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的世界,伴随着腐臭的味道,安静的空间里能听到自己的心跳。无边的黑暗,伴随无边的寂寞,深深回荡在恐惧的边沿。
恐惧来自内心,一颗强大的心,往往能战胜任何不可能打败的敌人。
昏倒之前最后的记忆,是那片湍急的河水。我似乎已经被绑了双脚扔进河中,为何现在出现在一片山洞之中?
莫非是自杀未遂,被人救活丢到了这里?
看到四个全身黑衣的青年,气就不打一处出。我心中的怒火已经压制不住,脚不自觉的向青年的位置移动。
举起了手,狠狠的扇了其中一个青年几个巴掌,心中顿时舒坦了许多。
我不是一个容易生气的人,或者说我从未愤怒过,但现在我彻底的愤怒了。特别是那个糟老头,他的行为已经构成了我掐死他的理由。
几巴掌打在青年脸上,他的脑袋被扇偏到了一旁。心中的气顿解,怔怔的看着青年那张带着稚嫩的脸,心中又开始不是滋味起来。
一个未成年而已,似乎我下手有些重了。他们有可能本非本意而为,所有的事都是别人指使的,我打了他起不了什么用?
幕后者正在逍遥法外,再想想青年的眼神,明明是一双双清澈无比的眼。
当他们被带入阴谋的时候,他们想的是什么。当几颗纯洁的心,被邪恶所感染的时候,他们做过多久的挣扎。
他们为何毅然选择来抓捕我,他们为何能够受老头所指使。
问题,问题实在太多了。所有的事都解释不通,要解释这一切,除了上帝,就只有这四人和老头。
我用手轻轻的摸了摸青年的脸,顿时感觉手上传来一股巨热,他居然在发高烧。
我甩甩手摸了其余几人的脑袋,同样的,都在发高烧。有一个鼻息微弱,已经有些感觉不到。难怪,我刚刚如此用力的几个耳光扇下去,他依然没醒。
现在该怎么办?
我现在自身难保,还能管得着他们吗?话说回来,是谁将我们给丢到这里。而这里,又是哪里?
我狠狠的抽了自己一个耳光,清醒,必须清醒。这些家伙曾经想害死自己,我还能救他们?
但是,我如果不救他们,他们就会死在这里。永远的埋葬在这个黑暗不见阳光的地方,最后化作一堆枯骨。
而我,曾经伸手之间,便可以改变这一切。挽回四个年轻的生命,或者将他们送入地狱。我,该怎么抉择。
说到生命,生命诚可贵,我们应该去珍惜它。但说道人性,我也只是一个普通人,我会有仇恨。而这四人,正是我的仇人。
对,我要清醒。我该离去,找一条通道独自离开这个鬼地方。让这段记忆都见鬼去,让这些家伙永不见天日。
我站起了身,最后扫视了一眼稀稀落落的躺在四周的四个青年。抬起脚走向了黑暗的岩壁,手摸到了岩壁之上。
这山洞,四处都是这样的岩壁。看上去,好像一个死的空间,没有任何出去的路。但既然进得来,就肯定能出得去。
我用手在岩壁上摸了起来,触手之处粗糙而冰冷。跟普通的岩石没有任何区别,唯一的不同在于,这里存在四个活人。
摸遍整个岩洞,没有找到任何的出口。于是,一遍一遍,摸了好几遍,都没有找到任何的出口。
没有出口,我们如何能进入这里?
我害怕自己错过什么地方,于是再次将岩洞摸了个遍。直到身体有些脱力,才不得不坐下来休息一下。
怎么可能是封闭空间?现在摸遍了四周都找不到任何出口,那唯一的解释是,出口在上面或者地面上。
我急于实践自己的想法,赶紧站起身,在地面上搜索起来。洞里,无比的黑。黑得,我只能隐隐约约的看到躺在地上的几人。但看得模模糊糊,看不到具体的东西。
这至少说明,有光进入这里。有光就好办,通道肯定也在不远处。
唯一缺少的便是照明工具,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山洞里,想一眼就看清门的位置实在太难。
我只能用手在地上胡乱的摸,出口在上面的可能更大。但我刚刚摸遍了整个山洞,也知道,我根本没有办法上去。
四周的岩石虽然粗糙,但这个洞的形状上面小下面大。洞高,在我无法够到的位置。所以,我根本没有办法从上面上去。
只希望地上能有其他的通道,否则,便等待将我们礽下来的人发善心,将我们救起。
我在地上摸了起来,特意的远离了躺在地上的几人。我害怕自己经过他们身旁的时候,忍不住去救他们。
我现在所有的遭遇,包括我来到这个山洞里,全部拜他们所赐。我,怎能救他们?
我心里一阵恶毒的想法,甚至想现在就把他们给整死。但,我不能这么做。我要保持体力,否则别想离开这里。
手在地面上摸索起来,触手之处不止冰冷而且刺骨。地面上有积水,但都冷得刺骨。
难怪几人会发烧,估计里面的温度再低一点,水就可以结冰。我们都是在挣扎活着而已,活于人类社会,每天都必须挣扎,才能有一口饭吃。
你不得不做好与人交往的准备,与人交往就意味着,你将面对阴谋与欺骗。因为你面对的,是一个人。
我现在面对的不是人,只是一个冰冷的山洞。虽然,我现在所经历的一切都拜人所赐。但终有一天,我要揭开他的面纱,让自己能过一点正常的生活。
一边想问题,手一边在地面上摸索。手不小心摸到了一个青年的身上,吓得赶紧缩回来手。
大骂晦气,正想从新摸索时,却发现他坐了起来。正一动不动的看着我,没有听到任何声音,在这沉寂昏沉的岩洞里,显得格外的吓人。
我顿时觉得后背一凉,全身都感觉到冷。
我大气不敢出,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没在看我。沉寂几秒钟之后,青年突然倒了下去,地面上发出啪的一声。
之后,他便一动不动。整个山洞本来就黑得看不太清楚,他突然的举动更让我冷汗唰一声流了下来。
无法确定他到底怎么了,我继续呆呆的看着他的方向,手上也忘记了自己的工作。
莫非,他不行了?或者,他醒了?
不过看样子是前者,虽然山洞黑的看不到他的脸。但是凭他不协调的动作推测,便可得到这个结论。
他的行为,更像是回光返照。我再看了看他的位置,确定,他便是之前鼻息微弱的青年。这么说来,他已经不行了?
我该不该做点什么?
这个问题再次摆在自己的面前,虽然,我已经决定不去管他们。但此刻,我内心的答案似乎要被推翻。
我依然想去救他们,因为我内心的怜悯。这一切不是他们的错,我不该把愤怒发泄到他们的身上。
我轻轻的挪动了自己的脚,走到了青年的旁边,轻轻的探了探他的鼻息。没错,已经微不可闻。而且,有一丝波动,时快时慢。
他一定还在挣扎,他跟我一样不想死去。在生命面前,所有的恩怨都可以告一段落。恩怨,只在于他活着时,才有效。
如果他已经死去,那一切的恩怨也会随风飘走。
生命,是世界上最神奇的东西。恩怨能算什么?一切,都只是我们的内心在作用。我一边探着青年的鼻息,一边犹豫。当我想到生命这两个字的时候,内心的挣扎才平息。
是的,和生命比起来,其他的算什么。一切,都只是我们的内心或者欲望在作祟。
我心中的结终于解开,当下不再犹豫。伸手将青年抱起,然后放到了一处干燥的地方。将他身上湿掉的衣服脱掉,然后将自己身上还算干的衣服脱下给他盖上。
我真的是无比的愚蠢,虽然心中的结已了,但我仍有一些不自然,内心还在拒绝帮他。当我的行为被人看到,许多人都会大骂我的愚蠢。
我又将另外几人都抬在了一起,让他们相互取暖。这是我唯一能做的,这里没有任何取暖的工具,也没有任何的医药用品。能不能活下去,只能看他们自己了。
做完最后的一步,才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都已经脱完。洞内冰凉的空气吸入肺中,整个身体都有些打颤。
忍着寒冷继续在洞内摸索,如果有人知道,在酷热的夏天我却冷得打颤。不知,他们会怎么想。
身体的温度越来越低,我手上动作也越来越迅速。几分钟,便摸遍了所有的地方。整个地面到处都是积水,手上的寒冷一次次的传入了心底。
我整个的开始打颤,似乎,现在问题最严重的是我。我是否该跟他们在一起去,用身体相互取暖?
不,那样只是在浪费时间。我的体力已经在慢慢减少,而整个洞,只有我一个人是清醒的。
抬起头,看向了光线照下来的地方。那一处高得有些遥远的地方,现在。除了那里,绝对没有其他地方存在洞口的可能。
大概估计了一下高度,六七米左右。这么高的地方,怎么可能上得去?
洞口都是朝内斜,这种结构非常像农民用来存番薯的地窖。如果真是这样,我们便没有出去的可能。
这种地窖,除了上面的外物帮助,下面的人想以单人之力出来,根本就完全没有可能。
另外的四个人又睡得像死人一般,根本没人能帮助我。莫非,我在等死?
是谁把我们扔进地窖,外面又是什么地方?
这些问题似乎都已经不是我关心的,我现在最该关心的是,我该怎么熬下去。这里形状像地窖,却又不是地窖,这里面没有任何的粮食。
我们都得像办法多熬点时间,否则,几人都死在在里面,那就太可悲了。
四个青年,因为发高烧得不到医治而死。而我,将因为把衣服给了几人而活活冷死。
反正出不去,身上也有些疲倦。我慢慢的靠近沉睡的几个青年,跟他们靠在一起,身上稍微暖和一些。
眼睛盯着上面,唯一光亮的地方。或许黑暗中,这里是唯一的希望。
昏昏沉沉的,被肚子的一阵饥饿给惊醒。我已经至少二十四小时没吃过东西,离开村落的二十四小时,实在太不平凡。
冰冷的黑暗,饥饿的肚子,我提前体会了世界末日。认真想一下,世界末日有什么可怕?我现在的遭遇,和世界末日比又怎能分出优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