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上次在林茜家看到的感觉完全不一样,这栋别墅里的布置很是淡雅、纯净,没有华贵逼人的气势,倒给来访者许多亲切感。而所有的家具摆设包括灯具几乎都是白色,其中最引人注目的便是那架放在台阶下的纯白色钢琴。从窗户折射进来的阳光刚好洒在了钢琴上,若是冬日里坐在那弹琴,映着那样的阳光,身体一定暖暖的。
“你们在这坐一下,我上楼去叫苏小姐!”说完,艾丽叫人给我们端来茶和几盘精致的点心,之后便上楼去了。
“嗯,真好吃!”李灵一见点心便不客气地抓起来就往嘴里塞。我也拿了一块放在嘴里,甜而不腻,是很清爽的味道。再喝一口茶,茶的味道却略有些苦涩,和点心的味道截然不同。
“这个苏心湄,倒是个精致讲究的人!”小兰站起来,走到钢琴边摆放的一束白玫瑰旁,轻轻地抚摸着片片花瓣,“这些花,每一枝都修剪得很细致。”
我放下茶杯,走到她身边,轻声说道:“不但是个精致的女人,而且还是个漂亮优雅的女人。这样的女人不知道为什么竟住在这样偏僻的地方。”
小兰听了,别过头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就在我们都有些沉默的时候,一个温柔的声音在背后响了起来:“对不起!让大家久等了!”
我和小兰回头,看见苏心湄缓缓地正从台阶上走下来。只见她穿着一条淡金色的长裙,衬得身材玲珑修长。乌黑的头发被精心地盘在脑后,一根凌乱的发丝也没有。而脸上只是略施脂粉,最显眼的莫过于右眼眉角的那颗小小的黑痣,布在脸上使得她整个人多了份慵懒的韵味。
“那天的演奏很精彩!”走下台阶后,她冲我微微一笑说道。
我没说话,而是一直盯着她的脸看,发现她和小兰毕竟还是有不一样的地方。两个人的五官虽然很像,但所呈现的气质却是完全不同。苏心湄给人那种温柔、娴静又有几分岁月沧桑的感觉,而小兰却是给人明艳、娇俏和青春无敌的感觉。就好像一个是盛开已久的白玫瑰,而另一个则是正在怒放的红玫瑰。
“我脸上有东西吗?怎么不说话?”她又是微微一笑,略有些疑惑地问道。
“对不起!”我回过神来,急忙表示歉意。
“能为我介绍一下你的朋友吗?”她温柔地问道。
“当然可以!”我急忙点点头,只着韩俊和李灵说道,“这是韩俊,这是李灵。”
“您好!”韩俊只是点点头,而李灵却是甜甜地笑着说:“阿姨好!”
介绍小兰的时候,我特意把她拉到身边,好让苏心湄可以完完全全地和她面对面:“她叫张小兰!”
说完,我死死地盯着她的脸,不想放过任何一个表情。我觉得自己应该会从她脸上看到一丝错愕,又或是意思震惊………..可是没有,完全没有!她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仍是那样客套地微笑着:“你们好,很高兴见到你们。”可是为什么,我内心却始终隐隐觉得奇怪。正常人看到一个和自己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的人,肯定会感到惊讶不已。而她似乎太过于平静,平静得让人不解。
我和小兰都有些愣愣地傻站着,她却笑着拉着我们俩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学弹琴的?”她一边上下打量着我,一边问道。
“7岁的时候。”
“跟谁学的?”
“我们家附近那个教堂里的牧师阿姨!”
“哦,这样啊!”她忽然抓起我的双手,仔细地看了看,“确实是一双很灵巧漂亮的手,难怪能弹出那么好听的曲子。”
我听了,没有说话。其实来之前我是希望她把注意力放在小兰身上的,可是现在她几乎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我身上。难道就因为她是钢琴家,所以会对一个会弹钢琴的小女孩表示慈爱的关注?还是说,她是在刻意的和小兰保持疏离呢?
“我还有客人没到,在他们来之前,你可以再弹那首《梦中的婚礼》给我听吗?”她仍是那样淡淡地微笑着。我看了看小兰,发现她坐在一旁,默不作声,眼神处于一种游离的状态。
“好!”我点点头,走到钢琴前面坐了下来。而那道折射进来的阳光果然照在了我身上,我的影子便映在琴键上,拉得老长老长。
十指熟练地按动琴键,熟悉、婉转的乐曲声缓缓流出……..阳光依旧柔和地洒落着,钢琴旁边的那束纯白玫瑰静静地聆听着。窗外的宁静和安详伴着这淡淡悲伤的音乐似乎让眼前的世界变成了那个遥远虚幻的梦之国。很快,我整个身心又陷入到了音乐声中……….
直到音乐声渐渐停息,良久,我才如梦初醒般站了起来。转身的那一刻,我似乎看到苏心湄正越过韩俊的头顶目不转睛地盯着小兰看,而那时她的脸上竟有一丝淡淡的忧伤…….我正觉错愕不已的时候,她却又很快恢复了刚才的微笑,温柔的眼睛看着门口。我顺着她的目光看向门口的时候,错愕又一次撞击了我的内心。
在门口站着的不是别人,竟然是左易!他正手捧着一束雪白的玫瑰,也不知已经在那站了多久。
“小易!你来了?”苏心湄站起身来,张开双臂,迎了过去。而左易先是定定地看了我一眼,然后也是张开双臂,和苏心湄抱在了一起。
我·小兰还有韩俊都是无比错愕地看着这一幕,然后又愣愣地互相看了看。只有李灵一人对着那几盘点心,吃得无比欢畅。
“老师,好久不见,最近好吗?”老师?左易此话一出,我们更是摸不着头脑。
“有你这么乖的学生给我送花,怎么能不好?”苏心湄微笑着接过那束花,“过来,我给你介绍几个我新认识的年轻小朋友。”说完,她拉着左易的手一起走到我们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