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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明霞初出南海,渟韵再逢柳莺

话表陆秋兰李怀风与明月三人带着柳莺已到南海,明霞便叫秋兰带着众人去内厅相见。四人到时,见桌上摆好了茶水,碰一碰还是温的。怀风看见里头笔墨玉器,茶壶杯具皆是十分一般,比不上自家李夫人的精致,唯有花草奇异好看,胜过封庭府院里的景色,不觉心中敬叹:“我家夫人清雅高傲,那茶杯茶壶也要专门挑选打造,可这道女杯具都是不怎么精致贵重的,唯有盆景花草堪称一绝,俏丽多姿,让人赏心悦目,此是活物之美重于死物之华,求真不求雅。”

正看着,见罗明霞换了衣裳进来,此番是一身蕙带荷裳,下摆黄白裙底,背系一把剑,一手拿拂尘,宛如天上仙,步步缓登台。三人见了罗明霞,皆行礼,唯有柳莺叮叮当当走到罗明霞面前跪下道:“罗仙姑,你可得为柳莺做主,我可被她们坑害死了。”罗明霞看她脚上锁着铁链子,便问:“是哪个将你的脚上锁上了铁链?”柳莺道:“正是你要我去依靠的李夫人,便是这个毒妇,用这甚么铁锁困了我,叫我走路也叮叮当当不自在。”明月一听哼道:“贫嘴!你干嘛不说你半路劫持夫人,夜里私闯别人住宅要偷雪莲?”明霞道:“我分明给了你那陶制雏凤作为信物,好好跟她说清楚便好,你却干嘛非要用盗用偷的还要抢,她自然恼火,不会轻饶了你。”柳莺辩道:“那信物她看也看了,不还是把我带来了要验明?”明霞道:“谁让你偷盗在先?既然已经有了前科,她是个细心谨慎女子,干嘛不怀疑你这信物都是从我这里偷来的?你还不认错,却在此强词夺理。”柳莺自知说不过,撅着嘴吧不出声。明霞倒好了茶水说:“你们既然来了,便在这里喝杯茶水,待我先祭奠先师,才能与你们出南海。”

却见罗明霞用一只木碗一步一步缓缓出了道观,舀起一碗海水,双手捧着,一步一步,缓缓而回,走到灵堂,便将一碗南海之水奉上,跪下合手而拜。秋兰三人放下茶杯也都恭恭敬敬祭奠,柳莺看着她们都跪着,自己也就叮叮当当走来照着样子跪下合上双手,嘴里神神叨叨念着。怀风小声问秋兰道:“陆姑娘,你看罗道君如何这样祭奠?”秋兰也小声答道:“我听夫人说她先师骸骨是葬在南海水里的,故此祭奠。”却见罗明霞合手拜着,灵堂微微烟香飘着,有诗说:

不烧元宝不烧银,南海海水一碗情。

八年养育难回报

,三世为女还不清。

罗明霞祭奠完先师,同四人就回封庭府。却讲她五人回来时侯,就住在江南客栈小歇,龙渟韵也领着赵无双刚刚回到曜月山庄。龙渟韵这便去叫家里人来,自己去沐浴换件衣裳。赵无双进来,见这山庄是江河里的一叶扁舟,说不尽的隐逸风流,山涧里的空谷传音,唱不完的吴越温柔。凤飞龙腾绕满楼,狮子门前看碧潭。依山伴水好风景,顶天立地人间绝,看着赞叹道:“果然好山庄,不知为何叫曜月山庄?”龙庄主道:“赵贤侄你看这石头狮子前是个揽月潭,因我山庄地势最高,月亮先印在我这潭中,夜里十分明亮,故叫做曜月山庄。”无双又看了看一座亭子大理石砌成,柱子上一副对联,上书:“东亭星画亭,西楼月照楼。”无双笑道:“好亭子,此番应当在此饮几杯才是。”庄主道:“只是如今我庄上好酒不多,待明日叫小女带几个小厮下山去买些好酒,晚上一同豪饮。”无双道:“怎敢劳烦小姐,晚辈去去便好。”龙庄主道:“不可,如今我是主你是客,何况我整个山庄有求于你。”便唤女儿龙渟韵来。少顷,渟韵换了家里衣服,见了父亲问道:“爹爹叫我何事?”龙庄主正要说,看见她画了指甲,问道:“龙儿,你平日里不爱这些的,今日指甲怎么涂了这么些红红紫紫的,你要出嫁哩!”龙渟韵这才想起龙虎关一事后忘了洗掉,忙辩道:“不曾不曾,是看着鲜艳,闹着玩的。”龙庄主道:“既如此便好,你明日去山下买些好酒来款待无双将军。”

且说翌日一早,龙渟韵带着几个小厮这便下山去买酒。都说这里酒好,名叫三杯醉,龙渟韵问道:“你这酒多少钱一坛?”那卖酒的道:“不贵不贵,十两银子一坛。”龙渟韵身边小厮怒道:“你这老官儿敢是见钱眼开,十两银子却叫不贵,那什么叫贵?”那卖酒的只顾摇摇头呵呵冷笑。龙渟韵道:“若是真的好佳酿,倒是真的不贵。”说着舀了一杯自己尝尝,真觉得火辣辣热腾腾香醇醇,似山泉发酵来的美味。渟韵心思:“我酒量也就这样刚刚好,多饮几杯就能放翻我的就是好酒了,当日里龙虎关蝮蛇雄黄酒是一样,如今这酒也是一样。”用手擦了擦便说:“真没有胡说,确是好酒,给我十坛子罢。”那卖酒的一边装酒,一边笑道:“小姐识货,你看那边江南客栈里的酒都是我一手包揽的。”龙渟韵这便往那客栈里看去,却看见柳莺就坐在那里,身边四个女子,脚上还锁着链条。正是罗明霞一众也同时赶到这里,就要去孔雀台。

龙渟韵跑到客栈对着罗明霞问道:“你是何人,光天化日里,为何锁住她双脚。”罗明霞并不答话,柳莺一看是龙渟韵,自以为有人护着了,放开了喊道:“恩人姐姐,是那姓李的毒妇锁住我的,可要为我做主!”明月一手捂住她嘴巴怒道:“你这大胆的小毛贼,不要在此放刁!”龙渟韵拔出剑,说道:“李封庭?你们带着我去见她,我要问问清楚,她到底是那义薄云天的李夫人还是那专会仗势欺人的毒妇人!”明月也拔出剑道:“偏你有剑,我没有么?是这女飞贼欺人太甚,与我夫人何干?”

众位读者,且把闲话休提,却见陆秋兰与李怀风拦也拦不住,明月一跃而起,龙渟韵也举剑来敌,两把剑好似两条飞龙,来来去去,翻云覆雨,你是曜月少庄主,我是孔雀身上羽,你要为义闹客栈,我要为忠迎强敌,你剑剑无破绽,来去无踪影,我招招不曾乱,前后有虚实,双剑交锋有胜负,忠义二字无高低。这二人战了五十回合,将那客栈桌子椅子杯子盘子近乎打了个遍,苦的掌柜直叫姑奶奶求饶。场子乱得很,怀风心思:“似是不分胜负,可是这女子剑法毫无破绽,招招压制明月,不出几回,明月定要失手,我只得帮她以二敌一才可。”拿出长枪,就去助阵。看这三人从客栈打到外头,看得山庄小厮傻了眼,街上行人失了魂。

罗明霞看着柳莺问道:“你是哪里认识这样的高人?”柳莺进退不得,怕两边得罪,便说:“那是我以前认识的什么曜月山庄的少庄主,姓龙,叫龙渟韵,她人挺好,我唤她龙姐姐来着。”秋兰看她们难解难分,自己不懂武艺,便问道:“罗道君,你若懂武艺,可看看到底谁能胜?”罗明霞道:“我虽不懂武艺,这个倒也看得出来,这女子绝非等闲,明月怀风实难胜她。她不曾用多少气力,用的多半是借力打力,以退为进,明月怀风就已经有些难以支撑。”秋兰一听这等厉害,慌道:“既然本领如此高强,我们怕是要被她拿住?”罗明霞道:“这个自然,正是要被她拿住,你忘了她方才说什么了?”秋兰道:“他要我们带她去见李夫人。”明霞道:“这就好了,这等高人,也独有李祁连可以与之一较高下。”

正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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