍卫爱情的方式就跟打抗日战争似的,非要流血牺牲呢?面对一个不爱自己的人真的值得堵上命么?
我们四个齐刷刷地站在河西北病床的左右两边,那情形像是瞻仰遗容。等了十几分钟,河西北的麻药过了,慢慢地醒来了。他一见我们站在旁边,吓了一跳。
“你------你们怎么了?我怎么进医院了?”他捂着刚被缝好的脑袋。我们没说话,而是盯着他,满脸忧伤。
河西北被我们越盯越紧张;“额,到底怎么了?”我们仍然没理。
“你妈的到底怎么了?”河西北终于忍不住了,很明显的,。我看到他颤抖的身体
“西北啊!”小兰带着哭腔,叫得异常亲热,“医生给你缝针的时候,掰开你脑袋看过,里面长了个东西。”
“东西?什么东西?”他摸着自己那颗被包成粽子似的脑袋瓜子,“不会是----那啥吧?”他看向我们每个人,我们都沉默以对。
“西北啊,放心吧,你的后事我一定办得风风光光。”额,小兰这丫头的演技真厉害,完全看不出假的。只见河西北先是扁了一下嘴,再摸了摸自己的脑袋,3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一听他哭,我们都憋不住了,全都笑了出来。
“奶奶的,竟敢耍我!”河西北跳了起来,扯动伤口,又赶紧躺了回去。
“怎么,怕了?我还以为何大爷您不怕死呢,这会怎么又哭上了?”小兰怒气不消,瞪着河西北,“你以后别来找我!”说完,她就离开了。
我能理解小兰,如果一个人爱自己爱得这么鲁莽的话,那我的内心多半是会沉重的。
小兰离开后,河西北便说自己要休息了。我们都明白他此刻的心情,于是也都离开了。一路上,我们三个竟然一句话也没有说。左易一向话不多,只是韩俊竟然也沉默了。
回到宿舍后,我看到小兰已经躺下了,连妆都没有卸。
“放心吧,河西北会没事的!”我知道她现在并没有睡着,于是坐在她床边拍了拍她。她先是沉默了许久,然后慢慢坐了起来。
“我是不是很坏?”她的声音忽然软弱疲惫。
“他会没事的!”我安慰着小兰,这么柔弱的小兰我还是第一次见,心里不觉得酸酸的。对小兰来说,河西北的盲目付出也许是一种沉重的负担,更是一种对内心的折磨。那我对左易,如果我们没有两情相悦,那我单方面的感情是不是也是种无形枷锁呢。喜欢一个人,如果不能让他幸福快乐,那么这种喜欢是不是太自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