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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相濡以沫(上)

夜萱的脸越发的红润,不是情感问题,是身体问题。眼皮越发的重,她费力的睁大自己的眼睛,却怎么也睁不大。情感无法表达,牢骚还是要发的,只是,她发的牢骚没人听得懂???

她没喝过酒,第一次就一大瓶白酒,不醉邪门的。酒劲上来,她吐字不清的说了些乱七八糟的鸟语,夜晨听不懂,但还是在听着。

白天睡觉,晚上醒着,夜行动物很迷人。

当夜萱醒来,夜晨疲累的趴在床边,抱着她的胳膊,睡得很香很甜。无神的眼睛向上看去,可爱的天使翅膀指着3???凌晨3点。

肚子空的厉害,口渴的要死,垂在眼前的头帘极度凌乱。平常,怎么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可现在不是平常,夜萱悲哀的成了一个不能自理的人,除了眼睛和嘴巴,哪里都不能动。

夜晨闭着眼睛,像个小孩子。夜萱想叫醒他,又不忍,想起他那无神无视觉的眼睛,她心里一阵阵的犯酸,似乎想流泪,但又无泪可流。那就等吧,等他睡醒了。

夜萱想:如果我现在能动,我会动么?会不会浪漫的忍着胳膊的酸痛不忍吵醒他?浪漫这个词又被她刻意的去掉:不行不行,我想什么呢???她还不想正视自己的感情,准确的说,不敢。

很多时候,等待是一件痛苦的事。夜萱不让自己胡思乱想,控制着自己的视线,不让它去找夜晨。看下表,3点15,过了好长时间,再看一下,3点17???寂寞的等待,会让时间过得极慢。

没意思了,人就会犯困,夜萱总睁着眼睛,终于到了极限,自己睡着了。空虚的时候,睡觉是最好的消磨时间的工具,当然,如果你睡得着。这一觉,很不踏实,很不稳。

秋冬之际的夜晚很安静,没有春日的雨声,没有夏季的蛙鸣,最多有些很轻的风声,不像冬天的风,冬天的风会咆哮,惹人不安。

猛的睁开自己无神的眼睛,沉浸在刚才的噩梦中,不能自拔。她很害怕,白天的她是勇敢的,坚强的,但她毕竟是女孩子,会有自己很软弱的一面,而且比常人更软弱。

坚强的女孩子,一定经历了让她坚强起来的事情,但那是虚假的坚强,坚强的外表下是一颗异常脆弱而柔软的心。

她好想找个依靠,但是,看着熟睡的夜晨,不忍心叫醒他。

再把视线上移,看看表???8点半???她正要这样想:什么啊,才8点???一股深深地寒意浸入心中。她想道:8点半????了。夜晨,为什么还不醒?不好的感觉更加的深切,她害怕着。

最坏的情况已经出现在自己心中,她害怕,害怕自己会接受不了,害怕这条由夜晨唤醒的生命会再次崩溃???最害怕的是,夜晨不会睡醒???在他的印象中,夜晨哪有睡过懒觉,心口察觉到了疼痛,她轻轻地叫道

:“夜晨,夜晨???”没有回应???:“夜晨,别吓我???我是个胆小鬼,你别吓我???你不能再睡了???”还是没有回应。:“夜晨!!是你唤醒我的,你要是睡下去,我也睡???!醒过来,夜晨!!!”她的声音越发的大,不自觉地又喊了起来。

:“我在???”夜晨长长的睫毛在眼前呼扇了两下,没精神的说道。

:“夜晨,以后不许睡懒觉???不许吓我。”夜萱语气平静,但是,如果她有精神的话,这话会变成什么语气,可以相像。夜晨伸着懒腰说道:“这不算睡懒觉吧。”

夜萱还是用平静的语气,念课文的说道:“都快九点了,你还说???我??”夜晨一脸疑惑,自问道:“现在应该是6点44分,我的生物钟坏了?”:6点???夜萱赶紧把视线转移到表上,很好,那根短点的羽毛指在6和7之间???

带着尴尬,她无情的说道:“快七点了,也是睡懒觉???”夜晨温柔的说道:“是,女王大人,我真的很累,可以原谅我的懒惰么?”????夜萱语速迟钝,有些自卑的说道:“现在这个样子,哪里像女王了???”:“不管你什么样子,都是我的女王大人”

夜萱沉默了一会,说道:“特别允许了,暂时?叫我??小萱???”夜晨身体抽搐了一下,很开心的微笑着,说道:“是,女??不,小萱。”

两个人都不说话,屋里鸦雀无声,突然,咕~~夜萱不自觉地,脸上挂上了微微的红晕。肚子饿了???夜萱不好意思开口,等了几秒,夜晨问道:“想吃什么?”

夜萱稍微迟疑了下,说道:“什么简单吃什么???泡面吧???”她很想说些好吃的东西,但让失明的夜晨去做那些菜,她觉得很残忍。果断的,夜晨否决道:“不行,你的身体需要营养,我给你做饭!”

雷厉风行的起身,走了两步就撞墙???他似乎忘记了“自己看不见”这个事实了???:夜萱赶紧叫住他:“站住。”夜晨揉了揉撞到墙的额头,摸着墙说道:“没事儿。”

看见他那固执的身影,夜萱知道拦不住他,有一点点胆怯的说道:“别离开我。”夜晨身子又是一僵,不自然的转身,温柔的说道:“没事,这个屋子是我造的???我知”:“带我一起,12点钟方向,直走4步,弯身把我扶起来。”

夜晨似乎明白了她的真实意图,乖乖的按照她说的做,走起来步伐流畅,按照她说的,拉住她的手,把胳博放在自己肩膀上,转身。

她面无表情的说道:“因为我,你暂时没了视觉,所以????所以,我来当你的眼睛。”夜晨笑了笑,说道:“你怎么知道是暂时?我都不确定。”:“绝对!!”:如果不是暂时的,我该怎么办?怎么报答你?

夜晨心里对自己的眼睛没底,却不愿让她再担心下去,问道:“接下来,怎么走?”:“恩,你都转身了,还是12点,直走5步,向左转,4步???????”

听从夜萱的坐标,夜晨的动作变得流畅起来,他能感觉的到,夜萱惊讶的看着自己一只手那么熟练的做饭,还能听见,口水咽下去的声音。

:“你是个神人啊。”夜萱看着满桌的菜肴垂涎三尺,干看着不能动手,使劲想动手指,还是动不了。夜晨再端上最后一盘糕点,扶着夜萱,让她坐在凳子上。夜萱两眼稍微放着贪婪的光,随口一句:“你将来肯定是个好丈夫???”说完就后悔,搞得她不知道再说什么,以前的话,自己和他通过对方的眼色就可以交流,现在又没别的方法,想继续说下去又没法说。

:“不一定,要看老婆是谁。”夜晨无心有意的说道。:“stop,别再说这个了,我饿了。”转移话题,有很多方法,身体上的需求是最好的方法之一。

夜晨脸上露出些没见过的表情,不消极也不积极???根据自己强大的记忆力拿起筷子,夹了一口菜,送到夜萱嘴边,手没敢再往前,怕送错了地方。夜萱张着小嘴,说道:“再往前送一点。”一个勺子的距离,正好把菜放了进去,夜萱费力地吃着很软的饭,没想到吃饭也是那么难的事情,不过,为了美味,值得。

这个菜松一口,那个菜送一口,一口菜一口米饭,3口米饭一勺鸡汤。吃晚饭又喂甜点,夜萱忽然感到自己像历史上某个人,身在曹营心在汉???不过她不比关羽,因为根本没遇上刘备,身在曹营心就在曹营。

夜萱第一次这样豪放的吃饭,吃得很撑,如果不是感觉几乎没有,她认为自己现在一定撑个半死了。因为没有感觉,所以去在乎别的事,她问道:“你不吃么?”

夜晨道:“做饭的时候,每道菜的第一口都是我的,所以不饿???”:“狡猾。”夜萱道夜晨道:“我怕做的不好吃。”没有再说别的,夜萱肯定能明白他的意思,也就不多说了。

夜萱心里说道:不好吃,怎么可能,这个世界还有比你会做饭的男人么?

:“对了,喝水不?”夜晨问道。夜萱心有余悸的说道:“我就纳闷了,玻璃的酒瓶和塑料的矿泉水瓶,你怎么分错的?”

哐???倒下的声音,夜萱刚说完就连凳子带人摔倒在地,这种靠背的凳子,能让她坚持吃完饭再摔,很给面子了。:“疼~~”她双眼那个委屈,很萌很萌,夜晨很喜欢那种状态的眼睛,可惜他看不见。

:“恩,好吧,下次拿塑料的???”夜晨边说着边把她扶起来,我不说他不小心碰了不该碰的地方???夜萱心里无奈:碰就碰吧,我喊出来更尴尬,还是他不知道的好???本来是这样想的,但是:“好软???”:“变态!”

夜晨又笑了,被骂也笑。:“只要能让你恢复些感情,我什么都做得出来。”夜萱一愣,发现自己刚才确实表现出了情感,但马上:“你还想做什么!!不许,绝对不许!!你是故意的!!!”

:“呵呵。”夜晨坏笑,那表情分明是做给夜萱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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