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獠——!”小羽声嘶力竭的大喊,巨大的声音响彻天际,惊起大片飞鸟。像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本已处于癫狂的小羽彻底暴走,异化再次出现。所不同的是,这次小羽的左手完全化为兽爪。只见他的左手黑火燎绕覆满玄色鳞甲,鳞甲纷纷竖立起来,如同一把把小刀片,五指箕张骨节突出,长长的指甲足有一寸,看起来煞是狰狞。这爪子发出一股与小羽身上不相符的邪恶气息与其说像兽爪倒不如说是传说中地狱恶魔的爪子。
“这就是鬼蟹那老不死口中的杰作,传说中太古魔王‘死亡之翼’耐法利安的左爪?”南幽饶有兴趣的抱着双臂细细打量小羽,“倒是有点意思”
小羽可管不了那么多,他身形一晃冲向南幽,狂风骤雨般开始攻击。可南幽只是随意的格挡着小羽的动作,甚至一些稍弱的攻击干脆放任它落到自己身上。只是对于小羽左手所带起的攻击却颇为忌惮。
“怎么,只有这种程度?这么久过去了,而且装了‘魔之手’的你也只有这样啊?太令人失望了。那么,去陪你父母吧。”南幽似乎厌倦了这无聊的游戏,他恍如瞬移般闪到了小羽身后。“看来你也不可能再带给我更多乐趣了……”南幽挥手,只一下就切开了小羽后背的肌肉,再进半寸就能触到小羽的心脏。
电光火时之间,巨狼嗥叫一声带着匆匆赶来的群狼扑向南幽。南幽见状,将小羽甩向一边,与狼群战在一起。惊出一身冷汗,自觉在鬼门关上走了一遭的小羽顾不得背后巨大的伤口汩汩流出的鲜血,全力冲向倒在地上不知情况的獠,伸手在它鼻前一探,才稍稍放下心来,旋即抱起獠选了一个方向慌不择路的冲了出去。
与此同时,狼群与南幽的战斗到了白热化的阶段,或者说南幽的单方面屠杀到了白热化的阶段。狼群中,除了巨狼能与南幽斗上几回合外,竟再无南幽一合之敌。除了偶尔能给南幽留下几条微不足道的伤口外,一只野狼就只能稍微拖延南幽几秒的时间。
可群狼毫不畏惧,像敢死队一样前赴后继。巨狼见状也是一边不住嚎叫以期召唤更多野狼围杀南幽,一边退往小羽与獠逃跑的方向。而南幽似乎杀性大起,也不阻止巨狼的召唤,只是在抵挡群狼的自杀式攻击的同时朝着小羽逃跑的方向缓步走着。在他身后出现了一条由狼尸和鲜血铺成的地狱之路。
小羽与刚才已经恢复清醒的獠急速前进着。而在他们身后不到两百米远的地方,是匆匆赶来的巨狼以及看似缓慢实则迅捷无比的南幽。
“该死,没路了。”小羽与獠停下了脚步。眼前是一个巨大的瀑布,哗哗的流水声直逼雷响,不用看也知道以这瀑布的高度跳下去绝对九死一生。瀑布暴起的水雾粘在小羽身上,那凉意混合心中从未有过的恐惧,使小羽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巨狼跑到了他们身边,转身与南幽对峙。
“跑啊,怎么不跑了?哈哈,哈哈。”南幽在靠近小羽他们还有五米的地方停了下来狰狞笑道。他的身边已经不见一只狼的踪影,狼群对南幽的恐惧显然已经大过了巨狼的约束力。此时的南幽身上的斗篷衣服已经被狼群完全撕烂,只露出布满鳞片的仿佛在鲜血中浸过的身体,那曾经伤过迦叶的蛇头更是在他胸前凶恶的嘶嘶叫着。
“我很好奇这次变身你竟然没有失去意识,按照老不死的说法你应该更加嗜杀才对,怎么会出现这种情况?呃……难道是‘魔之手’中的魔性压制住了变身后的兽性?真是奇怪,不过不管怎样你还是会渐渐失去人性的,哈哈。当然,这是建立在你能继续活下去的前提下,你能活下去么?很显然不能。所以感谢我吧,让你作为一个有尊严的人类死去,而不是爬虫魔兽之类的东西。”南幽戏谑地说道。“但是为了感谢你的父亲——全是拜他所赐我才成了今天这个鬼样子,我可不会让你轻易死掉的。在过来的路上,我替你设计了一百多种不重样的死法,最后还是觉得凌迟比较好,你说呢?”说着他缓缓逼近了小羽。“每次只取拇指大小的肉,你说你能坚持多久?三天?五天?一个星期?想到这儿,我都忍不住兴奋的发抖了!”南幽舔着嘴角说道。
南幽向前一步,小羽等就后退一步。渐渐地,他们已经退到了瀑布边上。
喀一一,一块小石子顺着悬崖掉了下去,提醒小羽他们已经无路可退。巨狼再也受不了南幽的气势,猛的扑向南幽,却被南幽轻盈一闪,左手死死卡住脖子,提了起来。
“烦人,既然你想第一个死,我就成全你!”说着便右手并指成刀,闪电般插入巨狼腹腔。“嗷——”,“嗷——”却是巨狼与獠同时嚎了起来。小羽死死搂住獠,眼泪顿时充满眼眶。一下,两下……鲜血如消防栓里的水柱一样从巨狼腹部打向地面,瞬间在地上形成血泊。
“敢挡我的路,你这畜生。去死!去死!去死!”南幽咬牙切齿的重复着手上的动作,大量的碎肉内脏从巨狼腹腔中掉出来。巨狼嘴里,鼻子里,耳朵里流出鲜血,巨狼缓缓的将头扭向獠与小羽,两行血泪刷得流了下来,她充满留恋的看了獠与小羽一眼,忽然扭过头去发出了生命中的最后绝唱”呜嗷——”,林间残存的野狼也跟着一起哀嚎起来。
异况陡生。
她额上三点朱砂印记发出金色亮光,这光芒宛如盛夏阳光瞬间充满整个森林,光芒越来越亮,直至变成牛奶一般的颜色,仿佛天地间好像只剩下了这光芒。南幽见势不妙想将巨狼甩开,却被巨狼反口死死咬住手背……
轰——,大朵的蘑菇云升上了天际,狂暴的气流裹挟着沿途的一切。巨狼所处位置方圆十几米的树林被轰平,寸草不生,连爆炸范围边缘都陷下去将近一米,更不要提爆炸中心,可偏偏小羽与獠的所在却成了海中孤岛,两人丝毫未损,显然是巨狼分出一部分能量刻意保护所致。爆炸中心南幽浑身是血面目狰狞的捂着左胸满地打滚,原本蛇头所在的位置却只剩下一块烂肉。
“畜生!你竟然杀了Hydra!你竟然杀了Hydra!啊——”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南幽浑身颤抖,他的四肢不断抽搐萎缩,脖子躯干逐渐变长,尾椎骨迅速拉长形成一条尾巴,十几秒后竟真的变成了一条巨蟒。这蟒蛇真如神话故事中的巨蛇Hydra,足足有近百米长汽桶粗细,盘在地上有三层楼高。“吼——”巨蟒张开血盆大口向呆滞的小羽与和已经昏迷的獠怒吼。
而此时小羽还在发呆。他的眼前不停重复着巨狼临死时的画面,那留恋的目光竟渐渐停留在脑海里并逐渐与另一个人的目光重合。”妈妈……”小羽嘴唇翕动,悄声念出了那两个字。
“妈妈——!”小羽跪在地上嘶声喊道。咔的一声,小羽的脑中似乎有什么东西碎裂开来,只觉头部如炸裂一般疼痛,右手在脑后一摸,扣住了那金属圆环。“啊——!”小羽大叫着用力竟生生的将金属圆环从皮肉里撕了出来,顿时血流如注。以前的记忆如同快进,飞快的在脑海中流淌。
“我记起来了!我是澹台羽!是澹台迦叶的儿子!啊一一!”
小羽闭上双眼两行血泪顺着脸颊流下,气势陡然攀升。树林上空的天顷刻间黑了,狂风从四面八方袭来,遮天乌云形成巨大的漩涡压向地面,仿佛世界末日一般。小羽浑身被粗大的黑色雷电缠绕,噼啪作响,头发也再次变回黑色,被周围罡风一吹,如群魔乱舞一般四散飘动,而原本赤红的图纹变为纯黑色,散发出浩荡的远古气息。左臂已经完全被黑火覆盖,片片鳞甲戟立,顺着小臂方向,肘部生出长约一尺的骨刺,五根魔指的指甲已如新月一般形状,寒芒夺目,甚是恐怖。整条左臂与身体格格不入。仿佛过了一千年,又仿佛只是一瞬间。小羽缓缓睁开双眼,眼眶里面一片虚无,如同吸收光线的黑洞一般空无一物,却又如载满星体的宇宙包罗万象。他近乎梦呓地低语
“那么……一起下地狱吧。”
小羽不知何时出现在巨蟒头上,仿佛亘古以来就站在那里,威风凛凛宛若从上古走来的魔神。他左手深深插入巨蟒脑中,带着被黑**焰包裹,不住挣扎翻滚的巨蟒一同从瀑布上跌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