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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审问

第二日午时,聂家会客大厅。

此时,大厅里坐着十余人,这些人都是聂家的核心人员。

坐在首位上的是一名眉宇宽阔,气度沉稳的中年男子。聂家家主聂名扬共有三个儿子,大儿子聂少英,二儿子聂少云,三儿子聂少阳。(还有两个女子,暂时不提)坐在首位上的中年男子正是聂少英,聂家下一代家主的继承人。

此时,聂少英正看着坐在他右手下方的两名男子,微笑说道:“海蓝兄,姜武老弟,你我三人快有十年没见面了吧。”

身穿蓝色长衫,相貌儒雅大方的姜海蓝淡笑道:“少英兄说的是,以后我两兄弟会经常过来看看。”

聂少英脸上的表情微微一僵,随即笑道:“如此甚好。”

姜海蓝问道:“怎么不见聂伯?”

聂少英道:“我父亲他正在闭关。”

姜海蓝点了点头,他旁边的魁梧男子从坐在这里就一直黑着一张脸,当然,他的脸本来就有点黑。黑脸男子正是姜海蓝的弟弟,姜灵的二哥姜武。只听他不冷不热的说道:“不知道我妹妹和外甥现在在哪里?”

他这么一说,大厅里的气氛顿时有了变化。聂小双出事后母亲姜灵曾在家族中闹过,加上当日有不少子弟目睹了事情的经过,回去后多半都会对家里人说起,所以坐在这里的人多多少少都知道一些情况,今日姜家兄弟上门,显然是为这件事而来,所谓来者不善,正是如此。

听到姜武的话,大厅中的人都知道正题来了。

聂少英微笑道:“姜武老弟放心,我已派人去通知弟妹了。”

姜海蓝也笑着说道:“是啊二弟,你别着急。”

姜武鼻孔里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娘,我自己来吧。”屋子里,聂小双背靠着床头,母亲姜灵一手端着一碗黑乎乎的药汤,一手拿着汤勺正将药汤小心的送往他的嘴边。

姜灵微微瞪了他一眼,道:“不要乱动,小心被烫着了。”

聂小双暗暗叫苦,将嘴张开,可惜汤药刚一入口他便咳嗽起来。

“双儿你没事吧。”姜灵忙将手中的碗放下,用手帕去替他擦拭嘴巴,同时轻轻拍着他的后背。

“娘,这药好苦!”聂小双眉头皱成一堆,一副受罪不浅,痛苦难言的表情。

姜灵轻声道:“所谓良药苦口利于病,你一定要坚持把这碗药喝下去。”

“我知道娘。”聂小双无奈的答应道。他是一个聪明懂事的孩子,知道什么时候该做什么。

姜灵脸上露出了笑容,重新端起汤药。就在他又要替聂小双喂药时,门外突然有人叫道:“夫人,少家主吩咐我过来叫你,让你带着双少爷去大厅。”

姜灵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心知大哥二哥已经到了,对门外的人说道:“你回去说一声,就说我马上过去。”

“是,夫人”那人应声离去。

聂小双问道:“娘,是舅舅他们来了吗?”

姜灵道:“可能是,双儿,娘先过去看看,你把药喝完好好休息,娘会带你两个舅舅过来看你。”

聂小双忙道:“娘,不是说让我跟你一起去吗?”

姜灵道:“你身体还很虚弱,就不要去了。”

聂小双沉默了一下,点头道:“孩儿知道了。”

姜灵微微一笑,又交代两句,转身离开了房间。

母亲走了后,聂小双强忍着将碗里的药喝下肚,然后起床走出了屋子。

姜灵走进会客大厅,大厅中的人目光都落在了她的身上。姜武高大的身躯从座位上站起,略显粗旷的脸上露出笑容,高兴的叫道:“小妹。”声音浑厚而响亮。

姜灵也露出了欢心动人的笑容,叫道:“二哥。”又对坐在椅子上的姜海蓝叫道:“大哥。”

姜海蓝淡笑着对她点点头,笑容亲切温和,让人如沐春风。

“小妹,外甥怎么没有来?”姜武问道。

姜灵道:“双儿他那日受伤流血过多,身体还虚弱的很,所以我没带他过来。”

坐在大厅中的一干聂家成员暗道糟糕。

果然,姜武听了姜灵的话后脸就黑了下来,重重的哼了一声,道:“岂有此理,我倒要看看伤我外甥的人是何人。”向聂少英沉声问道:“少英大哥,不知打伤我外甥的人现今在何处?”

大厅里的气氛因为他的话而变得凝重起来。

聂少英的神色没有变化,说道:“姜武老弟不必着急。”对站在旁边的一名男子说道:“去将人带过来。”

男子点头快步出了大厅。

坐在大厅右边一名相貌俊朗,与聂少英有几分相似的白衣男子此时阴沉着脸,他正是聂少英的弟弟聂少云,而聂长玉便是他的儿子。儿子即将被当众审问,甚至责罚,他这个当父亲的颜面也挂不住。

出去的男子很快就回来,身后跟着一名少年,这少年自然就是聂长玉。

聂长玉心中有些紧张,站到大厅中间,看了父亲聂少云一眼,对众人恭敬的说道:“长玉见过各位叔伯!”他走在路上的时候已得知发生了什么事,心下恼恨聂小双,没想到那废物居然找人来撑腰,真是孬种,不过就算找人来又能把自己怎样?

聂少英看了姜家两兄弟及姜灵一眼,对聂长玉问道:“长玉,你知不知道为什么找你来这里?”

聂长玉假装不知道,摇头道:“回大伯,长玉不知。”

聂少英道:“那我来问你,你几天前是不是打伤了你堂弟聂小双?”

聂长玉顿了一下,道:“我只是打了他一巴掌,他的伤不关我的事。”

“你为什么要打他?”聂少英问道。

聂长玉说道:“因为他撞倒了我妹妹。”

聂少英继续问:“那你妹妹当时有没有受伤?”

聂长玉迟疑了一下,摇头道:“没有。”

聂少英又问:“那你堂弟有没有受伤?”

聂长玉心中隐隐感觉到不妙,不过还是如实回答道:“他的头好像被摔流血了。”

聂少英沉下了脸,问道:“那你为什么还要打他?”

聂长玉心中一沉,越来越紧张,支支吾吾的说道:“因为我妹妹哭着喊我替他报仇。”

不少人暗暗叹息,聂少英突然喝道:“还不快跪下。”

聂长玉身体一抖,被其威势所迫,蹲身跪在地上。

聂少云坐在座位上冷冷看着眼前的一幕,脸色阴沉的可怕。

“弟妹!”聂少英又恢复了淡定沉稳的模样,看向坐在右下方末位的姜灵,说道:“长玉的话你也听到了,这件事确实是他的错,我会按照家法来处置他,不知你有没有什么意见?”

正低垂着头的聂长玉陡然抬起头来,脸上带着惊慌。

姜灵从座位上站起,沉着脸说道:“我听双儿说当日他站在练武场上并没有走动,而是被人从旁边跑过来撞倒的,并非是他撞了别人。”

聂少云冷笑道:“一个连八岁都还不到的女孩撞倒一个比他大三四岁的男孩,弟妹不觉得可笑吗?”

姜灵沉声道:“难道二哥不知道双儿一直以来身体都很差吗?我甚至在怀疑他是不是被人故意撞倒的。”

聂少云猛然站起,怒视着姜灵,大声道:“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姜武大手拍在椅子上,高大的身躯一下子站起来,整个人爆发出霸道凌厉的气息,令在场的人暗暗心惊。他目光凶狠的瞪着对面的聂少云,却不说话。要不是大哥姜海蓝之前叮嘱过他到了这里不要太冲动,此时他就要冲过去打人了。他是个脾气火爆的人,更喜欢用自己的拳头来表达心中的愤怒和不快,这样既直接又刺激。

聂少云同样被姜武的气势所惊,加上对方慑人的目光,让他有种心悸的感觉,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惧意,沉着脸问道:“姜武兄,你这是做什么?”

姜武冷冷说道:“你最好对我妹妹说话客气一点,不然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被一个外人跑到家里来警告威胁,聂少云此刻的心情可想而知,脸色难看到极点。他对坐在首位上的聂少英愤然道:“大哥,你看见没有,别人都欺负到咱们家里来了,难道你还要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吗?”

“闭嘴!”聂少英厉声喝道,“你若不想呆在这里就马上出去。”

聂少云脸色一阵红一阵白,感觉受到了莫大羞辱。“好,好极了,你既然帮着外人来欺负自家人,真是好本事。”话毕,一甩长袖,愤然离去。

“爹,你别走啊,爹!”聂长玉见父亲离开,顿时急了。

聂少英被气得不轻,寒着脸大声喊道:“来人,行家法。”

门外很快进来两名男子,手中拿着长棍。

聂长玉身体一颤,彻底慌神,从小到大他还不曾挨过打,一想到被木棍打得皮开肉绽的场景,心中就惊慌害怕,急忙对坐在首位上的聂少英说道:“大伯,我知道错了。”

聂少英看着他,肃然道:“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对拿着长棍的两名男子说道:“动手。”

“我真的知道错了,大伯。”聂长玉脸色发白,做着最后的乞求。两边肩膀被人按住,身体往下趴去。

“请慢!”

就在这时,大厅外响起了一道稚嫩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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