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喜胜,你个狗师爷,叶辰果然在你这,老子今天取你狗命,”严益泰抄起长刀向惊慌的张师爷脖子上砍去。
......
“啊,”张喜胜猛地惊醒,看着自己完好无损地坐在马车上,长长地呼了口气,回过神来,正听见叶辰在门帐外呼救的哀嚎声,满脸心事的走了出去。
张喜胜刚出马车,便看到身上并未有伤满眼泪光的叶辰,身形一顿,只是觉得叶辰的样子和睡梦中的不一样。
“你这顽童,之前就让你收敛些,现在到好,我这才出去几天,你就桶下着天大的篓子,还不随我回去,向严老爷请罪去!”
“晚了,恩师,我知道您平日里待我如子,只怪我当初没听您的,本以为只是和严少爷打一小赌,没想到李老爷他居然动了真格,为了娶妾竟然威逼严太太,今天便要迎娶,我闻之此事赌钱都不敢去取,现在只为活命啊!”
叶辰像一个犯了错的孩子一样投进了张师爷的怀里,他知道张师爷一项心软,而且对自己是真的很好,如果自己真的留下来,反而会害了他,毕竟张师爷这些天有不在沙城的证据,李员外以后未必会记恨自己,毕竟按计划,以后李府是没有严太太的,彩儿姐姐定能帮自己说些好话。
“张师爷,您也是个明白人,今天李府就要办喜了,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您觉得严老爷能放过叶贤侄吗?若不是我满玉娘保着他,怕是现在你见到的就是一具死尸了!”
满玉娘觉得这个时候该自己出场了,不然必然要耽搁一些时间,毕竟自己也是沙城能说的上话的人,而且也常与衙门打交道。
“满老板,难道真的严重到这种地步?哎!罢了罢了,其实我知道不该把叶辰困在沙城,应该让他多出去见见世面,可他毕竟还小,本想着多留他几年在身边,等大点了再放他出去,哎,赶巧遇到这种事情,走吧走吧!”
张师爷拿出昨晚上自己写好的推举信,人突然感觉老了许多。
“张师爷放心吧,我虽与叶贤侄相识不久,但我们缘分不浅,到了上京庆安,我王志龙自会好好照顾他们。”
昨晚满玉娘拿着书信交给王志龙时,便告诉他,因为两块地皮不好处理,不能离开沙城,让他把这封书信亲手交到庆安总楼的夏老板的手中,而且还特别交代要替飘香楼好好照顾叶辰两人,王志龙是个聪明人,当然一口应了下来。
“这位是?”张师爷看了满玉娘一眼,等着她为自己引荐。
叶辰心里不是滋味,看着信封上自己熟悉的颤抖的字体,他能想想昨晚烛灯下张师爷内心有多么矛盾。
“这位便是远商蛮城的王老板-王志龙,师爷,您放心吧,王老板必会用心照顾。”满玉娘肯定的回道。
“哦,上京的远商,那离开沙城倒是没什么问题了,那就麻烦王老板了,不过去上京的路上一定要小心,御北营坐镇沙城,周边大小的山贼都逃离了去了别处,莫要遇到。”
“多谢师爷提醒,不过我这商队的护卫中也有些硬角色,只要不遇到大股儿的山贼,自保是没有问题的。”
王志龙骄傲的看着自己的商队,这可是花了大价钱在上京请的经验丰富的护卫,年前,从庆安到蛮城一路上也遇到过山贼,都被这些护卫轻松摆平。
“辰儿,”张师爷听王志龙如此之说,也安了心,“以后凡事就要靠你自己了,莫要再有这种顽劣的性格,要谦虚谨慎......”
张师爷交代了很多,像是一个送女儿出嫁的父亲一样,叶辰有些羞愧,不敢抬头看着这个慈父一样的老人。
“这个是几年前沙城准备修建防事,苦工们从地底挖出的一具尸体上得到的东西,我见那尸体在地底埋了这么久,居然并未腐化,还散发清香,想来也是好东西,我便偷偷收了去,想作为传家之宝,常年带在身上,虽然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现在送给你,也是你以后的一个念想。”
说着张师爷从腰间取下一物,似玉非玉,似金非金,通体圆润没有一点杂色,如铜钱一般,只是没有中间的那个洞孔,被用金线做的囊袋包裹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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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辰握着手中的金囊,跪在地上,看着渐渐消失在雾中的马车,耳边一直响起张师爷登上马车时的叹息声。
天彻见马车走远,来到叶辰身边,“师兄,我们真的要离开沙城吗?我觉得这挺好的,以后我们还会回来吗?”
叶辰没有回答,因为他也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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莽山是灵雾山脉中的一座小山,地势险恶,靠近官道,不免沾惹些世俗之气,山上的灵气更是稀薄,不过这都不影响周兴对此山的喜欢。
周兴是摄魂门的弟子,灵雾山脉中修真门派众多,摄魂门只不过是其中很小很小的一个。周兴在摄魂门中地位极低,每过一段时间,便会被派出山门,去各处寻找灵草、仙玉矿脉。
周兴一开始并不喜欢莽山,灵气稀薄,定然没有能让门派长老过眼的东西,只是那些灵气充足的灵山都有其他门派镇守,他也不敢造次,只能跑了很远,无意中到了莽山,只能在这里碰碰运气。
不过很快,周兴发现自己越来越喜欢这里。
莽山因地理原因,聚集了一群山贼,平日里靠抢劫过往的商队为生,周兴的出现,打破了这群山贼的认知,随手拈来的火焰,双瞳中诡异的青光,周兴很快收服了这群山贼,被封为上仙,山贼们天天顶礼膜拜。
周兴在门中常年跪拜他人,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这群人,心中的那个美啊,渐渐也忘了长老派下的任务,最近又从北边流窜过来几批山贼,都被他收入帐下,也初具了规模。
“报,大当家,十里外发现一队商队,好像是年前,您闭关时,重伤二当家的那支商队!”
周兴正在洞府中养神,便听见放出去的探子在正厅向马德武报告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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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行寺,行痴望着灵雾山脉的方向。
“哎,师弟啊,你我佛缘看来是真的到尽头了,莫怪师兄不帮你,佛祖也曾说,若香火客都有求必应,那便不叫凡尘了,我真的该走了!”
一道佛光划过天际。
“想见不如不见,若是论道,前方少年却能帮你解惑!”
行痴还是迈不过七情六欲,一道传音,直直渗入官道上静静的马车上正在冥想的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