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道身影消失于夜幕中。天空还在回荡着燕阳天的声音,成王败寇,不到最后,谁都想
不到结局会是怎么样。
农少云愣愣的看着燕阳天四人消失的地方,虽用计谋,却也是情势所逼,拿得起也放得
下,失败就是失败,没什么激言毒语,足见此人胸怀坦荡。
看着前面愣愣出神的白发年轻人,三人脑袋还回荡着刚才的声音:“晚辈农少云,是农
氏在世唯一幸存者。”
而隐藏在里面的三人,在听到这话以后,那年轻的黑衣服身体抖了一下,是他,怎么可
能?怎么可能?他内心呐喊着,一年前他还是一个连一掌都接不起的普通人。
当三人回过神来的时候,玄空首先开口道:“多谢农少侠相救与我等,老衲玄空在此谢
过!”说完,对着农少云深深一拜。
而任天行与雪碧落也跟着深深的一拜。
任天行接着玄空道:“日后少侠有用得到任某的地方尽管开口。”
农少云对于此,毫不在意,微微摆摆手道:“没什么,晚辈只是不希望我族净地再此染
血而已,几位不必在意。”
雪碧落则道:“既然少侠不希望有人打扰贵先祖的安息之魂,我等自是不会再踏足此地。”
农少云淡淡的看了一下雪碧落,然后转头对着中堂道:“三位,来了这么久,是不是该
现身了?”
听到农少云的话,玄空三人一愣,难道还有人在此不成?齐齐转头盯住中堂。
半响,中堂缓缓的走出三个沉默的黑衣人,左边略矮一点的脚步偶尔停顿不成规律,看
其似乎有闪躲之意。
任天行看着走出来的三人,大喝道:“你们是何人?为何穿着见不得光的打扮隐藏于此
地?”
当看清这三人修为后,玄空三人楞了一下:“一个元婴初期?两个金丹期?竟然躲过了
几人的神识探查?难道又像农少云那怪物一样?”
三个黑衣人刻意正面避开农少云,走到玄空三人面前,中年黑衣人开口道:“晚辈宇文
贝尔,携带两侄宇文无极,宇文静拜见各位前辈。”
“轰”当听到宇文两个字的时候农少云全身功力顿时爆发,形成一阵狂风,像四面刮了
出去。
众人顿时转头看向农少云,欲问何事,但话到嘴边就咽了下去,只见后者满脸煞气,一
步一步走过来,一字一顿道:“宇文族统统该死。”
虽然是一步一步看似缓慢的走,然而农少云却瞬间出现在左边宇文无极前,包含无尽愤
怒的拳头,千万斤巨力闪电般击向其身体。
“嘣”犹如爆竹声响,宇文无极身体瞬间消失,没有纷飞的血雨,没有散落的肉沫,只
剩下一个张着惊恐双眼的头颅,咕噜咕噜的滚落到中堂前。
右拳一击,秒杀了宇文无极,农少云右脚支撑,左脚来一式回旋压顶。而中间的宇文贝
尔在见侄儿被杀时,瞬间闪身,勘堪躲过了其袭来的一脚,但事与愿违,他是躲过了这一脚,
后面的宇文静就遭殃了。
农少云左脚跟也重重的击在了她的胸部,犹如泰山压顶般的重力瞬间袭向她的下半身。
她低着头,看着自己逐渐蒸发的身体,眼神由不甘变成绝望,又由绝望变成了愤怒,最后,
眼神定格在了惊恐这里,缓缓消散神彩,其头颅也咕噜咕噜的滚到了宇文无极头颅旁边停下。
一脚秒杀了宇文静,农少云收脚,抬头,弯膝,跃起,一气呵成直击闪身跃入上空的宇
文贝尔,由于速度过快,在其身后留下一条长长的幻影。
看着袭上来的农少云,宇文贝尔果断的放弃了肉身,逃出元婴,施展秘法,朝着天边闪
射而去。
随着一道闪电远去,农少云的双拳也重重的击中了宇文贝尔的肉身,左手抓住掉落的头
颅,转身看向逃去了闪电,其眼睛充满了血丝,带着满身煞气,降回了地面。
说时慢,但所有动作都是闪电般的完成。因为,玄空那句:“少侠,且慢。”还没有说完,
农少云已经提着宇文贝尔的头颅,降回了地面。
任天行看着手提头颅往中堂走去的白发年轻人,缩了缩脑袋,右手轻轻地拍拍胸口想到:
“真是个杀伐果断且又心狠手辣的小子。”
玄空则咽回了欲要继续的话,双手合十,嘴唇微动,就好像在默诵经文,超度亡魂一般。
而雪碧落,则双眼微带惧意,连呼吸都急促了起来,看着这刚刚还是温驯的年轻人,一
阵后怕,要是与其交手的是自己,会不会也是不足一将之合?
“这……”此时易傅悠悠醒来,目睹了交手过程,欲要询问前面三人,却又不知如何开
口。
听到后面轻微的声音,玄空三人转过头来,看着易傅投来的咨询目光,三人摇了摇头,
继续看着这个救过他们性命的白发年轻人。
只见他左手提着头颅,很是郑重的放慢脚步,一步一步缓缓的走进中堂,走到并排的两
个头颅前,放下宇文贝尔的头颅,双膝缓缓的跪了下去,咚咚咚,扣了三个响头。
农少云看着中堂道:“爷爷,奶奶,爸妈还有族人们。这三个头颅只是前期的利息,孩
儿会尽快把他们全族的人头摆在这里为你们雪恨的。”
说完,农少云站了起来,双手结印,朝着三个头颅印了下去,只见其头颅缓缓的消失。
他并不是要毁掉头颅,只是放了几个禁止,让其隐藏起来,不能让村民们看见。他要放在这
里,他要把宇文全族人的头颅放在这里,以慰农氏全族在天之灵。
做完所有事,农少云转身,朝着玄空几人走了出来,之前宇文贝尔说的大劫,还有后面
玄空说的。他有很多疑问想问清楚。
看着走出来的白发年轻人,玄空几个有点不自然了起来,而此时,易傅也能够站了起来,
与玄空几人并排而已。
看着自己面前的年轻人,一头光亮的白发,并不算很出众的脸上,带着浓浓的忧伤,而
其胸口还有一道狰狞的伤口,易傅抱拳道:“多谢农少侠的救命之恩,此乃我崆峒一派玄令,
持有者随时可以进出我们的隐界,若有差遣,请到十万大山使用此令牌。易某赴汤蹈火,定
报救命之恩。”
农少云一手接过易傅丢过来的玄令,入手冰凉,巴掌大小却有十几斤重,看来铸造此令
的材料也不是凡品。毕竟初入修真,还有很多疑惑,需跟这些修真之人多有接触才是。想到
这里。农少云对易傅点点头就把玄令收进了黑曜里。
易傅见其收下,又掏出了一颗丹药丢了出去道:“这是小还阳丹,虽不是什么助长功力
之药,却也是疗伤圣药,对你伤势有助。”
接过丹药,农少云对其抱拳道:“多谢!”然后收进了黑曜,并为服下。
因为,对于修真界的东西,农少云极度渴望知道,虽然他的师父有留下《启示录》但那
都是几千年前的修真界,不然就是中元界或者是上元界,与现在的修真界格格不入。想到这
里,农少云不禁对这个师父无奈摇头。
至于伤势,在之前刚受伤的时候,农少云就发现,其胸口的小鼎,就发出淡淡的青光,
然后一股冰凉的气流就一直围着伤口,然后逐渐的回复起来,虽然狰狞,却已止血愈合起来,
只是被先前流出的血液覆盖住了,外人看不出来而已。暗想,此事过后,定要好好研究一下
这个小鼎才是。
见农少云接下丹药,至于服不服下,那是其自由,易傅抱拳道:“既然这样,易某就此
告辞,望少侠有空亦去崆峒坐坐,告辞。”说完一跃而起,消失在了夜幕尽头。
看着即将走远的易傅,任天行哈哈大笑道:“哈哈,救命之恩,不多言谢,少侠拿此令
牌去北原苍穹顶,自会有人接引你来见我,任某告辞。”说完也跃身而起,往易傅方向追了
过去,不知道是有旧呢还是有仇,这就不得而知了。
看着已走远的身影,农少云转身对着玄空道:“大师!晚辈有几个问题向您请教一下,望能解惑。”
玄空口宣佛号道:“阿弥陀佛,农少侠请讲。”
农少云道:“刚才晚辈在里面,听到了大师与雪前辈的对话有关与我一族,不知能否告
知晚辈。”
玄空道:“老衲所知也不尽全。”
农少云道:“告知所知就是。”
玄空道:“好吧,少侠一族,本来神农后裔侬氏一族,在上古与宇文一族并列为皇族。”
看着停下来的玄空,农少云略有催促道:“大师请继续说。”
玄空看了看有点焦急的农少云道:“少侠莫急。”继续道:“一千多年前,侬氏一族出现
一惊天伟人,手持神农鼎横扫一方,侬氏一族隐有称霸天下之势,所到之处,群雄退避。当
时的人们认为,该族应能踏上九五之席人皇天下的。”
说道这里,玄空停顿了一下继续道:“正当侬氏一族最鼎盛的时期,不知何因,天降神
威,灭其一族。”
说道这里,玄空听了下来,看看农少云,见其没多大反应以后,继续说道:“在最鼎盛
的时期,却遭到如此灭顶之灾,神威过后,该族与神农鼎就在历史长河中彻底失去了身影,
直至。”
农少云原本静静的听着,见玄空又停了下来,大急道:“直至?直至什么?大师请说。”
看着农少云的反应,玄空道:“就是直至千年之后的今时今日,少侠与神农鼎的出现,
才知道侬氏一族还有幸存者。”
农少云道:“啊?就这样完了?”
玄空道:“老衲所知就这么多。”
农少云道:“大师从何而知?”
玄空道:“宗内有历史文献,老衲偶有阅览,对于少侠一族的事略有涉及。”
农少云道:“那晚辈可否借阅一番?”
玄空道:“自是可以,待少侠闲暇之时,带上此物,道嵩山少林寺那,便会有人通知老
衲。”说完拿出了一串佛珠交与农少云。
接过玄空递过来的佛珠,农少云继续道:“玄空大师,晚辈还有一事请教,不知方便否?”
玄空道:“少侠请说,老衲知无不言。”
农少云道:“好,那大师可否知道宇文一族居住地?”
玄空邹邹眉头看着农少云,但还是继续道:“这个老衲不知,宇文一族乃轩辕后裔,与
少侠一族一般,上古少侠先祖被尊称为炎帝,而轩辕则是黄帝,至于他们的隐界,就不得而
知了,唯一知道的就是,宇文一族会派族中年轻弟子道世俗界的首脑那里入世修行。”
农少云道:“多谢大师不吝告知,晚辈在此谢过。”
玄空道:“客气,对与有救命之恩的少侠来说,告知所知的不算什么。”想了想,玄空继
续说道:“少侠,老衲有一言,不知当不当讲。”
农少云道:“大师请讲。”
玄空道:“老衲见少侠杀心过重,过久煞气凝实,对我们修道之士来讲有阻修为之险,
严重有性命之忧,这乃下策。我们修士应当顺应天意,心安气宁,讲究道法自然,避免杀虐
才是上策啊!”
农少云听完,微笑道:“杀父之仇,不共戴天,更何况灭族之仇呢?”
玄空听到此话,自知有些强人所难,口宣佛号道:“阿弥陀佛,老衲多言了。”然后转头
看了一眼雪碧落道:“雪掌门,那我们与少侠就此别过吧?”
雪碧落点点头,对着农少云微微福身道:“少侠告辞,有空可来南山紫青门坐坐。”
说完跟玄空一起朝着来时的方向腾空而去。农少云看着消失在夜幕中的身影,转头看了
看中堂原先摆放三个头颅的位置道:“既然有了些许线索,那就好办了,宇文一族,等着吧!
这里有足够的位置摆放你们全族人的头颅。”
说完,亦消失在了农宅大院。农宅归为宁静,不多片刻一阵阵蟋蟀声音叽叽响起,一道
犹如鬼魅般无声无息的身影自中堂房顶向着天边飘起,也消失在了夜幕中。