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别了海叔,我们踏上了去菁茑的路。相比离别的愁绪,在通往新起点的道路上,我们心情慢慢振奋起来。
我跟周俊每人只带了一个背包,带了点生活必须品还有海叔送我们的礼物和最珍贵的秘籍。宿舍里的其他用品该扔的都扔了,书本等扔了可惜的东西早就邮寄回老家了。
火车上人还挺多,挤到座位上都费了好大劲。刚坐下还没等休息,对面来了个女孩,吃力的提着个大箱子,左冲右突的往前走,嘴里还不停说着“对不起,请让让。”
周俊走上去帮忙,接过箱子,问她座号多少。女孩给他看看了车票,说47号。我听到号码,正好是我们座对面,就给周俊指了指位置示意。他会意,提着箱子开路在前,女孩跟在身后,终于挤了过来。周俊把箱子放到行李架上,女孩连声感谢。
乌黑的离子烫直发披肩,遮住半张瓜子脸,蓝色牛仔裤配着宽大的T恤,胸口随着急促的喘息上下起伏。皮肤挺白,从露出的半边脸看来也很漂亮。
女孩休息了约三分钟后,终于把气喘匀了,她撩起遮住脸的头发置于耳后。这动作把周俊撩的眼都看直了。
女孩自我介绍说她叫杨帆,老家是潍城的,在鲁城经济学院学的会计专业。现在刚毕业,拿到了菁茑一家会计师事务所的Offer,现在去报到,问我们去哪儿?
我刚要说我们要去菁茑找工作,周俊抢先说:“我叫周俊,他是王小王。我们是鲁城财政学院的,都在菁茑市木栅桥附近的一家大型外贸公司拿了Offer,也是去报到,正好同路呢。”我知道他要面子,特别是在美女面前,就对杨帆笑笑,点头认同周俊说的话。
周俊和美女聊的挺欢,我偶尔插上一句,逗得杨帆直乐,她说我就是最坏的那个“三句半”。
聊了两个小时,杨帆感觉累了闭目养神去了,我脸朝外看着窗外的风景。
周俊小声对我说:“我好像坠入爱河了。你看这女孩怎么样?”
我回头鄙视他说:“你是不是看到漂亮姑娘都像你下一个女朋友?我看这女孩不错,要不你‘启蒙’一下,给我做女朋友得了。”
显然这话让周俊想起了伤心的往事,他也面向窗外看起了风景。这是火车正经过资城市境内,我想缓和下气氛,就对他说:“你咋不用《万物类象》看看你俩能咋样发展呢?我给你解卦。”
周俊经我提醒才想起自己还有这项技能,闭眼想着自己和杨帆的将来,心有所感,睁眼一看,对我说了两个字:“天、山”。
听到这俩字,我脑中马上反应出了一个卦象:遁卦。看这名,再浅显不过了,看来女孩都要逃跑了。我叹口气对他说:“天在山外,山向外追,天向远处遁隐。山怎么可能追的上天?!”
周俊问:“那就是没戏了?”我点点头。他对窗外竖了个中指,喃喃的说:“我真想学电影里说一句‘我命由我不由天’。他大爷的天煞孤星,让我连说这话的勇气都没有。”
我看着窗外的天空和山脉,无言以对,不知道在菁茑迎接我们的是怎样的“困”境,面对未知的生活,我心存敬畏。
四个小时的时间很快过去,广播里提醒马上抵达菁茑。车上的人都醒了过来,收拾着东西。周俊的愁绪来的快,去的也快。他还不死心的要了杨帆的电话号码,把自己的号码也让她存手机上。杨帆问我的号码,我谎说鲁城的卡丢了,到菁茑办了新卡再告诉她,反正我跟周俊一起,找到周俊就能找到我。
周俊还是细心周到的帮杨帆提着箱子出了车站,把她送上出租车。杨帆连声道谢,说以后常联系。
我们走出火车站,迎面吹来带着腥气的潮湿的海风,脑子也清爽了许多。早就听老家在菁茑的舍友黄德龙说出了火车站就能看见大海,海边就是木栅桥。我和周俊很轻松的找到了海边的木栅桥。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大海,海水是那么蓝,一眼望到天边与天空连成一线。木栅桥延伸至海里,尽头还有座八角的亭阁。美中不足的就是,人太多,拿着相片到处给游人拍快速照的小贩很不自觉的来缠着我们给我们拍照,令人反感。
我和周俊到木栅桥逛了一圈,很快就停止了望洋兴叹。我们得先找地方落脚,以后就在菁茑工作了,看海的机会多的是。
我们先在一个报刊亭买了两站菁茑的手机卡,然后找了个网吧,搜集出租信息,有合适的就约房东去看房。能找到的信息,打电话筛选后约了三个看房的,我就和周俊挨个去看。跑了一下午,傍晚最终定下了一个中山路附近一套老房,房租五百,押一付三。签了合同,周俊交了钱,算是安定下来。
我累的够呛,没收拾东西就躺在床板上再不想起来。周俊骚包的跑窗户边上给杨帆打电话,结果他的这场爱结束的更快,杨帆电话已经停机了。他颓然的坐到凳子上,跟我说:“她还真‘遁’了。”
我无言的笑了笑,对他说:“看来我俩功力都有长进,看的挺准了都。”
第二天清晨,四点到五点之间,我就被街上卖蛤蜊和鱿鱼的人的叫卖声还有讨价还价的声音吵醒了。
“小哥,你这个鱿鱼是怎么个卖法?”
“你白彪了!你这个称根本就不准!”
“真惊了!我真惊了!你卖滴怎么这么贵?”
……
原先在宿舍一觉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吃饭的我们,可没见过这场面。带着对房东以及早市上那些个闹钟们深深的诅咒,不得不爬了起来。
什么身份就得做什么事,比如我们现在:毕业了,就失业了。作为失业者,找工作吧!被叫卖声吵醒的我们,只想赶紧找份工作,发了工资赶紧另找地方住。
接下来的两周时间里,我们基本是在投递简历、参加招聘会中度过的。说到简历,我都感到有点羞愧。看到别人的简历,做的非常认真,从网上下载了模版,设计了封面,有的写了十来页,生平事迹都写上了。我的简历就显得有点寒酸了,除了半页的基本信息,后面加了一行格言:
如果选择我是一场赌注,我绝不会让你输!
呵呵,这是剽来的。我记得是从哪本书里看到的名言,周俊说是歌词。我坚定的说:“肯定是从书里看到的!”他思索了一下说:“可能是流行歌曲精选!”
周俊的做法更简单,直接拿了几张空白A4纸去招聘会,说是刚毕业的大学生就是一张白纸嘛,这个多有创意啊。我说你这个倒是有创意了,连个电话都不写,人家怎么找你?你贵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