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听了我的话,愣愣地盯着我。但很快她的脸上就出现一种不屑的神情,然后冷笑一声,用力甩开我的手,脱掉身的外套。
我没说话,而是弯腰捡起那件衣服,再次披在她身上,她却仍是冷冷地甩落。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一看到她雪白的肌肤裸露在那些不怀好意的人的眼中时,我心中的怒气便不断地升起,而这股怒气被我化成了一种执拗和偏执。所以,当她脱掉衣服时,我便又重新为她穿上。她脱一次,我替她穿一次。脱两次,我穿两次………三次、四次、五次…….我们便这样一个脱,一个穿也不知重复了多久。而台下所有的人都愣愣地看着这一幕,包括小兰、韩俊他们。
“你够了吧?”女孩再次扔掉衣服的时候,终于忍不住对我大声吼道。我再次慢慢弯下腰去,默默地捡起衣服。却见她袅袅婷婷地又走到钢管便,扭起腰来,而台下又响起一阵口哨声和尖叫声。
在她扭动身体的时候,我看的她腰间的那个玫瑰纹身似乎越来越红,越来越大,晃得我的双眼一阵生疼。那一刻,我再也忍耐不住,走到她身边,不由分说地拽着她的手,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竟一路把她从舞台上拖了下去。而我的举动也激怒了台下的一群混混,他们推搡着拥了过来,把刚走下台的我和那个女孩团团地围在中间。
“小姑娘,你这么破坏人的兴致可不行啊!”一个嘴里叼着烟,满脸胡渣的男人贱贱地笑着,一边说,一边竟还伸手往那女孩的腰间摸去。
“你干什么?!”我赶紧抓住他的手,生气地瞪着他说道。
“哈哈!”他忽然大声笑了起来,转头盯着我看到,“美女,你喜欢大哥就直说。要不你跟大哥走吧,我会好好疼你的。”说着,他竟伸出另一只手往我脸上摸了过来。而我此时却再也腾不出手去制止他,只能愣愣地站在原地,看着那只猥琐的手朝自己伸来。
就在那只手距离我的脸不到一厘米的时候,忽然从包围圈外飞来一个酒瓶,而那个酒瓶在众人的惊呼着不偏不倚地砸在了那个叼烟男的手上,于是他只能吃痛地收回手,痛苦地捂着手臂,娃娃直叫。就在众人不解之时,小兰、韩俊、左易他们全都挤了进来站在我和那个女孩的身边,一个接一个地问我:“没事吧。”
我摇摇头,双眼却仍是盯着那个女孩,而她却是盯着左易,脸色全变。
“好啊,你们这群小杂种,敢在太岁头上动土,我看你们是活得不耐烦了!”叼烟男见砸他的竟然是一群二十来岁的少年少女,气得眉毛胡子拧成一团,“兄弟们,给我好好收拾他们!”一声令下,立刻又从人群里走出几个吊二郎当的混混,一个个摩拳擦掌,眼看着就要上来揍我们,谁知这时竟不知从哪里冒出七八名保安来,一个个不仅长得虎背熊腰,而且显然都是练过家子的人,三两下便把那群闹事的小流氓打了出去,最后还把那个叼烟男扛了起来直接从门口扔了出去,笑得小兰、何西北前俯后仰。
我们正准备向酒吧经理表示感谢的时候,谁知他却下起了逐客令;“小爷、小姑奶奶们,我这酒吧可一直都是做的正当生意,从没人在这闹事过。你们这来一次就把我这场子给砸了,让我今天还怎么做生意啊?”
“正当生意?”小兰冷笑道,指着那个被我拉着的女孩说道,“你看她的样子,一定未成年吧,你雇佣未成年,还说正当?”
“我的姑奶奶,你这可冤死我了!”经理苦笑道,“是这位小姑奶奶说想在这跳段舞蹈的,我可没打算给她钱啊。得了,今天算我倒霉了,
你们也别在这给我找麻烦了,酒钱也不要你们负了,赶紧给我走吧。”说着,他又伸手招来那些保安,把我们一个个推了出去。
“什么嘛,当我们扫把星啊!”被赶出来后,小兰气得直跺脚。
何西北却是乐开了花似的嘿嘿直笑;“算了吧,我们这不是享受了一次免费么?”
“没出息!”小兰瞪着他说道。
而我却在从酒吧出来后,一直紧紧地拽着那女孩的手,直到她看着我,疲惫地开口说道;“可以放开我了吧?”我才发现她的手竟被我拽得通红,只是我仍然没有放开她,而是轻轻地说道:“现在你可以把衣服穿上了吧?”
她听我的话忽然哈哈大笑起来,仿佛我说了全天下最好笑的一件事一样一直咯咯地笑个不停,而我们所有人就那样一直愣愣地看着她笑,直到听到她说:“你算什么东西,凭什么来管我?”
我听了,默不作声。一旁的小兰却是按捺不住,气呼呼地说道:“你说话客气点!”
“客气?我不客气你又想怎样?”那女孩没有一点畏惧,反而越说越大声,“要我客气也行,叫你的朋友快放开我!”
“我不会放的!我不会让你就这样离开的!”我实在买办法看她在大冬天的夜里穿得这么暴露,说着没,我便又将手上的外套往她身上披去。谁知她却忽然生出一股力来,不仅成功地把自己的手挣脱了,而且还把连人带衣地推到了地上。而就在我摔倒的那一瞬间,两个声音立刻吼了出来。
一个叫:“你干什么?!”这是韩俊,当他看到那女孩把我推倒在地后,想也没有就冲到了我身边。
另一个叫:“陆文末!”却是左易!而当那个女孩听到他叫自己名字的时候,茫然地呆住了,眼睛只是死死地盯着左易,嘴里喃喃地说道:“你终于肯叫我的名字了!终于肯叫了,终于肯叫了………..可是,为什么?为什么竟然是为了……..”她忽然垂下眼帘,脸上竟开始出现许多莫名的忧伤,看得我的内心阵阵酸楚。
没错,眼前这个女孩就是陆文末!我之所以会这么失控,无非是董事长告诉过我她是我的表妹,是血浓于水的亲人,所以我没有办法忍受那些流氓对她的猥琐和淫笑,更没有办法忍受她这么作践自己。
想到这,我忍住疼痛,在韩俊的帮助下挣扎着站起来,然后仍是走上前牵住她冰凉的手说道:“我送你回家!”
“你到底是谁?到底从哪里冒出来的?凭什么管我的事情?”她忽然歇斯底里地喊了起来。而韩俊、左易他们也是不解地看着我。
我也不知道自己那一刻哪里来的勇气,又或者从遇见她开始我就明白自己和她之间或许永远无法撇清。正如妈妈和董事长一样,即使她不承认他们之间的关系,可是一样无法改变他是亲人的事实。想到这,于是我大声地、坚定地对她说道:“就因为我是你姐姐!”
一句话,不仅让她彻底呆住了,就连小兰他们也全都目瞪口呆起来。只有左易,仿佛早知道一般,只淡淡地看了我一眼。
“因为我是你姐,所以没有办法看你堕落;因为我是你姐,所以没办法看你生病;因为我是你姐,所以没办法丢下你一个人.......”我一边说,一边在她愣愣中替她穿好外套,拉好拉链,然后才继续说道,“因为我们是亲人,这个理由够充分了吧?”
她仍是呆呆地看着我,只是那双大眼睛早已不知不觉地湿润了。而当我再次伸手牵起她的手时,我看到她眼里的泪花再也抑制不住慢慢地流了下来。那一刻,我用了地握紧她冰冷的手,我想用自己身上的一丝丝温暖去温暖她那颗冰冷的心,想用温暖去驱散她的孤独………一切只因为我们是亲人!
“走,我带你回家!”这一刻,她再也没有反抗,而是沉默着乖乖地跟着我走。我随手拦了一辆出租车,也没有对小兰他们说什么,便坐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