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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亢龙有悔

五月份上旬的一个周例会,刘总在会议上表扬我了的工作表现,海关的项目已经接近尾声,他公开承诺给我申请奖金,鼓励我好好跟进山水名苑的项目。他还私下给我透露说公司有意开发鲁城市场,会从菁茑总部派人过去,他向公司推荐我做鲁城的业务经理。按照我自己的规划,如今应该进入乾卦的第六阶段:亢龙有悔。到了高处,就要止进知退,否则继续前进就会走向反面,所以有悔。

古语说:没有吃不了的苦,只有享不了的福。在困境时,我每天发奋努力、悉心规划,现如今工作顺利、生活幸福,我沉浸在这快乐中,无法自拔。关键是,我根本不知道怎么止进知退,发奖金我不要麽?升职拒绝麽?还是亲手破坏自己的爱情甜蜜生活麽?这些都是我的努力换回来的,我都不想放弃。

一周后,奖金跟上个月的工资一起发了下来,一共一万八。我以给杨帆惊喜的名义,让她到我公司来。我把钱给她,她确实挺惊喜的。其实,我还是有钱缺命运的阴影在心里,根本不敢拿这么多钱出去,突然觉得自己很没出息。我陪杨帆把钱存到银行卡里,留了五百块约了刘洁和周俊去侗来顺吃火锅。一小时后,我们四个在侗来顺找了个单间坐下。可能是太高兴,杨帆和刘洁都要了啤酒。

杨帆举杯说:“小王同志工作表现不错!我们三个也要努力了!来,我们为小王同志的良好表现干杯!”我们举杯,一饮而尽。

我们正吃着,杨帆的电话响了。我瞄了一眼,来电显示是“爸爸”。

“喂,爸爸,我们在吃饭呢。你跟妈吃过了没?”杨帆高兴的接起电话,问了一句。

我们三个看她接起了电话,就安静的夹着火锅里的菜吃着。我吃了一口,突然感觉不大对。抬头一看,杨帆右手拿着电话,左手掩着嘴,眼里流出两行晶莹的泪珠。我赶紧放下筷子,站起来轻轻揽着她的肩。她最后说了句:“我马上回去!”挂断电话,她扑入我的怀里,双肩耸动,泪水打湿了我的T恤。

刘洁和周俊也站在我们身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等着杨帆说话。

杨帆哭了一会,突然抬起头,抬起手抹去眼泪,说:“我得回家!”边说边转身想往外走。

我赶紧拉住她,问道:“是不是家里出什么事了?”

她点头说:“是妈妈打的电话,我附近突然晕倒,刚送到医院抢救,现在还没醒。我得赶紧回家!”

我心里一个激灵,仿佛看见对面墙上镜子里,一个命运化成的红色骷髅头,在我头上转啊转的。脑海里出现一个画面:《无极》中陈满神拖着她那又长又直飘在天上的黑发,对我温柔的说“你会失去更多!”我不知道是不是我五弊三缺的命运在恶心我,以这种方式达到让我钱缺的目标。

“我陪你回家!”我抓住杨帆的手,不管是不是因为我,我都必须跟她一起面对这困难。我转头对刘洁和周俊说:“你们先陪杨帆回家收拾下东西,我去买火车票!”

我从杨帆钱包里拿出那五百块钱,付了账,然后去火车票代售点去买票。他们先打车回去了。我买了最早的一班车,还有一个半小时发车。我打车回到家的时候,杨帆已经收拾好了,我随便拿了两身衣服放到她包里,接过她的包,拉着她一起去赶火车。

周俊拉住我,塞给我两叠钱,说是他和刘洁的一点心意,看病要紧,不够再打电话,他再想办法。我拿着钱,感觉沉甸甸的。

我一路揽着杨帆,安慰着她,她依在我怀里,不停的哭泣。三个小时后,我们抵达潍城,打车到了医院。

杨帆见了妈妈,抱在一起痛哭了起来。我看都不认识,也不能什么都不做,就问她妈妈旁边一个大叔:“叔叔,你好!我是杨帆的朋友。不知道她爸爸情况怎么样了?”

他说:“我是杨帆家的邻居,晚上正在家吃饭呢,突然杨帆妈妈推门进来说杨帆爸爸晕倒了,就帮着一起送来医院。这不,还在抢救呢!”

这时急诊室的门打开了,医生和护士走了出来。我们赶紧围上去,问情况怎么样?

医生说:“是静脉堵塞导致脑部缺氧造成的晕厥,是心脏的问题。目前已经脱离了危险,但需要做心脏搭桥手术,回去准备钱吧!”

杨帆妈妈连声道谢。我问医生需要多少钱?他说最少三万,让我先存三万,花完了再说。我感觉真是他大爷的命运在搞鬼,要不能这么巧,需要的钱跟我们有的钱差不多一个数?!

我们先去看了杨帆爸爸。他刚醒过来,还在打点滴。看不认识我,就问我是谁?杨帆这才想起来,就跟爸爸妈妈说,我是她男朋友,给我介绍那个大叔是邻居马叔叔。

我和杨帆商量着让她妈妈和马叔叔先回去,明天再过来,我们在这守着行了。她妈妈也知道来的匆忙,也该回去准备些东西,就跟马叔叔回去了。

第二天,杨帆妈妈一早就来到医院,带了些粥和包子。简单吃了点,我拉着杨帆先去把钱交上,连现金带刷卡的交了三万,跟医生预约了心脏搭桥手术的时间。

下午就做了手术,很成功,但得住院一周做观察。

我感觉心里愧疚,觉得杨帆爸爸的这场病可能是受我命运的拖累,很自觉的承担了医院里跑上跑下跟医生护士联系的活。夜里守夜,我也端屎端尿的,还给他擦过一次澡。杨帆家里人都来看望过,看到我进进出出的忙活着,都说杨帆找了个好对象。

一周时间过去,我基本都在医院呆着,期间周俊打过几次电话问候,奇怪的是刘洁就第二天的时候打过一次电话,之后再没打过。杨叔叔恢复的不错,我和杨帆就办理手续出院了。交的三万块刚够费用,医院还给开了一堆药。

打车回到杨帆家,安排好杨叔叔休息,我才彻底松了一口气。钱没了,我才真正感觉踏实了。人没事就好啊,杨帆哭泣的样子,看的我心碎。我发誓一定会守护她,永远!

我在院子里打量着她生活的地方,生态环境还不错,不像现在我老家似的被周围的工厂都给把空气污染了。她家也是在农村,父母也是农民,我们也算门当户对。

杨帆从背后抱住我,对我说:“谢谢!如果没有你,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转身抱住她说:“傻瓜,跟我还说什么谢谢?!我会守护你一辈子!”

看我的表现,家里人都认可我们之间的关系。当晚,她妈妈还把我们安排在一间屋子里的一间床上,我在菁茑都没享受过这待遇呢。一夜,我们相拥而眠,当然,只是睡在一起,实在累坏了。

第二天上午,我和杨帆又去镇上超市买了点营养品,看杨叔叔身体没什么大碍了,就准备下午回菁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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