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东极山上的日子虽说并不算被囚禁,但是也并不自由。作为东极山上特殊客人,两人自然也受到特殊的照顾。行动,饮食也都没有什么阻碍。
不过斯诺现在思考的最多的,并不是待遇问题,而是自己以后要做些什么。遇到杨旭的那天,被阿克莱德教导一番后,斯诺便来到自己的房间,开始慎重地思考起他的问题了。
“一个人的力量要想改变这个国家又谈何容易?”阿克莱德的话语始终萦绕在斯诺的脑海里。
“一个连如何实现自己的理想的人不配做自己的徒弟。”每想起这句话,斯诺就感觉心里一阵刺痛。
大部分时间里,阿克莱德都不见人影,而他也没有说过自己的行踪,斯诺就没有多问。但是斯诺有一种感觉,那就是阿克莱德的心情,随着时间的增加而越来越沉重。
“师父他好像有很多心事,而我却一点忙也帮不上。”斯诺有时也会暗暗责备自己。“师父的事情我没有办法解决,我自己的事我一定要努力完成!”
在这样的思索中,时间过得极快,一晃便过去了三天时间。
第三天早晨,斯诺照例是先去马棚看看红玉的伤势,然后四处转一转,边行走边思考。
再次遇到杨旭,是在山上的一处观望亭。当时,斯诺正趴在栏杆前,望着远处,冬日清晨的东极森林,有些寒冷,不过山川绵延,风景颇为秀丽。不过斯诺的心清却有些沮丧。自己想了几天,却完全没有头绪,也不知还要在山上呆多久。
遇到杨旭之后,两人打了个招呼。杨旭看到斯诺心事重重的样子,也感到很好奇。
“如果有什么问题没法解决的话,不妨告诉我,也许我可以帮到一些忙。”
“谢谢杨旭大哥了,我的确有些问题一直困扰着。”
斯诺把自己的苦恼对着杨旭说了一遍后,杨旭也露出很惊讶的表情?
“你要改变这个国家?为什么你会有这种想法?”
“以前我还只是一个乞丐,和两个弟弟一起混迹街头,那时我们看见太多悲伤的事情了。很多人无家可归,很多人被在饥寒交迫中死去。他们也都是鲜活的生命,却为什么要承受这种命运。”斯诺回忆起以前见到的点点滴滴。
“如果这个国家不去改变,那么还会有更多的人受苦。”
听了斯诺的这番话,杨旭也算是了解了斯诺的苦衷,说实话,他自己也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帮助斯诺。
“改变这个国家谈何容易。着东极山上的族人中,真正希望改变这个国家的想必也只是寥寥吧。”
“只有很少的人这么想么?我觉得应该会有很多人想改变这个国家啊。我虽然没有去过太多地方,但是,我也知道这个国家已经满目疮痍了。如果不去改变的话,那么这片土地最终肯定会不可遏制地腐朽,如果我们可以去改变,为什么却不去尽自己的一份力量呢?”
杨旭将目光投向远处的山川,“四季变换,草木也有凋谢的时候。如果死亡,能够给后来的人留下些什么财富,那么死也无妨。如果国家注定要腐朽,那么就让他腐朽吧,在已经没有的生命的躯干上,肯定会生出新的生命,旧的国家消失,新的国家诞生,这不也就是历史的必然么?”
“可是,如果我们能够不去牺牲些什么就换来幸福和平,那么我们为什么不去尝试呢?”
“怎么可能没有人去尝试?古往今来,不知道有多少人为了改变而穷尽毕生心力!”杨旭的话锋突然变得锐利起来。“杨氏家族的先祖,一生致力于改变这个国家,为了避免流血,他甚至放弃了自己最引以为豪的剑法,折断自己的佩剑,开始著书立说,但是最终还是没能改变这个国家。反而被人迫害,只能隐居在这东极森林中,郁郁终老!”
“改变这个国家,就是说改变所有苍生的命运!而要改变别人的命运,又怎么能够不去牺牲自己的命运!”
“可是我一定要这个国家,因为这是我的诺言!就算伤痕累累我也要履行自己的诺言!我一定要让我的师父,我的亲人,我的朋友承认我的理想!”斯诺的声音无比坚定。
杨旭看着斯诺,斯诺毫不避让的态度证明了他的决心。他的坚定,让杨旭也在心里涌起一股赞叹之情。
“如果你真的想寻找一些线索,那么我可以带你去见一个人,或许你可以去他那里得到一些帮助。”
听到能够获得一些线索,斯诺顿时激动起来,“谢谢杨旭大哥!”
杨旭笑了笑“先别谢我,先和我去一趟我家吧,要去那个地方必须要请示我的父亲。”
请示过杨炎前辈后,杨旭便带着斯诺来到了一处幽深僻静的场所,绕过几座山石,斯诺看见了一间巨大的阁楼。
阁楼檐下前挂着一张巨大的匾额,上面写着“凌云阁”三字,
“这里是?”斯诺不禁好奇,如此幽静处,到底会是谁在这里居住?
“进去了就知道了。”杨旭故意卖了个关子。
走进这个屋子,只见雕梁画栋,非常细致,更有屏风相隔,显得非常神秘。屋内古色古香,布局严谨,让人心旷神怡。
“这个房子好别致啊,比我父亲的还漂亮。”斯诺脱口而出。
“你的父亲?”杨旭眉头一皱,“你不是孤儿么?”
“我……我……我是说我曾经见到过的。”斯诺慌忙回答。
“不用紧张,我只是随便问问。”杨旭阳光的笑容让斯诺放松下来。“这阁楼之所以如此精美,是因为里面住过的人不一般啊。”
斯诺跟着杨旭继续穿行,走过前厅,来到院子之中。
“好美!”置身于此,斯诺内心顿时感叹路德人的建造技艺之高超。整个凌云阁原来是建在悬崖峭壁之上,就好比一把巨斧将峭壁斜劈而下,而这座阁楼看似坐落于森林之内,实则别有洞天。
“嗯,的确很美,就连我,也很少能有机会来到此处。今日刚好遇见斯诺你,就恳请父亲带你来这里了。”
站在峭壁之侧,看着远处的群山,心中顿感凌云之势。
“凌云阁,真的是名不虚传啊。”看着眼前飘渺云彩,斯诺也觉得胸襟开阔。
“嗯,凌云阁名声远播,不仅因为其依云而建,气势雄伟,更是因为这屋主的传奇。”
原来,这凌云阁乃是杨凌云前辈的隐居之地。杨凌云是路德人中的传奇,曾经名誉天下的剑客,因为种种原因而放弃了自己引以为豪的剑法,来到这东极山隐居。
“难道杨旭大哥你带我来找的是杨凌云前辈?”
“自然不是,杨凌云前辈可是几百年前的人了啊!”
斯诺不禁咋舌,“啊?”
“我带你来找的人,是我们杨家目前最年长的长辈,杨洛。他老人家是杨家的第二十代子孙,如今也在凌云阁中修养,平时不便打扰。”
“那我们就这样去,不是很冒昧么……”
“放心,”看见斯诺有些踌躇,杨旭宽慰道,“他老人家为人随和,学识又非常广博,我想他肯定也会乐意帮助你吧。”
沿着庭院的走道行走了一段时间,两人来到另一处房间。杨旭轻轻扣了扣门。“爷爷,我来看望您了。”
斯诺还来不及吃惊,门里已经传来一阵低沉的声音,“你这臭小子,多久没来看望我了?”
“不好意思啊爷爷,我和我父亲在老家耽误了一段时间,一直到今天才来看望您。”
“你们都进来吧,外面有些冷。”
“谢谢爷爷!”杨旭赶忙带着斯诺跑到屋子中,斯诺见到了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正站在按前绘画,“还带了一个小子来?”
“他是斯诺·阿尔西斯,我的好朋友。”
“前辈你好。”斯诺赶紧鞠躬。
“我看你举止谈吐,是个憨厚之人,既然是旭儿的好友,就不用那么拘谨了。”老人微笑着对着斯诺说,“哦,带他来找我恐怕就不只是看望我这个老头子那么简单了吧。”
“嗯,斯诺他遇到了一些问题,我没法帮助他,便想到或许您可以解除他的疑惑,就带他来了。”
“什么问题把你这足智多谋的小神童给难倒了?”
看见自己被挡着外人的面褒奖,杨旭也显得很不好意思,“就算我足智多谋,没有广博的学识和阅历,斯诺他的问题我也是答不出来的。”
“哦,这样啊,那你可是找对人了,要说到阅历见识,整个东极山上,也没有几人比得上我吧,哈哈。”老者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