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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踏别红尘登道山

翌日,石年一早随老道前赴青城山。

昨日由于时间已晚,两人在镇边的一间小庙住了一宿。其间,老道予石年讲解了一些关于青城山的事,让他对这个道教圣地充满好奇向往。那里远离尘世喧哗,或许正是自己的归处…

经过数个时辰的赶路,临近午时,两人终于抵达青城山脚下。抬首望去,但见:青山高绝入碧霄,银河翻飞雪浪涛;白鹤长唳行苍云,古刹应穹洞天骄。(注:纯属虚构)

息脚片刻,两人沿着山道朝山上走去。慢悠悠,不觉行至山间,只见青松翠柏无数,山禽啼闹不休。舞翩翩,仙鹤齐飞;香馥馥,诸花千样红;青冉冉,杂草万般奇;真个景色幽然处。

又走一会儿,转山头,一道高大的山门出现在前方坡坎上。但见它屹立于苍茫云天之间,面朝青天,巍巍然,似要拔地而起。上有宽大牌匾,书“青城山”三个金色大字,字大如斗,阳光照在上面,金光闪闪。山门两侧作有对联:胜地冠两川,放眼岷峨千派绕;大名尊五岳,惊心风雨百灵朝。

好气派!

你道他山门已如此,那上边的宫观呢?

又朝上走,进山门,一条长长的石级将两人引向幽静深远的宫观。石路两侧有石刻,皆是一些名家所留的诗文。一名年轻道士正低头专心打扫路上的清洁,听见脚步声,抬起头望来。见一鹤发老道带着一名小孩朝这边走来,遂上前单掌竖胸,对老道行了一礼:“道长好,作揖了!”

老道微笑,与小道士还礼:“道友好。”

小道士肃然起敬,弯身又对老道回一礼,恭声问道:“道长来此有什么事吗?”

老道轻轻点头,目光在小道士身上看了一圈,问道:“你是新入门的青城弟子吧?”

小道士点头道:“正是。”

老道顿了顿,问:“不知掌教墨贤真人如今可好?”

小道士闻言顿时来了精神,站直身,面露几分傲色,说道:“掌门师尊道行高深,乃神仙中人,身体自然好的很。”

老道闻声看了他一眼,微笑不语。

小道士触及目光,心中莫名一跳。这老道目光虽柔和似水,毫无锋芒,但落在身上,不知为何有种被其看穿的感觉,好不自在。其实入门到现在,自己不过才见过掌门一二次。关于掌门的事还是从其他同门师兄口中得知,此番拿到老道面前吹捧,不免口是心非,落个心虚。只是话已出口,无法收回,尴尬之时,身后一阵脚步声传来。转身望去,看清来人顿时松了口气。忙对来人问候道:“陆师兄好!”

来人是一名二十余岁的年轻人,身杆挺直,一身白衣,看上去极是飘逸俊秀,只见他脚步一顿,停在几人数丈远处,目光死死盯着三人中的老道,忽听他‘咦’了一声,接着面露惊喜道:“风师叔,你回来啦!”边说着快步走到三人面前。

那小道士见师兄似乎未听见自己的问候声,又觉尴尬。不过当闻其口中喊出‘风师叔’三字,忽然想起什么,脸色一变,愕然望向面前的老道。

“风师叔,你终于回来了!”白衣年轻人一脸笑容的看着面前的老道。

风清云‘呵呵’一笑,手捻长须。对白衣年轻人说道:“陆小子,这些年道行精进不少吧。”

白衣年轻人笑道:“师叔过奖了,长空这点修为在师叔你老人家面前还不是雏儿一个。”

风清云笑着摆了摆手,笑道:“你小子少在我面前说这些话,我可不吃你这一套。”

陆长空尴尬一笑,看向风清云身后的石年,问道:“风师叔,这位小兄弟是谁?”

风清云道:“这是我刚刚收的弟子。”话落,对石年唤道:“徒儿,快来见过两位师兄。”

石年闻言上前两步,向二人淡淡道:“石年见过两位师兄。”

陆长空微笑道:“石师弟不必多礼。”说完惊奇的看着风清云,说道:“师叔,你终于想开了?”

风清云微微瞪眼,说道:“什么想开想不开的,难道老道我以前不收弟子在你们眼里就是想不开?”

陆长空讪笑两声,抬手擦了擦额头,然后有些羡慕的看了石年一眼。

风清云问道:“你师傅他还好吧。”

陆长空点头,深深的看了自己这位师叔一眼,缓缓道:“师傅他老人家数日前刚刚出关,如今正在三清殿予众弟子讲道,若是他老人家知道师叔你回来了,定会开心。”

风清云闻言抬头向山上看了一眼,一时陷入沉默。见气氛有点不对,陆长空忙道:“师叔,咱们上山吧。”

风清云轻轻点头。陆长空转身带着两人朝山上走去。途中,风清云对走在前面的陆长空问道:“长空,山上有干净的衣服吧?”

陆长空转身,淡笑道:“放心吧师叔,山上衣服有的是。”说完目光又在石年身上看了一眼,道:“不过石师弟个子矮小,山上怕是没有适合他的衣服,待会儿我叫人下山去买几件,要不了多长时间。”

风清云满意的点点头,三人继续朝山上走去。

在陆长空的带领下,三人很快便已抵达一处高大辉煌的宫观前,这里便是青城派核心之地——常道观,也就是天师洞。只见宫观依山势分布在宽广的山坪之上,庄严的殿堂与曲折环绕的外廊,随地形高低起落,把殿堂楼阁连成一片,四周峭壁陡岩,群山拱揖,浮岚翠,真是“干崖迤逦藏幽胜,万树凝烟罩峰奇”金碧辉煌的建筑与自然山水相交应,份外优雅。

三清大殿乃天师洞主殿,为重檐歇山顶楼阁式建筑。殿前通廊白石台阶,前馆排列六根大石圆柱,立于石狮、麒麟、独角兽等柱基上,古朴宏伟,别具一格。石柱上端的撑弓、弯门全系镂空花刻,飞鸟走兽、花草人物跃然石上。

石年跟着两人踏上大殿前的石阶,石阶两旁的平地上各放置了一口暗青色三足鼎,有轻烟从里飘起,飘荡在石阶周围。走到近前,只感觉一股淡淡清香浸入口鼻,其味清而不散,竟有提神醒脑的神奇作用。用力一吸,心胸为之一宽,周身舒畅。原本有些紧张的心情也渐渐放松下来。他长长的吐了一口气,随两人径直走向大殿。

来到雄伟大殿前,只见门扉大开,里面光线十足,供奉着高大的三清神像,气度庄严。

在大殿中,数十人席地而坐,有道有俗。而坐在正前方神位之前的,乃是一穿戴黑衣玄冠,手执拂尘,面貌庄严的老道,这人正是青城派当代掌门,墨贤真人是也。你看他正端坐在那里,双目闭合,如老僧入定,一动不动。下方众弟子同样闭着眼不动,大厅里静悄悄的。

三人站在大殿外,陆长空目光从大殿里收回,有些犹豫的看了看身边的风清云一眼。风清云微微一笑,朝他点点头。陆长空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抬脚朝大殿里走去,剩下两人依旧站在殿外。

进入大殿,陆长空将脚步放轻,来到墨贤真人身旁,俯身在其耳边低声道:“师傅,风师叔他老人家回来了。”

墨贤真人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似乎并未听见陆长空的声音。陆长空偏头看了大殿外的风清云一眼,暗暗着急。等了片刻,见师父毫无反应,有些等不住了,他可不相信师傅是坐在那里睡着了没有听见自己的声音。心中叹息一声,略加大声音再次喊道:“师…”

他刚一开口,紧闭着双眼的墨贤真人却缓缓睁开眼来。看了他一眼,然后目光望向大殿外。

墨贤真人面无表情的看着大殿外的风清云,风清云也同样看着他。四目相对,片刻,墨贤真人当先开口,道:“师兄,多年不见,别来无恙。”

“呵呵。”风清云淡笑道:“想不到数十年不见,师弟风采依旧啊。”一边说着,大步走进大殿。此时,大殿里众人都已睁开眼,目光惊奇的看着走进来的鹤发老道。三三两两,窃窃私语。

墨贤真人目光冷冷的扫了众弟子一眼,众弟子立刻闭嘴不语。他偏头对旁边的陆长空吩咐道:“长空,给你师叔看座。”

陆长空点头,朝大殿后面走去。墨贤真人又对众弟子吩咐道:“你们都下去吧。”

众弟子纷纷从地上站起退出大殿。很快,陆长空端着一张檀木大椅从大殿后走出来,将椅子放到大殿一侧,然后对风清云恭声道:“师叔请坐。”

风清云点头,走到椅子前坐下。

陆长空转身对墨贤真人恭敬地说道:“师傅,弟子还有些事需要打理,就不打扰你们了。”

墨贤真人微微点头,陆长空转身朝大殿外走去,转眼间大殿里只剩下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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