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霸道的姑娘
刘老头站在柜台里看着面前这八桌客人根本不敢过去伺候，除非客人点名叫他。小孙子也觉得气氛有些不对，站在爷爷身后紧紧抓着爷爷的衣角，露出一只小眼睛小心翼翼的打量着外面这些他本该过去伺候的客人，吓得小脸都有些发白了。爷爷知道小孙子也有些吓坏了，所以不停地用手轻轻拍着他的小脑袋，就像在说：别怕，没事，爷爷在。
这些客人虽然看上去都不是太友好，不过所幸还比较好伺候。多数客人都是只要了酒和一些小凉菜，也没有点什么吃的，除了角落里的那两个人。那一老一小进来后，老者很客气的对刘老头说：“麻烦您随便弄点吃的，什么都行，够我们两个人吃的就好。”说完丢了一个金币给刘老头。旁边的小孩子看上去十六七岁的样子，看着刘老头也很礼貌的点了点头。现在唯一的小二正在后面给这两个人做菜。
坐在正对着门的位子上的是两个约莫四十来岁的男人，其中一个留着光头背着一把大剑，现在剑被他放在了桌子上。旁边的那个人披散着头发，留着一缕胡子，眼神坚毅、敏锐、肤色微黑，可以看出是一个行走江湖多年的人了。两个人都没有说什么，只是不断的喝着酒。
在这两个人后面一桌围了五六个人，都是男人，除了一个二十来岁的俊秀男生之外，还有两个三十来岁的年轻人以及两个约莫四五十岁的老者。这五个人坐在屋子正中位置，而且全都是一袭白袍，因而格外引人注目。
在这一桌旁边的一桌则坐着七个人，这七八个人就要有意思的多了。因为其中有一个很俊俏的女人。不，应该说是小姑娘更合适。因为看上去，这个小姑娘年纪差不多只有十七八岁。姿色上乘，眉宇间却透着股傲气。若是独自一人，恐怕早就招来各类蛇鼠虫蝗了。可现在这几桌人里，他们的人最多，所以也就没人敢上来找不自在了。小姑娘的右手边也坐着一个年轻人，二十岁不足的样子，一袭青衣，却生的好生英俊。白面唇红、俊眼修眉，若说旁边的小姑娘的美有七分的话，这个男子的美恐怕要有八分了。美男子啊美男子！恐怕所有看见他的人都会不禁这么感慨吧！女孩儿左手边是一个老者，花甲摸样，却是童颜鹤发，好不精神，此刻正在闭目养神。而男子右手边也是一个老者，年纪看上去恐怕比刚才那位要更长一些了，面容慈祥，好生亲切。四个人把桌子占了三面，而另一面坐着三个武者摸样的人，神色刚毅，目光警惕。拿着酒杯看似喝酒，其实却是滴酒未沾，一直小心的观察着四周。
还有一桌就是坐在角落里的刚才提到的一老一小，老者也是花甲摸样，却没故作姿态，一副和蔼可亲的样子，笑眯眯的喝着茶。小孩子则是十六七岁的样子，看上去稚气未脱，神色也有些兴奋，不过举止行为却很有礼貌。两个人的装扮也都很随意，没什么可让人注意的。
而另外四桌则更没什么特别之处，不做熬述。
话说这么几桌客人安安静静喝酒，刘老头有什么可担心的呢？打开生意门迎接八方客嘛！你卖你的酒就好了嘛！有什么好担心的！可问题是，有些客人就是不太安分不是么。
这不，刚才所言的一袭白袍的几个人中有两个三十岁左右的年轻人，大概是嫌气氛太压抑了，整间屋子三十来个人竟没一个人说话的，所以自顾自的聊了起来。刘老头的酒铺位置本来就有些偏，若不是其他的稍大一点的酒家没地方了，他这里也不会这么多人。因而除了外面偶尔传来的公孙家的侍卫巡街的声音外就很安静了，而刚才整间屋子也没人说话，所以突然两个人谈论起来声音就格外刺耳。
而其实两个人也没说什么太有营养的话，无非就是朋友之间的嬉笑之言，再就是交流了一下这次去无上之城后对方都有哪些安排。
“听说那里每天都有擂台比武的，赢了不但有钱，还可能赢到好的‘灵术’是不是啊师叔？”
“灵术”。也称“术”，是习灵术之人所施展的技艺。
年轻人说完一脸兴奋的看着旁边的一位老者，老者轻轻笑了笑，然后微微点了点头。两个年轻人看到后更加兴奋了。
“真想去看看。说不定还能赢一两本‘灵术’回来呢！”其中一个笑着说。
“师叔，你是什么时候去过的？那里跟传闻中的一样大吗？”另外一个年轻人问道。
这次老人笑了笑，并没有回答。
两个人虽然看上去都已经有三十岁的摸样，可大概是第一次出远门，所以显得很兴奋，于是说起话来就忘了环境，声音也渐渐的大了起来。
“师弟，要不咱们打个赌，赌到时候谁赢的东西多怎么样？”
“好！。”另外一个爽快的应道，“输了的人回去帮对方洗马桶一个月怎么样？”
“哈哈，好！”
两个人说完举起杯子碰了一下，可等两个人刚碰完杯子准备一饮而尽滋润一下内心那已有些压抑不住的兴奋的时候，突然“啪”的一声，两个人的杯子应声而碎，酒溅了两个人一身。
这突然的一幕所产生的连锁反应如下：光头大汉迅速抓住了自己的大剑，而旁边一个则用目光警惕的扫视着屋子。刚才还在说话的两个年轻人突然愣住了，而被他们叫做师叔的人则轻轻的皱起了眉。有漂亮女孩儿的这桌几个人都没什么反应，仍旧自顾自的喝茶。另外四桌的几个人也都警惕的望着四周，有些甚至亮出了武器。
对了，角落里的那桌，老者也没什么反应，依旧面目慈祥的喝着茶。可小男孩儿却意味深长的看着远处的这桌人，对！就是有女孩子的这桌人。
杯子被打碎的两个年轻人好一会儿才反过神来，然后抓起手中的长剑就站了起来，目光在屋子里搜索者，他们虽然不知道到底是谁干的，但可以确定一定是屋子里的某个人。
那个被叫称作师叔的老者缓缓站起身，转向了女孩儿这桌。
“不知……”老者先是行了个礼，然后开口道。
可还没等老人把话说完，女孩儿就先开了口。
“连杯子怎么碎的都看不出来，还想去打擂台？趁早收拾收拾回去吧！那里不是你们这样的人该去的地方。”女孩儿头也没转的冷冷的说道。
两个年轻人发现找到了主谋，都转到了这边。
其他几个桌的人看到如此，也都安下了心。毕竟冤有头债有主，现在冤已经找到了，债你们自己讨，只要自己不当冤大头就好了。
两个年轻人转过来后刚想说话就被老者拦下了。
“不知姑娘出自哪门哪派又或者哪个世家，老夫或许……”
“你不用管我是谁，我也不关心你们是谁。而且你们去哪也不关我的事，不让你们去也只不过是好心提醒一下，听不听随你们。刚才只是嫌他们太吵了，让他们安静一下，没别的意思。”女孩儿虽然年纪不大，却世故得很，霸道的很。说完后不紧不慢的喝了一口酒，自始至终都没看他们一眼。喝完酒后又咕哝一句：“真不知道这次都请了些什么人，这种人到时候能有什么用！”
两个年轻人哪里受过这样的气？被人欺负了还好像是对方有了理！也不管老人在旁边，其中一个就大声喊道：“小姑娘长得倒是挺漂亮没想到嘴皮子更厉害有本事……”
他那句“有本事出来试试”还没说出口就被塞了回去。
“我劝你别再说话了，姑奶奶我今天很不高兴，惹火了我我让这里所有的人都离不开这个屋子你信不信？”女孩儿这次说话的时候终于转过来，盯着几个人的。
两个年轻人刚才也只不过是气昏了头，想讨个说法，哪里想到对方竟放出这种话来。再想想刚才杯子怎么碎的两个人都不知道，要不是师叔，他们现在还不知道是谁干的，想到这于是两个人又愣住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该做何态。
可被小姑娘这句话吓愣住的却不仅仅是这两个人，门口的两个人刚松下的心又提了上来，估计心想：我特么的招谁惹谁了？
而另外几桌的人刚放下的心也都提了上来。走也不是，留也不是，都在心里嘀咕：真倒霉，找了这么偏一个酒家还能遇到这么倒霉的事。
而角落里的小男孩儿不但没有被吓到，脸上的神情反而变得更加有趣了。
而刘老头和他的孙子呢？算了，还是不说了。小孙子早就吓哭了，可哭也都还不敢哭出声，吓得躲在刘老头身后。看着都让人可怜。刘老头呢？只期望着把这些客人伺候好了好让他们赶紧走掉，他出点事不怕，可还有个小孙子呢不是么。这把老骨头，还得再撑几年啊！
可笔者虽然不想说，却无奈不得不说啊！这不，小姑娘好像是看到了小孩儿躲在刘老头身后哭，厌烦的说了一句：“男子汉，哭哭啼啼的，以后能成什么事！”说完狠狠的瞪了小孩子一眼。本来刘老头这个小孙子就吓坏了，可还能忍住不哭出声，现在被这个凶神恶煞的大姐姐一说，哇的就哭了出来。
小姑娘本来也就是随口一说，没想到孩子还真哭出声音来了，本来还不是很烦躁的心情突然彻底烦躁起来了。
小孙子一哭，别人不要紧，刘老头可是吓坏了。一边用手把小孙子护在怀里，一边给这个姑娘陪着小脸，说道：“这位姑娘您别生气，孩子小，不懂事，您千万别计较，我这就让小二给您再上几壶好酒，您压压火。”
刘老头本来是一番好意，想着就这么陪个不是过去就算了，可话一出口，听上去倒像是这个姑娘欺负小孩子了一样。别人还好，这个姑娘一听脸上反而挂不住了，心想：我堂堂一个大小姐是来欺负你这个小孩子的还是来蹭你的酒的？这么一想，心里一烦，也没多想，顺手就把手里的杯子冲着老人的方向扔了过去。也大概是平时在家里处事霸道，习惯了吧，于是杯子一出手心里就后悔了，可木已成舟，能怎么办呢？
再说这刘老头和这小孙子，虽然是做生意的，什么场面也都见过。可再见过，也没碰到这杯子冲着自己飞过来的啊！于是早就愣在那了。
话说屋子里三十来个人，就没个过路的英雄？现在看啊，还真是没有。且不说她们人多势众，就冲着小姑娘刚才那番话，听上去就不是什么善类。所以有些人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而有些则是心有余而胆不足。所以说，英雄这种东西，都是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的事情，超过了能力那就不是英雄而是莽夫了。英雄救美亦是如此。否则，美没救成，还把自己搭了进去，最后换来人姑娘一句：壮士的心意小女子心领了，若有来世，小女子定来相报。一条命还这么一句话，值么？不值。
再回到这里。话说这姑娘刚扔出酒杯就后悔了，可总不能再收回来吧？还在寻思怎么才好呢，这酒杯眼看着就到了刘老头面前。
“啪”。就当所有人都以为明年的今天就是这老头的忌日的时候，酒杯就在刘老头面前碎开了，而且碎的非常彻底，或者说碎成了粉末更妥切。
这一碎可好，刚才那已经是略显紧张的气氛这下子彻底紧张起来了。
此时的这位姑娘的心情可是有些复杂，她一方面确实希望有人出手，免得倒真像是自己欺负老人和孩子了，可另一方面，竟然有人敢这么明目张胆的和自己作对这让她又很是火大。
“坐下吧轮不到我们出手了。”一直安安静静坐在那里喝茶，就连同伴被人欺负都不曾开口的白袍男子突然缓缓开口道，“师叔，二位师兄，坐下吧。”三个人听到后默默的坐了下去。因为就连这个被称作是师叔的老者都没看清刚才的杯子是怎么碎掉的，他也清楚这里有高人了。
话说这个姑娘的杯子被人莫名其妙的弄碎了，还碎的很彻底，怒火早就烧了起来，环视着四周，试着找出“元凶”。
姑娘身旁一直闭目养神的老者缓缓地睁开眼睛，开口道：“角落的那位高人为何躲躲藏藏，何不出来让大家见一见？”
小姑娘一听如此，马上往角落里看了过去。可结果却让她一脸惊呆，不但是小姑娘，整间屋子除了青衣男子和他身边那位古稀老人以及刚才说话的白袍男子以外店里所有人都露出了惊讶之色。因为在角落里坐着的正是那两个不起眼的一老一小。此时，老者依旧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般，慈眉善目的慢悠悠的喝着茶，而小男孩儿呢？他啊，正一脸调皮的看着这位姑娘呢。
难道是这个身穿麻衣不起眼的小屁孩儿？
这眼神，是天真？还是挑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