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坐在树枝上熟睡着,另一个则坐在另一个树枝上若有所思的看着那个熟睡的人。泛白的脸颊一半缩进领子里,时不时打几个冷战。“睡这么久?难道是病了?”某人自言自语道。不过远远看上去,白隐那安静的容颜,的确只像睡着了。终于忍耐不了,想一探究竟的神秘人,突然感受到不远处的气息,就悄悄隐在黑暗中。天气寒冷,再加上树枝上根本不舒服,白隐睡得很浅,不一会就被一阵骚动惊醒,白隐隐了气息,藏匿在树枝比较多的地方。静静观察着下面的状况,就听见和之前一样的野兽低吼声,因为太黑看不清楚,就感受到是两个野兽的气息,还有一个人?正打算向下一点看清楚的时候,怀里的小猫喵的一声就挣脱开白隐的怀里向着那两个野兽跑了过去,白隐一愣,心想这猫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就赶紧跳下树,在空中抱住下坠的小猫,毕竟刚刚所处的地方不是一般的高,白隐抱住小猫在地上打了个滚,眼睛有些冒金星,想到自己现在一定很狼狈,然后就看怀里的小猫冲着前面喵喵叫,白隐好奇,就回头看小猫叫的方向,一看就愣在原地,身后有两个大黑影,血红细长的眼睛盯着白隐,明明就是之前的那个大狼,这回还带了老婆来,惊出一身冷汗,本能的抱着小猫跳起来,跳到离他们最远的两个树上,只见小猫回头不满的瞪了他一眼,不断在白隐怀里挣扎。白隐拍拍胸口压压惊,然后就撒丫子向林子深处蹦去,完全忽略怀里怨气慎重的猫。远处的人好笑的看着狼狈逃走的白隐,心想连逃跑都这么有气质,突然很想逗弄他,就见手在袖口转了几下,就见周围的黑暗丛林里渐渐出现蓝色,红色和绿色的荧光,还伴随这阵阵低吼,四周而来的野兽,把白隐围在中间,再向上看,只见几只饿得发慌的秃鹫也盘旋在自己的上方,打了个冷战,刚刚跑太急,白隐已经没力气了,现在可真是没有退路了,眼前伴随着有节奏的脚步声,就见有个巨型老虎向他走来,老虎的黄绿色眼睛紧紧盯着他,那眼神就像要把他生吞一样,现在的白隐已经没有力气了,后退到一颗大树前,无力的坐在地上,周围的大狼,蟒蛇也个个现身,白隐看着前面大型动物,却发现眼前的动物怎么越来越模糊,不能啊,不能这个时候晕过去啊……白隐用匕首狠狠的扎破自己的手,才强打起精神应对前面的危机。看见白隐眼中的无助和绝望,神秘人竟有些心疼,但还是忍住冲出去的想法。此时只有先下手为强,白隐挥着匕首以野兽两倍的速度窜到猛虎身后,在老虎勃颈处狠狠一割,周围太暗,看不清这一下有没有要那老虎的命,但所有野兽似乎都疯狂的咆哮了起来,像白隐冲去。白隐看着眼前巨蟒的血盆大口,二话没说就用匕首刺瞎了巨蟒的眼睛。突如其来的疼痛让巨蟒疯狂的扭动,硕大的尾巴四处横扫。白隐趁乱逃离,但身后的追逐却一直没停下来。握着匕首的手不断颤抖,匕首掉在地上,白隐不但没有一丝气力,连意识也模糊起来。他看见有人向他伸出手,他想握住,可怎么也抬不起来。野兽的怒吼平息了,什么也看不到了,世界安静的不真实,我……要死了吗。低头看着怀里的人紧闭着眼,已经虚脱到昏迷了,有些懊恼,自己是变态么,干嘛要为难一个要死的人,不过他还是本能的来到了神秘人身边,也许是血族与生俱来的敏锐,当他看到白隐向他伸出手时,他只想保护他,即使背负着杀了白隐的任务,他还是不忍心下手,本来打算简介饿死他,冻死他,没想到这个白隐太倔强了,他每倔强的挺过一次,他的心就更软一分,直到把他抱在怀里,才知道自己犯了多大的一个错。
感觉到异常的温暖,白隐哼哼一声,往被子里又拱了拱,鼻子皱了皱,闻到浓郁的骨头汤的味道,眉头也舒展开了,“好香啊……”浓密的睫毛颤了颤,就睁开金色的眼睛,环顾四周,看见一个整洁简单的屋子里,自己正坐在木床上,门口有个炉子里噼啪的生着火。炉子上坐着一口锅,锅里的汤沸腾着,安静的屋子里只有沸腾的突突声。香味就是从那里传来的,屋子中间有个木桌,看得出房子的主人是个细心干净的人,屋子里很是温馨,看有几本书放在桌子上,白隐有些好奇,这种小户人家竟然有书,肯定不一般,正在发呆,门咯吱一声开了,就看见一个一身黑色裘皮,身材高大的人走进来,背对着他关门,好奇的伸了伸脑袋,那人大衣上的雪花渐渐融化,在火光的映衬下有些发亮,那人拍打着头发上的雪,转过身,墨绿的眼睛好笑的看着打量他的白隐“醒了啊。”低沉有些冰冷的声音,但却很好听,一头乌黑的长发随意的扎在脑后,棱角分明的五官,有些硬朗,一双桃花眼时不时瞟一眼白隐,看到他的第一眼,白隐就想起了那个高高在上,威严的季如风,又摇了摇头,季如风是银发,这点像血族,但这个人除了发色,长得竟然跟季如风一模一样,白隐想也许是以前离季如风太远了,没有看清楚吧,想完释然的笑了,主人回来了,白隐赶紧起身答谢对方救命之恩,哪知一起身就又支不住摔回床榻,“谢谢你救了我。”白隐索性靠在床边含笑道谢,就看见对方一愣,对方把刚才白隐的一系列表情都看在眼里,心里好笑,这个人就是这样,心里总是经过半天逻辑的推理,即使是不好的结果,也硬是推理出个自己认为满意的结果,然后就释怀的一笑。
“饿了吧。”简单的一句话马上引起白隐肚子的共鸣,白隐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就缓缓挪到桌边,看着神秘人打开锅盖,带着香味的白气一冒而出,浓烈的纯香扑鼻而来,白隐深吸一口气,然后眼睛放光的看着他端来的一盘骨头汤,又从旁边一直焖着的罐子里,拿出一只焖鸡,又从柜子里拿出一坛子酒。白隐不禁赞叹,真是个会享受的讲究人啊。“请问……你怎么称呼?”“我?叫流风。”一听他说话,白隐身上就是一阵舒服,“吃吧,这是用银鱼,野菜和上好的梨花酒闷的鸡。这骨头汤是剃了肉以后和大葱生姜一起煲的。”说完就见白隐睁着漂亮的大眼睛惊讶的看着他“流风,你对这个很有研究啊。”说完用勺子送了一口汤进嘴。咂咂嘴,“嗯~真是好喝。”流风看着白隐一口汤一口肉吃的开心,嘴角也不由得上扬,这流风从他嘴里叫出来怎么这么好听呢。眼神停在白隐喝汤一起一伏的喉咙上,竟然有些燥热,流风尴尬的撇开头,天哪,我怎么对一个男人动了心思。这边白隐细长的手指握着鸡腿,然后仰头将一杯烈酒喝光,全身马上暖和起来,吃的差不多饱了头沉沉的又泛起倦意,“你身体刚好,再休息一会吧。”流风三两下收拾完桌子,看白隐像只小猫一样呆呆的坐在桌边,一只手还托着下巴,眼睛半眯着看着他收拾,心想这小子几杯下肚是有些醉了,酒量也太差了。流风走过去,拉起白隐的一个胳膊“我扶你过去躺会。”也许是习武之人,稍一用力,身体瘦弱的白隐就啊的一声撞进流风怀里,然后抬起头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呼出微带些酒气的热气,流风英气的脸马上红了,然后皱皱眉,撇过头扶着白隐到床边上,又给白隐盖好被子。脑海中还是白隐刚刚抬起头的一刹那,心里又慌又乱,白隐不一会就睡着了,熟睡的白隐有张恬静的面孔,白隐见到流风后竟然不自觉有了安全感,不再戒备着,就沉沉的睡了过去。这一夜,流风都没敢靠近床铺,看见白隐那毫无防备温柔的样子,就有种奇怪的感觉。他自己并不想杀他,试着饿死他,病死他,谁知这个打不死的小强依然坚持着,没办法放出野兽,却是在不忍看他被野兽啃的骨头都不剩。活了这么长时间的人了,怎么一点自保能力都没有。半是心疼半是好笑的看着白隐熟睡的面孔,他不断逃避一个问题,为什么没能杀了他,他从来不是心慈手软的人。一口一口喝着酒,流风拿起笔在一张纸上细细的勾画起来,大概画了一晚上,手臂也僵了,然后披上黑色的裘皮大衣,回头看了看熟睡的白隐,就出去找吃的去了,踩着嘎吱嘎吱的雪脚步渐远。流风一走,白隐就睁开了眼睛,活动活动筋骨,溜溜达达的走到桌子边,拿起流风画了一晚上的图纸细细看了起来。图纸上弯弯曲曲错综复杂的线条有些熟悉,细看了半天突然恍然大悟“这是通往圣都的路?”是,也许不是。对方虽然不是纯血种,但既然有书而且法力不错,就一定不是等闲之辈,去圣都的目的,千万不能暴露。趁机养好身子吧。白隐心里暗暗决定。在流风没有回来前,白隐坡上披风,走到屋外,对四周的地形进行了勘察,发现这个木屋周围全是黑暗的森林,也就是自己还在密林中。绕屋子一圈什么都没发现。这个木屋绝对隐蔽。他总觉得对方太神秘了,能在那么偏僻的密林救出他,越想越觉得巧合。白隐缩了缩脖子“啊,好冷。”就赶紧跑进了木屋。盘腿坐在床上思索着该怎么套出去圣都的地图呢?
从风雪中赶回来的流风急忙忙进屋,一进屋就看到还在熟睡的白隐。随即又暗自一笑,这是装睡呢?不知道这个小呆子在打什么算盘,就让我跟你玩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