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人力资源部经理刘军约苏芮见面。
“苏芮啊,因为我们公司原来的办公室助理要回国结婚生孩子,所以前段时间就辞职回国了。一直到现在总部那边也没有给调过来新的办公室助理,正好我听说你的专业跟这个工作也比较相近,所以今天想问问你有没有到我们公司工作的意愿。如果你有这个意向的话,薪水待遇方面都依据总部标准,和其他员工没什么差别,周子珊就是我们海外招聘过来的,现在干的也挺好。这边的条件你也都看到了,不能说好,但是我个人觉得还可以。”
“刘经理,您能看重我,我感到很高兴,但是吧,这事有点突然。我需要点时间考虑一下。”
“这个没问题,你回去考虑一下。不过不要考虑的时间太长。我们很期待你加入我们的团队。”
苏芮先是把这件事告诉了周子珊,周子珊高兴的说:“你就答应吧,这样咱俩就可以在一个办公室工作了,这里我就和你脾气最相投,你来了我就不愁没人陪我说话了。”
“你说,刘经理怎么知道我的事情的。是不是你给他推荐的我啊?”
“我倒是想推荐你,但是我得有那个资格啊。”
“不是你,那会是谁呢?”
“管他是谁呢,现在的问题是你接不接这份工作?”
苏芮没有说接,也没有说不接,只是说回去再考虑考虑。
中午休息的时候,苏芮给莫南发了个短信说了一下今天的事情,想征求一下他的意见。
莫南在短信中说:“这是你个人的事情,关键还是看你个人的决定。”对于莫南的回复苏芮多多少少有些失望。她在心里骂到:“这叫什么话吗,说了跟没说一样。我要是能决定干嘛问你啊。”苏芮痛苦的躺在床上用被子盖住了头。
从上次的事情以后,苏芮明显的感觉到莫南在有意的躲着他,电话也很少打了。也许莫南需要点时间去调整自己的心态。
上班的时候张明一脸坏笑的对林木说:“昨天你带你那个小师妹出去玩的开心否?”
林木看了一眼张明说:“挺好的,我说你小子怎么那么坏啊?满脑子都是什么思想啊?”
“我很正常啊,我可是有老婆孩子的人。不像你到现在也不安定,就等着祸害祖国未来的花朵。”
“你现在就出去,顺便麻烦您老帮我把门带上。”
“哎,我说你这金屋藏娇打算藏到什么时候啊,哪天也让兄弟看看,给你把把关。有没有戏,兄弟一眼就能看出来。”张明依然穷追不舍。
“思想有多远,你就给我滚多远。”
张明一副洋洋自得的样子走出林木的办公室。
“张明,你给我回来。”林木在后面喊道。
“对不起,林老板,我滚远了。”
晚上林木过来了,林木说:“刚吃完饭出来溜达溜达,正好要去邵总的宿舍,顺便过来看看你。你现在有时间吗,有时间的话跟我一起去邵总那里坐会,我给你介绍一下我的朋友。”
“这不太合适吧,你们都是领导,我过去你们谈事不太方便。”
“没什么不方便的,我们平时在一起也是瞎扯淡。再说了,多认识几个人挺好的。别没事总把自己一个人关在屋子里,时间长了就变傻了。”说着就拉了苏芮去了邵成刚的宿舍。
他们进去的时候,张明已经在邵成刚的客厅坐下来了。
林木和苏芮一进门,张明就说:“老邵啊,今天你这寒舍可是蓬荜生辉了,来了一个大美女。”
林木赶紧打断张明说:“少贫啊,小心我削你。”
林木介绍苏芮说:“这是我朋友苏芮。”
然后转向邵成刚和张明说:“这位是我最尊敬的邵老兄,这位是我的死党张明。”
苏芮说:“邵总好,张总好。”
邵成刚握手说:“随便坐,前几天就听林木提起你了,一直说请你吃饭也没时间,改天我在家里做饭请你们。”
“谢谢邵总,麻烦您了。”
“不客气,你先坐,我给你们倒点水。”
林木对苏芮说:“你到了这儿就像到了自个家似得,千万别拘谨。你越是放不开他们越是挤兑你,跟他们就是要厚脸皮,尤其是对张明这种见了美女就走不动路的伪君子。”苏芮笑笑没有说话。
张明凑到苏芮面前说:“苏大美女,林木是怎么把你钓上勾的。你了解他之前在感情史上的斑斑劣迹吗?”
林木踢了张明一脚说:“你小子找抽呢。去,给我们洗水果去。”
林木支开了张明,转身对苏芮说:“你别听他胡说,他就爱吓唬小姑娘。他小子心眼坏着呢。”
苏芮说:“我看张总挺幽默的。”
张明在厨房喊:“林老板,您老倒是过来帮一下忙啊?”
“我过去帮一下他。”林木对苏芮说。
在厨房,林木掐着张明的脖子说:“你小子要是再敢说一句话试试,我废了你。”
张明求饶说:“林老板,您大人大量,放过我这一马,保证不敢了。”
林木刚放开张明,张明就很严肃的看着他说:“我说,你这千挑万选就选了这么个清汤挂面啊。”
林木戳了一下张明的肩膀笑着说:“怎么,不配啊。”
“我一直以为像薛佳妮那种女强人才是你追求的目标,原来这么多的薛佳妮入不了你的法眼,没想到是你的取向有问题。”
“去,你的取向才有问题呢。”
“要我说你什么好呢,本来现在的剩男剩女就已经够多了。你还要去和85后的小男生竞争,你说你让那些80后的剩女85后的剩男还怎么活啊,啧啧,太不人道了。”
“我说你小子今天说话我怎么那么不爱听啊。我又不是救世主,再说了喜欢谁那是我的自由,而且现在我们只是普通朋友。”
“我当然管不了你,不是,我说,就以你的条件老牛吃嫩草,那是胜券在握的事。这么没有挑战性,你不觉得特没成就感吗?”
“张明,你的嘴能不能给我消停会?你怎么那么聒噪啊?”说着林木拿了个苹果就要砸他。
“好好好,我不说了还不成吗?”说完张明拿着水果转身往外走,这才注意到站在厨房门口的苏芮。
“你们聊什么呢,聊得这么起劲。”
张明一脸尴尬的说:“哦,我们聊人生,这个问题可能比较深奥,你们小孩不懂。”说完,张明就逃了出去。
林木说:“没聊什么,瞎扯淡。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刚进来,我过来看看有什么可以帮忙的。”
从邵成刚的宿舍出来以后,苏芮把今天上午刘经理找她的事简单的和林木说了一下。
林木说:“这是好事,当然还是要看你自己的意愿。你喜欢这里吗?”
“喜欢倒是喜欢,只是不知道就这样留下来好不好?”
“有什么不好的,你国内的工作也辞了,你现在也需要一份工作,正好这也是一个机会。这样你不就不用莫南养着了吗,而且还能经常和你的莫南哥见面,多好的事。”
苏芮忽然想起一件事说:“是不是你帮我申请的这个工作?”
“当然不是了,公司人力招聘是有程序的,用不用谁人力资源部说了算。”
“奇怪了,那刘经理怎么知道的我的专业?”
林木挠挠头笑着说:“我只是把你的情况简单向刘经理说了一下,用不用你他们说了算。”
“可是我还是很担心我干不了这个工作,毕竟我以前从事的是教育工作,现在跨度有点大。我怕干不好,给你们丢脸。”
“放心吧,不会的。不会可以学,谁生下来也不是什么都会,肯定都要有一个过程,我相信你能行。”
“不管怎么说,还是要谢谢你。谢谢你对我的照顾。”
“以后不用那么客气。早点休息吧,晚安!”
林木看着苏芮进了宿舍,转身去了办公室。
苏芮考虑了几天决定留下来,她不想回北京,也不想回家里,其他的地方她没有朋友,无处安身。这也许不能成为她留下来的理由,但她决定留在这里疗伤。
就在苏芮告诉刘经理她同意接受这份工作的同一个晚上,林木买了两束鲜花,一束是给薛佳妮的,一束是给苏芮的,更确切的说是专门去给苏芮买花,顺便给薛佳妮买了一束。
薛佳妮收到花很高兴,她说:“为什么送给我花?”
“不是你说让我给你买的吗?”
“真没劲,送人东西就要有诚意吗?”
“嗯,谢谢你的努力工作。”
“这么说,你给我送花是在奖励一个努力工作的下属,你是把我当成了你的员工,而不是女人,是吧?”
“算是吧。”林木很真诚的说,林木不会撒谎也不想撒谎。
沉默了很久薛佳妮才说:“林木啊,上次回去休假舅舅都嘲笑我了。”
“嘲笑你什么?”
“笑我笨呗,到现在都拿不下你。说我再嫁不出去可就真的成剩女了。”薛佳妮看着林木说。
“呵呵,你舅舅说的严重了。你那么优秀怎么可能嫁不出去呢。”林木不好意思的说,每次见薛佳妮他都觉得好像欠了她什么似的。
“既然我那么优秀,你怎么就不喜欢呢?”一句话把林木问的语塞。
林木说:“佳妮啊,你也该考虑一下个人的事情了。早点稳定下来挺好的。”
“我弄成现在这个样子是因为谁啊,我告诉你林木,我变成大龄剩女你也有责任。我是因为谁才来到这个连个像样的男人都找不到的地方?都是因为你,因为你林木。”薛佳妮情绪有点激动,林木知道再谈下去对双方都没有好处。
“我该走了,你也早点休息。”说完他站了起来。
薛佳妮没有留他也没有送他,坐在沙发里一动没动。关门的时候林木向薛佳妮到了一声“晚安!”
林木抱着花到苏芮宿舍的时候,苏芮正在洗澡。
苏芮在浴室喊:“小林哥,你先进来吧,我马上就好了。”
林木把花放在客厅的桌子上,打量了一下四周。自从苏芮住进来以后,林木觉得这个客房格外的亲切,到处都弥漫着苏芮的气息。
过了一会,苏芮擦着头从浴室里出来,一眼就看到了桌上的百合花,高兴的说:“这是送给我的吗,你怎么知道我喜欢百合而不喜欢玫瑰呢?”
“我也是猜着买的,没想到你还真喜欢百合。”林木看到苏芮高兴自己也高兴。
“你为什么送给我花啊?”苏芮找了个瓶子把花放进去说。
“我下午出去路过花店就顺便买了一束。”
这时候林木又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首饰盒递给苏芮说:“这个才是我今天要送给你的礼物。”
“什么礼物啊,这么神秘?”苏芮笑着说,“可以现在打开吗?”
“嗯,打开吧。”林木温柔的看着苏芮说。
“哇,好漂亮啊。”打开看时,苏芮禁不住叫到。林木送给苏芮的是一个施华洛世奇的四叶草水晶项链。
“喜欢吗?”林木开心的问。
“这个项链一定很贵吧,我不能要。”说着,苏芮扣上盒子递给了林木。
“不喜欢吗?”林木着急的说。
“不是,我就是觉得我不能总是接受你的馈赠。”
“喜欢就好了。这个东西没多少钱,是一个朋友去欧洲出差带过来的,我觉得好看就拿过来送给你了。希望这个四叶草能给你带来好运。收下吧,来,我给戴上试试。”林木满脸真诚的看着苏芮说。
林木在给苏芮戴项链的时候,他闻到苏芮头上淡淡的洗发水味道,有几秒钟他的思维是停滞的。柔和的灯光打在苏芮的脸上,林木看呆了,他喃喃地说道:“小芮,你真漂亮。”
苏芮看向林木,四目相对的那一刻,两人的心都有一股温暖滑过。苏芮猛然回过神来,说:“这话你要给我妈妈说,她听了肯定高兴死了。从小别人说我漂亮她就特有成就感。”
林木也调整了一下刚才的情绪,看着苏芮温柔的笑。
“恭喜你加入我们的团队,希望我们合作愉快!”林木伸出手。
苏芮握着林木的手调皮的说:“以后还请林总多多关照。”两人都笑了。
“我说你为什么送给我礼物呢,原来是为了鼓励你的下属,你是不是经常用这招笼络你的下属?哎,拿人手短,吃人嘴短,看来我以后不好好工作都不行喽。”苏芮调皮的冲着林木开玩笑说。
“是啊,看你以后还敢偷懒。”林木附和道。
“小林哥,既然我现在成了公司的员工,就不能再住在这个客房了,不然其他的同事看了该说闲话了。”
“没事,你就在这儿住着吧。”
“那不行,既然我跟大家一样就要有个样子。这样啊,我上班之前有三个条件。你一定要答应我。”
“你这还没上班就开始跟领导谈条件了,还要求必须答应。你先说说看。”林木也想知道苏芮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第一,给我一间普通员工的宿舍。”
“嗯,好吧,既然你这么坚持我就答应你。第二呢?”
“第二,以后我们要保持一定的距离,不能走的太近。”
“为什么?”
“我不想让别人觉得我是靠你的关系才有机会得到这个工作的,虽然事实上确实是你帮了我这个忙,但是我不想再让大家觉得我不仅没实力还没有能力。”
“没这个必要吧,我们本来就是朋友啊,走的近也很正常啊。”
“不行,这个你必须答应我。至少在短期内,我们还是要保持一点距离。”
“服了你了,你还挺掘的。”林木无奈的说。
“嘿嘿,这第二条就这么定了。第三条定什么呢?先这两条吧,等第三条想起来了我再给你说。”
“你说完了?”
“嗯,我说完了。”
“那就该我说几条了。”林木心想不能只你谈条件,他也要谈条件。
“啊,你跟着起什么哄啊?”
“男女平等啊,不能只你有条件,我也应该有条件啊。”
“好好好,你说,你说。”
“第一,既然我们是朋友,就要彼此坦诚,不撒谎,不欺骗,不隐瞒。这一点你能做到吗?”
“要写思想汇报吗?”
“这个就不用了,只要你能做到我刚才说的就行了。”
“这个没问题,说下一条。”
“在赤几这段时间,保持愉悦的心情,全身心的投入你目前的工作和生活中,过好每一天。”
“嗯,这个我努力做到。”
“第三……”
“哎哎,没有第三啊,我刚才也只说了两条。你刚才不是说平等吗。”苏芮打断林木刚要说的话。
“好,平等万岁。”林木举起手作投降状。
很快,苏芮就搬了宿舍。普通员工的宿舍确实小了很多,但是苏芮觉得住的很舒服,至少比起在北京租的房子还是大了不少的。搬家那天莫南来了,莫南来的时候带了很多零食塞满了苏芮的冰箱。
为了庆祝苏芮乔迁新居,莫南特地带苏芮去当地的中餐馆吃了一顿苏芮最爱吃的火锅。
莫南说:“你来了以后跟阿姨打过电话吗?”
“刚到的时候跟我妈在网上聊了几句,后来就没怎么聊。”
“别总在网上聊,有时间也给阿姨打个电话。叔叔刚走,她可能比较孤独,需要个人说说话。女儿是妈妈最好的倾诉对象。你平时多关心关心她。”
“嗯。我知道。”苏芮想到父亲走后母亲的孤独,心里感觉特别的难受。
莫南怕勾起苏芮的伤心,就没在说什么。
下午回去上班迟到了一点,进办公室的时候正好看见林木正在隔壁办公室谈事。苏芮想偷偷溜进办公室,但还是被林木看见了。
“苏芮,你到我办公室来一下。”
林木没说什么事情,脸上也看不出是什么表情。苏芮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跟在林木后面灰溜溜的进了办公室。
“林总,对不起,我上午请假搬家,中午的时候和莫南一起出去吃了个饭,耽误了点时间,所以下午上班迟到了。”
“宿舍都收拾好了?”
“嗯,收拾好了。”
林木从办公桌抽屉了拿出来一个手机说:“我让朋友把你国内的手机号开通了国际长途,这样省的家里人打不通你电话,联系不到你。这个手机你拿去用。”
“是给我的吗?”苏芮说完这句话特想抽自己一个大嘴巴,她怎么那么笨问出这样傻的问题。
“是啊。”林木笑着说。
“为什么你总是出现的那么及时。”苏芮本来是自己嘀咕的,但是林木还是听到了。
“因为我是哆啦A梦啊。”林木和苏芮都笑了。
“赶紧拿着去上班吧,上班总迟到的员工,我可是要扣薪水的。”林木开玩笑说。
苏芮吐吐舌头看看表说:“呀,真的迟到好久了。”说了句谢谢拿着手机一溜烟跑了。
林木看着苏芮消失的背影,脸上溢满了幸福的笑意。
“工作时间想什么呢,乐成这样?”张明拿着一摞资料拍着林木的脑袋说。
“我说你走路怎么一点声没有啊,你这是什么毛病啊,进来也不敲门?”林木嚷嚷到。
“还敲门,我不踹门就不错了。”张明接着说,“我刚才上来的时候正好碰见你那个清汤挂面从你这儿下去,怎么着,这么快就上钩了?”说这话的时候,张明一脸的坏笑。
“滚蛋。”林木没好气的说。
“你说你做都做了还怕别人说啊。”
“我做什么了我,我们俩只是朋友。我说你思想怎么那么低级啊,庸俗。”
“好,我是一个低级庸俗的人。您林老板是一个高尚的人,一个纯粹的人,一个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一个有益于人民的人。”张明总是不放过任何一个可以挤兑林木的机会。
“上班时间你少给我扯淡,有事说事,没事滚蛋。”林木向来也不客气。
“言归正传,这两周巴塔那边的项目进展有点迟缓,原因主要是国内采购的工程物资迟迟到不了,至于集装箱还要在海上漂多久还很难说,但是咱们给业主签订的交付日期是定死的,所以我觉得单单依靠国内的这条物资线我们的工作就太受限了。我想明后天吧,去巴塔那边的几个项目实地考察一下,顺便去趟喀麦隆看看能不能从赤几的周边国家采购一些工程物资。”张明工作起来也是很认真的。
“好,你把这边的工作处理一下,就出趟差吧。我想啊,我们也别只盯着非洲市场,毕竟这里太落后,什么工程物资都是没谱的事。你抽时间去欧洲一趟,那边市场成熟,物资充裕,运输成本和运输时间相比较国内来说小了很多。”
“可以,我尽快安排。”
“你让你的秘书尽快给我提交一份预算报告,没什么问题的话我就批了。”
“好,还是林大老板靠谱,不过啊,这预算能不能稍微的高一点,咱们毕竟是去欧洲,太寒碜了,那些腐朽的资本主义国家该嘲笑我们了,不能丢国家的脸面,你说是吧?”
“你少来蒙我,我还不知道你的小心思,不就是想趁机给你老婆孩子买礼物吗,我告诉你,趁早把你罪恶的思想扼杀在摇篮里。”
“好好,算你狠,我花我自己的钱给我老婆孩子买开心总可以了吧?”
“你去欧洲的时候带个翻译,就你那个英语实在是不敢恭维,别出趟差再把自己丢欧洲了。”
“放心吧,这事我心里有数。要是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工作了?”
“赶紧从我眼前消失。”
苏芮和周子珊在一个办公室办公,俩人没事的时候就爱叨叨,没办法,女人多的地方就是话多。
苏芮常常被周子珊和陈树的爱情感动的一塌糊涂。
周子珊和陈树是高中同学,从时间上来看,他们的爱情马拉松跑得够久的。周子珊说本来她和陈树报考的是同一所大学,但是命运捉弄人,偏偏把周子珊调剂到了武汉。就这样陈树去了沈阳读书,周子珊去了武汉,两人开始了长达四年的牛郎织女般的爱情长跑。
那时候,陈树为了能多去武汉看周子珊一次,每个学期常常要做好几份兼职,他当过家教,摆过地摊,送过牛奶,凡是在大学里能干的兼职他都干过了,每次去看周子珊他都要坐20多个小时的硬座。
当在站台看见陈树疲惫的身影,熬红的眼睛时,周子珊抱着陈树热泪盈眶。那一刻她想,只要陈树不抛弃她,她就跟定了这个男人。
欢聚的时刻总是那么短暂,转眼又到了陈树启程的日子,周子珊说,每次送陈树去车站,当看到他消失在人群中时,她的眼泪扑扑啦啦就下来了。以前总是不能理解站台上那些卿卿我我不忍别离的情侣们,觉得他们太做作,太矫情。现在她特能理解这种感受,这是感情的不自觉流露,情不自禁。
苏芮也能理解这种感受,她也有过这样的经历。韩佳硕去北京读书,她去车站送他,他们也是拥抱着久久不愿分开。最后他们约定两个人同时转身,谁也不许回头,韩佳硕没有回头,可是苏芮回头了,现在苏芮才明白,她在爱情上从那时候就已经失败了,她在留恋别人不曾留恋的东西。
韩佳硕是她爱上的第一个男人,而且是在她最美好的年华里,韩佳硕给了她最刻骨铭心的爱,也给了她最刻骨铭心的痛。苏芮很羡慕周子珊遇到这样一个能够懂她爱她的好男人,她觉得自己是那么的不幸,所以说,遇到什么样的男人都不要遇到洋葱一样的男人,你想看到他的心,只有一层一层的剥掉他的外衣,剥到最后才发现原来洋葱是没有心的,可是在你苦苦寻找的这个过程中,他却让你从情始哭到情末。
毕业后,周子珊去了一家报社工作,陈树选择来了海外,他们的爱情马拉松依然没有结束。周子珊说,只要彼此用心呵护,时间不是借口,距离不是理由,爱是可以和命运的捉弄相抗争的。可能是我们的爱打动了上天,所以一年后公司把我招了进来,我和陈树才真正的结束了双城生活,跨国之恋。
苏芮每每回忆起她与韩佳硕在一起的种种美好,那种感觉,爱的感觉,就如抽丝的茧,细密而缠绵。苏芮明白,所谓遥远的不是距离,而是心的逃离。就像周子珊对陈树的等待,邓佳佳对莫南的等待,是那么的坚定和执着,如果当初韩佳硕让苏芮等待,她是否也在苦苦守候他们曾经的爱情,她相信会的,但是韩佳硕却没有给她这个机会。
薛佳妮给林木发短信说:“今天是我的生日,我在索菲特酒店定了包间,请我的朋友吃饭,不知道林总能否赏脸?”
他回短信问:“都有谁?”
“被邀请的应该都来参加吧。”
林木想,虽然他不想和薛佳妮走的太近,更不想和她单独吃饭,但是就算作为普通朋友从情理上来说他都不应该拒绝薛佳妮的生日宴会邀请。再说今天的party有很多薛佳妮的朋友,他也只是她众多朋友中的一个。
他回复说:“好,晚上见。”
下班的时候,林木本来想约苏芮一起去的,但是又想是薛佳妮组的局,他带朋友过去参加好像不太合适。
他回宿舍换了一件休闲的衣服,下楼看见薛佳妮已经在那里等了。
林木问:“他们呢?”
薛佳妮卖起关子说:“哪个他们?”
“你邀请的人啊?”
“嗯,我邀请的人都在这里了。”
“这么说今天晚上就我和你?”
“是啊,怎么,和我一起吃饭你很害怕吗?”薛佳妮说这话的时候已经打开了林木的车门,坐进了车里。
“怎么会,我只是觉得多约几个人这样热闹。”林木如果现在说不去,肯定让薛佳妮下不了台。
“我不喜欢热闹。走吧,我可饿了。”
一路上林木都在骂自己太笨,为什么当时没有问清楚。
林木举起酒杯对薛佳妮说:“生日快乐!”
薛佳妮说:“这就完了啊?”
“嗯,生日快乐!”
“难道你没有礼物要送给我吗?”
“哦,你知道的,我很笨,从来不会选女孩喜欢的东西。如果你看中了哪件东西,可以告诉我,我给你买?”
“那多没劲,女人在乎的不是那个礼物,而是收到礼物时的那份心情。我看你送的那个四叶草项链就很漂亮?”薛佳妮盯着林木问。
林木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她,“哦,你说的是那个啊,你要是喜欢回头我让朋友给你带个。对了张明不是去欧洲了吗,回头我告诉他,让他帮着买一个。”
“我才不要呢,我只是说漂亮又没说我会喜欢。”薛佳妮置气的说。
“林木,如果你找一个成熟漂亮的女人,我也就算了。可你偏偏喜欢的是一个笨头笨脑傻里傻气的小姑娘,你不知道别人怎么笑话你呢!”
林木一直不说话,只是闷闷的喝酒。到现在他也没有向苏芮表白,他不确定苏芮是不是真的把韩佳硕忘记了,他不确定苏芮是不是能感受到他的爱,他怕伤害了苏芮,也怕伤害了自己,他珍惜自己的感情同样的他也珍惜别人的感情。他小心翼翼的呵护着他与苏芮的关系,他感觉累极了,经营他与苏芮之间的关系好像比经营一个公司还要累。
“林木,你小心点,我不会放过你的。”那天薛佳妮喝了很多酒也说了很多话。薛佳妮喝醉了,林木把她架到车上,帮她系好安全带。
薛佳妮靠向林木的肩膀,林木扶住薛佳妮说:“佳妮,别这样,别人看到了不好。”
“你还怕别人说不好?这个肩膀是为别人留的吧?”薛佳妮靠向椅背说。
林木没有说话,他不知道说什么。
“你很爱她吗?”
“我不知道,也许吧。佳妮,我不想伤害你,但是你知道爱情是没有办法强求的。我不想欺骗你的感情。”
“你没错,是我自己一厢情愿的。我爱你,和你没关系。”说完这句话薛佳妮闭上了眼睛,她感觉自己很累很累。她在所有人面前假装坚强,其实她的内心也很脆弱,她也试着去忘记林木,忘记这段一直是她自己在苦苦经营的所谓的爱情,可是心不听使唤,每次的努力都让她身心俱疲,心力交瘁。
车子停在了宿舍区楼下。
薛佳妮再一次靠向林木,说:“只一分钟,林木,抱抱我好吗?”
这次林木没有推开薛佳妮,他觉得挺对不起薛佳妮的,他第一次抱紧了薛佳妮,希望能给她安慰。薛佳妮的眼泪就像车窗外的雨,奔流而下。
车内的这一幕刚好被苏芮看到,苏芮站在宿舍楼下不知道是该走还是该过去打个招呼。
林木和薛佳妮下车走向苏芮。
林木说:“这么晚了,你还没休息啊。”
“哦,我刚才想起来忘记办公室一件很着急用的东西,所以想过去拿。”苏芮故作轻松的说。
苏芮向薛佳妮打了个招呼,就匆匆消失在雨里。她在办公室呆了很久才离开,出门的时候把雨伞锁在了办公室。
她淋着雨回到宿舍的时候整个人已经湿透了。她看到林木正在宿舍门口等他,她的心里莫名的起火。
林木看到湿透的苏芮,心疼的说:“你怎么不打伞啊?”
苏芮没说话,开了门进去,林木也跟了进去。
林木从洗手间拿了条毛巾给苏芮擦头发,说:“赶紧换件衣服,小心感冒了。”
“对不起,我想休息。”苏芮下了逐客令。
林木看着一言不发的苏芮,放下毛巾,说:“好,晚安!我明天再来看你。”
走到门口,林木转过身来说:“小芮,我能给你谈谈吗?”
“今天太晚了,有什么工作等明天上班再说吧。”
林木没再说话,轻轻的关上了门。苏芮的眼泪又来了,她不明白为什么看到林木和别的女人在一起她为什么那么伤心,林木并没有给她任何承诺,她只是林木的一个同情对象,林木和谁约会,和谁在一起跟她没有任何关系。苏芮觉得自己有点无理取闹,有点无厘头。
连着好几天,林木都想找苏芮谈谈,但是苏芮一直躲着他。下班了她要么和周子珊在一起,要么和其他同事去打牌,好像她的心情比任何时候都好,但是林木的心情却糟糕透了。
晚上林木跑到邵成刚的宿舍抱怨,“你说喜欢一个人怎么就那么累啊?”
邵成刚递给林木一杯水说:“我可不懂你们这一代人所说的情啊爱啊,我们那时候谈恋爱没你们现在那么复杂。你爱他,我爱你,纠纠缠缠就这么点事,我听着都糊涂。”
“怎么,这么快就不行了啊。我早说什么来着,苦海无边,回头是岸。”刚刚从欧洲回来的张明又开始刺激林木。
“回不了头了,她把我的心都揉碎了,碎的跟饺子馅似的。”林木无力的躺倒在沙发里。
“怎么,你病了,烧糊涂了?”张明走过去摸了摸林木的额头,又摸了摸自己的,说,“也不烧啊,这孩子怎么净说胡话呢!”
“你才有病呢,去去,别理我,让我一个人静会。”林木把脸转向沙发内侧。
“张明啊,你别总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你当年追紫萱的时候不也追得死去活来吗?你呀,也别净说风凉话,赶紧给你兄弟支支招。”
“他呀,我看已经病入膏肓,无药可救喽。”说完拿了个枕头砸向林木。
“既然她躲着你,那你就去找她啊。与其这样等着,自己折磨自己,不如把你想说的话找个机会说出来,这样你也知道人家到底对你有没有那个意思啊。别到最后是你一厢情愿。”张明对林木说。
“你这还像句人话。”林木说,“可是我怎么跟她说啊,我一看到她就觉得自己在语言上一点天赋都没有。我在谈判桌上的那些锐气果敢在她面前一点都使不出来。”
“这样吧,改天让邵老兄做桌饭,请她过来,我帮你问问。”
“少来了,你还不吓着人家。你工作上还好,私底下一见到人家就挤兑人家。”
“我那不是觉得她可爱吗?你放心,这次哥们我保证不乱说话,我们只是探探他的口风。”
“不行,不行。”林木拒绝说。
“我看这主意不错,叫苏芮过来吃饭也不一定非要问出人家的心里话,就是简单的吃个饭,培养一下感情吗?这事就这么说定了。”邵成刚对林木说。
有一次,苏芮向周子珊问起林木和薛佳妮的事。
“林总和薛经理挺般配的,他们俩发展的怎么样啊?”
“不清楚,大家都说他们俩应该在一起,可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到现在还定不下来,外人都看着替他们着急。”
“是啊,薛经理挺漂亮的,还那么能干。”
“这感情的事谁能说清楚呢,听说,薛经理在国外留学回来后,在国内可以找到一份相当不错的工作,她是因为林总才来这里的。哎,这世上怎么就那么多痴情的女子啊。”
“那林总对薛经理就没有一点感觉吗?”
“听说,林总不喜欢薛经理。薛经理曾经向林总表白过,但是被林总拒绝了。”
“既然林总不喜欢她,她为什么还不放弃呢?”
“这感情,哪能说放下就放下的。也许薛经理希望有一天能用诚心打动林总吧。哪天林总爱上薛经理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苏芮没有再说话,她不明白的是,既然林木不喜欢薛佳妮,为什么还要和她抱在一起,难道灵与肉是可以分离的?难道真的像周子珊说的那样,薛佳妮的诚心打动了林木?
那天在食堂,林木打了饭看到苏芮的旁边位子空着就坐了过去。
林木一坐下,苏芮的脸刷的一下子红了,她注意到周围吃饭的同事很快就撤了。
“你怎么吃那么少?”林木说。
“嗯。”苏芮不说话只是低着头吃饭。
林木加了块鱼给苏芮,“今天的鱼特别好吃,你尝尝。”
苏芮简单吃了两口,收拾盘子说:“林总,我吃完了,先走了,您慢慢吃。”
剩下林木在那里盯着盘子发呆。
“哎,怎么着,被无视了啊?”张明凑过来说。
林木不说话,只是低头吃饭,这顿饭吃的是食不下咽。
林木的殷勤被苏芮无情的给打击了,他的心情简直糟透了。但是在他的办公室门口看到正在等他的苏芮,他还是很高兴。
“你在等我吗?”
“是啊,我有点事想和你谈。”
“正好我找你也有事谈。你是要喝水还是饮料?”林木打开冰箱问。
“随便吧。”
林木拿了瓶水帮苏芮打开,坐下来说:“说吧,找我什么事。”
“上次不是约法三章只说了两条吗?我想把第三条加上。”苏芮感觉给领导谈条件很厚脸皮,但是这话要是不说她就觉得以后没脸见人了。
林木心想,不知道她又想出什么鬼点子整他了。
“你说吧,我先听听。”
“不行,你先答应了,我才能说。”
“你都没说什么事我怎么答应你啊,你这不是强买强卖吗?”
“我不管,反正你先答应了才能说。”苏芮的倔脾气林木是早就领教过的,她不达目的是不会罢休的。
“好,你说吧。”
“这么说,你答应了啊。”苏芮不好意思的看着林木说。
“我有别的选择吗?你说吧,我答应。”
“好,第三条,在食堂不许坐在我旁边,不许去宿舍找我。”
“你这就有点过分了,我在哪儿吃饭是我的自由。”
“你是自由了,你没看到你往那一坐,周围的人呼啦啦一下子全撤了吗?”
林木认真的看着苏芮说:“小芮,是不是有人说什么了?”
“没有,我只是不想把我们的关系搞的很尴尬。你看何娜和李明博人家在谈恋爱还保持距离呢,何况我们只是朋友关系,我不想让别人在背后嚼舌头。”
“别人是别人,我们是我们,我们要怎么样管别人什么事。”
“你高高在上,你是无所谓,你处在我的位置上试试?我可不想被唾沫星子淹死。”
“苏芮啊,有些事你不要太在乎别人的看法,别人说的未必就是对的,你应该相信你自己。”
“我不管,反正你刚才已经答应了。好了,我的话说完了。你刚才不是说有事给我谈吗?你说吧。”
被苏芮这么一闹,林木哪还有心情谈他的问题。他觉得现在他越来越猜不透苏芮心里到底怎么想的,难道她对自己一点感觉都没有?
“哦,没什么事,改天再谈吧。”
“那我先走了,谢谢林总。”苏芮做了一个鬼脸就急匆匆的跑出去了,林木被苏芮搞的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